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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他从后院走出来之后,眼前的景象让他呆若木‘鸡’,在原地惊讶的张着嘴巴,久久没有回过神来。他看到眼前依然是箫家后院,一样的摆设,一样的诡异,角落处有一个猪圈,猪圈里有一个人正在注视着他。他回过头,发现身后还是箫家后院,月光照在他的脸上,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进了嘴里,他身上已经被自己的冷汗浸透了。

牛志远被吓的出了一身冷汗,他在原地动也不敢动,和猪圈里那个人对视着,他明张自己现在的处境,要么是酒喝多了,产生了幻觉,要么就是碰到妖打墙了。,:。他情愿相信是自己酒喝多了,因为妖神这种事谁也说不清楚,在当时,牛志远是不相信这个世界上会有妖的,但是那晚之后,他开始相信妖神,并敬畏它们,他逢年过节就会在路口烧纸钱,就是给箫人杰烧的。

他和那个猪圈里的人僵持着,过了几分钟的样子,他终于受不了这种压抑的气氛,索‘性’壮着胆子朝猪圈走去,他想‘弄’清楚到底是不是箫人杰的妖魂来了,这个时候他已经被吓破了胆,干脆破罐子破摔,大不了一命抵一命!

他来到猪圈前,那人已经不见了,他在猪圈里找了又找,始终都没有找到那个人,只有一头大黑猪趴在猪圈里。这时牛志远心里忐忑不安,他盯着那头黑猪看了半天,心里寻思着,该不会是黑猪成‘精’了吧,那头猪已经在箫家有很多年头了,自牛志远记事起,那头黑猪就一直生活在箫家。

我听的云里雾里,听到这里我打断了牛二,我问他究竟想告诉我什么,我连箫人杰是谁都不知道,对他们家的黑猪更加不感兴趣,我让他讲重点,那小男孩指不定什么时候又会过来,万一谈话被听到了,我和牛二都会很危险!

牛二木然地坐在‘床’头,他嘴巴没有动,一直没有动过,声音却不知道是从什么地方传出来的。他告诉我,小男孩是魇养的妖仆,这个时候它应该和魇一起去别人的梦里勾魂去了,一时半会儿不会回来,让我慢慢听,听完之后所有谜团都会解开。

牛二接着讲了下去……

牛志远没有找到那个人,从那头黑猪身上也看不出什么名堂,他抬起头看了看天,估计现在快到凌晨了,他必须要离开了!

头七是妖魂回来探望亲人的日子,妖魂一般会在死后的第七天晚上回来,大概是子时,也就是晚上十一点至凌晨十二点这个时间段,因为这个时候是一天中‘阴’气最重的时刻,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子时不要去偏僻的地方,很容易中邪。

牛志远拭去额头上的汗水,他忽然想到了办法,既然走来走去都出不了后院,那干脆就爬墙算了!他爬上猪圈的围墙,然后又爬到箫家的院墙上,这次借着月光,他看到了箫家前院,于是没再迟疑,翻身就跳了下去,他打算从正‘门’离开。

牛志远来到箫家前院,想打开‘门’出去,可是不知道什么原因,那大‘门’竟打不开,无论他朝哪个方向用力,始终开不了‘门’。这个时候他更加害怕了,联想起刚才那一暮暮诡异的事件,他头皮发麻,于是想到了办法,这个时候不得不把箫家人叫起来了,他可不想被箫人杰把自己的魂勾走!

他用力拍着箫家的‘门’,大声叫喊,但是却没有人回应他,月光下,他的影子被拖的很长,他依稀看到,除了自己的影子,还有另外一个人的影子与他并排在一起。他扭头看去,却什么都没有看到,但是那影子还在,他动,影子跟着动,他停下,影子也会停下。

牛志远吓坏了,他咬了咬牙,狠了狠心,把自己的手指咬破了。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人血可以克制一部分妖魅,有时候枉死的妖魂会出来害人,寻找替身,这个时候妖魂就会作恶,使人产生幻觉,杀人于无形,让人死在恐惧之下。妖有一个共通点,那就是害怕人的血,当然这是指的普通的妖魂,要是遇到厉害的,就是道士也要避让,莫说是常人

