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人篱下当然要听别人的,我们吃过早饭后,李牧的小孙子坐在屋里看电视,我们把李牧叫到楼上问他村子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李牧听我们问起这个,脸‘色’一变,像做贼一般四处看了看压低声音对我俩说:“怪事!还是别问了,知道了对你们没好处!”
李牧的表现更加让我确定,村子里确实出事了,而且很严重。吴非从钱包里拿出两百块钱递给李牧,说给孩子买点好吃的。李牧见钱眼开,眉开眼笑的接过钱,然后把‘门’关上,窗帘拉上,这才坐下神神秘秘的跟我们说:“村里这几天死了两个人了,死相很惨,脸‘色’很难看,有人说他们是被吓死的,你们应该看到了,很多人家‘门’口都挂着杀猪刀,那是辟邪用的。”
吴非递给李牧一支烟,让他慢慢说。李牧把烟点上对我们说,四天前赵老四突然死了,脑袋被开了个‘洞’,脑浆子被掏空了,当时吓坏了不少人,当天城里的警察就来了,挨家挨户询问了一番就走了,不知道有没有问出什么名堂。赵老四有一个‘女’儿,在外地打工,知道她父亲亡故的消息后立马赶了回来,她‘女’儿觉得这件事蹊跷,专程去城里来了验尸官,验尸官最后也没查出赵老四的死因,他的头盖骨现在还没有找到。
既然头盖骨不见了,何来吓死一说,谣言果然可怕。李牧接着说,来大家都以为是倒腾人体器官的把赵老四的大脑取走了,为避免这种事再发生,村里决定每天晚上都亮着灯,并且不少人家装了监控,换上了防盗‘门’。以为这样就没事了,谁知道赵老四刚死两天,又死了一个人,一个‘女’人,同样的死法,头盖骨不见了,脑浆被掏空,尸体在家停放了两天,就在昨天晚上刚有道士做过法事,道士说出殡时不能见到阳光,不然会有血光之灾,尸体也不能常时间停放,必须尽快安葬。
难怪我们来时碰到了送丧队伍,当时天还没亮,原来是吴非的同行出的主意。只是这其中又有什么说法呢?我问吴非听没听说过这种说法,吴非摇头说多半是骗钱的,故意说的夸张一点,才能骗到钱。
李牧对我们说,那道士还住在村里,说今晚要做一场法事超度一下亡魂,要求每家出两百块钱费用。李牧的这番话已经证实了那个道士确实有骗钱的嫌疑,或许他根就是个假道士!为揭穿他丑陋的嘴脸,我和吴非商量了一下,决定晚上去看看。
当天下午,我和吴非在上源村走了一遭,通过观察,吴非说风水没有多大问题,也没有闹妖的迹象,只有一种可能,上源村出现野兽了。我看事情不会这么简单,那片羽‘毛’究竟是什么生物留下的还不得而知,总之从我来到上源村那一刻起,便已经察觉到这村子里有‘阴’气,虽然不是太明显。
晚上,李牧给我们每人倒上满满的一杯酒,聊起了家常,我平时很少喝酒,这次索‘性’放开自己大口大口的干了起来,一方面是这些天做什么事都不顺利,心里堵,另一方面是担心白素贞,此时此刻她正在受苦,而我却没事解救她!我们三个人聊到凌晨一点钟,李牧说他困了,便招呼我们赶紧上楼睡觉,我这时才想起来忽略了一件事,来我们打算今晚去看道士做法的,没想到竟错过了。
都说喝酒误事果然不假,我们三个竟都忘记了这件事!李牧睡下后,吴非跟我说,不如现在去看看,做法事必定会留下未燃尽的符箓,通过符箓就能确定那道士是不是骗钱的。我说好,反正我现在也睡不着,看看就看看吧。于是我俩就出了院子,朝村子西南方走去,不大一会儿便看到了远处随风起舞的黄旗,我们来到道场一看,地上凌‘乱’不堪,有许多未燃尽的符箓,吴非捡起一张看了看说:“是伏邪法咒,出自茅山,看来此人有些道行。”
我们四处查看了一番,发现做法事用的道具都还在,只是不见那个道士,我心里开始犯嘀咕了,就算不是骗钱的,做完法事也应该把道场收了啊,就这样摆着对祖师爷太不敬了。茅山各‘门’分支都供奉祖师爷,也有人供奉自己的师父或师祖,道士做法禁忌胡言‘乱’语,禁忌看限制级的东西,做完法事要把道场收了,不然祖师爷会怪罪。
吴非还在观察道具,看的如痴如醉,桌子上有五帝钱、桃木剑、八卦镜等法器,其中五帝钱最为珍贵,据说五帝钱可辟邪,由于铜钱年代久远,历经五个皇帝之手,又流传到民间,经过无数人的手,铜钱上的阳气足以镇压大部分脏东西。我对这些法器道器什么的不感兴趣,此刻我只关心一个问题,就是那道士去哪了,他好像走的很匆忙,东西都来不及收拾。
想到这里,我赶紧四处打量,也许那个道士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所以落荒而逃了。我没工夫陪吴非瞎折腾,四处看了看打算看不出名堂就回去睡觉,到底是什么东西在作怪,很快就会知道了。我看了半天,没看出一丝端倪,正在我转身准备回去时,却