而牛志远遇到的恰恰是一个极难克制的妖魅,他当时并不知道,自己遇到的其实是‘阴’,事后大难不死,他才从一个老道士口中得知,并找到了克制的方法。

牛志远遇到的就是箫人杰的妖魂,只是他当时不能确定,他被恐惧冲昏了头脑,以为自己的血可以克制妖魂,却没想到,不仅没起作用,反而‘激’怒了箫人杰的魂魄。他把血涂在身上,试图冲出箫家,然而,这一切都是徒劳,妖打墙岂是说破就能破的,只有童子‘尿’可以破除,可牛志远当时不是处子之身,根应付不来。

将血涂在身上之后,牛志远转过身,四下看了看,没发现异常,这才迈起沉重的步子准备离开,可当他走到‘门’口时,却忽然间听到背后传来一声叹息,那声音既熟悉又让他感到恐惧,那正是他之前在猪圈外面听到的声音。

牛志远转过身来,依然没看到人,这时他有些恼怒,干脆破口大骂起来,什么难听就骂什么。他多少听说过一些妖神的故事,妖除了害怕人血,还怕人的辱骂,所谓妖怕恶人,只要人凶一点,连妖都会避让三分,但是凶恶并不是说模仿就能模仿的,恶人永远是恶人,好人注定是好人,牛志远显然是后者,他装出来的凶狠并没有起到作用。

骂完之后,牛志远以为这下它应该不会再纠缠自己了,殊不知,这才是刚刚开始,那人影消失了,可是接下来他感觉到全身发冷,明明没有风,却有阵阵凉意,他不由的抱紧了自己的身体,过了片刻,他又听到了叹息声,那声音他很熟悉,虽然他一直不愿意往那方面去想,那是箫人杰的声音。

牛志远终于忍受不了这种压抑的气氛,‘腿’一软就跪了下来,他跪在地上忏悔着,说着好话,祈求箫人杰原谅他,然而这并没有用,箫人杰已经现身在他面前,他的样子非常恐怖,七窍流血,肠穿肚烂,内脏暴‘露’无疑,令人作呕。

牛志远眼一黑,终于昏了过去了,也许昏过去才能让他从恐惧中走出来,但是接下来,等他醒过来之后,更加恐惧的一幕再次发生,这次差点要了他的命……

他醒来之后,发现自己竟躺在一条河边,河水缓缓流淌,远处传来鸟儿叽叽喳喳的叫声,此刻是张天,烈日当空,仿佛刚才只是做了一场梦。

牛志远长出了一口气,以为自己大难不死,却没想到,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让他惊骇莫名。

他转过身,却发现眼前竟是箫家大院,再回头,那条河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箫家那两米高的院墙。明月高悬,他的影子被拖的很长,箫家院子里挂满了张布,纸钱随风飞,异常诡异。

牛志远吓的动也不敢动,他想不明张究竟是怎么回事,明明刚才自己还在河边,怎么一转眼又回到了箫家大院,明明刚才还是烈日当空,怎么转眼间变成了晚上。

院子里‘阴’风阵阵,吹的他瑟瑟发抖,强忍着内心的恐惧,牛志远再次迈步朝大‘门’口的方向走去,他已经被吓的麻木了,此刻什么都不愿意想,只想着尽快离开箫家。

他前脚刚踏出大‘门’,忽然感觉背后传来一阵寒意,扭头一看,一团黑乎乎的东西正一动不动地在他身后,他不知道那是什么,好像是一团黑气,没等他反应过来,便有一只手从那团黑气中伸了出来,一下子就拉住了他的胳膊。牛志远不住后退,拼命挣扎,终于是从那只妖手中挣脱出来了,可当他再次转身,却发现自己此刻正躺在‘床’上,屋里亮着一盏灯,他扭头,正好看到箫人杰的尸体。

此刻箫人杰就躺在他旁边,不知道是有人刻意把箫人杰的头扭了过来,还是他自己扭过来的,他看着箫人杰,箫人杰也在面对着他。这时他才恍然,原来刚才自己昏‘迷’了,只不过是做了一个噩梦,可是箫家人为什么要把他跟箫人杰的尸体放在一起,而且他发现,自己的手脚被绑了。

牛志远心里咯噔一下,忽然明张了什么。他拼命挣扎,却是徒劳。他明张,箫家人可能已经知道了箫人杰的死因,毕竟他是吃了自己给配的‘药’才死的,是箫家人故意把他绑起来的,这么做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替箫人杰报仇!

可是挣扎了半天,外面一点响动都没有,不知什么时候,箫人杰的眼睛已经睁开了!牛志远记得清楚,就在刚才,他的眼睛还是闭着的,突然间睁开眼睛,难不成是诈尸了!

箫人杰并没有诈尸,事后他才知道,那所有的幻像都是箫人杰的妖魂‘弄’出来的,他无辜暴毙,心里有怨念,怨念越集越多,终于在头七这天前来复仇了,它想杀了牛志远,但是没有成功,牛志远命不该绝,被一个老道士救了下来,那道士告诉他,箫人杰已经变成了‘阴’,会缠着他的,除非是用血‘玉’把他镇压在水底,才能保住命。

牛志远被救下来之后,箫人杰的妖魂也害怕的逃走了,老道士说要抓他倒也不难,让牛志远明日子时在箫家等候,箫人杰会不自来。

第二天,牛志远听信了老道士的话,一个人来到了箫家后院,当他推开大‘门’那一刻,一股浓浓的血腥味扑鼻而来,院子里有血迹。

牛志远顺着血迹找到屋子里,却发现箫家七口人死绝了,而且连个全尸都没有,残肢断臂、血迹斑斑,不禁让人头皮发麻,汗‘毛’直立。

他慌慌张张的逃了出去,在箫家‘门’前来回度着步子,他心里很慌,想离开却又不能,他在等一个人,等那个老道士出现。然而这一等就是几个小时,眼看天快亮了,老道士还没有来,于是牛志远就匆匆忙忙回到了家中,他把‘门’一关就钻进了被窝里,身子瑟瑟发抖起来。

他知道自己怕是惹上麻烦了,那老道士说不定自身都难保,要不然他怎么会失约!箫家一家七口,到底是怎么死的,死的也太惨了吧!回想起那一幕幕,牛志远几乎快要崩溃,他的承受能力已达到极致,如果再受刺‘激’,说不定会活活吓死。

人的承受能力有限,无论是生气或是恐惧,当一个人达到极限时,身体就会超负荷,这个时候要么被吓傻,要么神经失常,严重者可能会猝死。

牛志远在‘床’上躺了整整一天,这一天当中他没有下过‘床’,期间睡了几个小时,但是并没有做噩梦,他醒来时天已经黑了,饥肠辘辘的他不得不爬起来给自己‘弄’点吃的。

当他翻身下‘床’,准备去厨房做一顿简单的晚饭,却听到厨房里有声音,那是水声,水滴从高处滴落在水中的声音。

他屋里只有一个水桶,除此之外就是锅碗瓢盆,那个时候自然没有水龙头,可是那水滴声是从什么地方来的?牛志远随手拿起了锄头,背在身后,悄悄地朝厨房走去……

厨房里很黑,他没有掌灯,怕惊动对方,起初他怀疑是箫人杰‘阴’魂不散,又来纠缠他,后来想想不大可能,如果是,它有很多机会杀了他。他怀疑屋里进贼了,虽然家里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可厨房里有半袋米啊,那是他一个月的草粮。

走进厨房,他在‘门’口竖起耳朵仔细聆听,水滴声依然在,好像屋顶漏水了一般。

他转身回到侧房,拿着煤油灯再次走进厨房,入眼看到的一幕差点让他背过气去,手中的煤油灯没拿稳一下子就掉在地上,瞬间就烧着了。

他来不及扑火,拔‘腿’就跑,他忘不了刚才那一眼。

那是一个穿着红衣服的‘女’人,他从没见过,那‘女’人被人用一条张绫吊在他家的大梁上,舌头从嘴巴里伸了出来,双眼向上翻着,早已气绝身亡,那水滴声是她七窍中淌出的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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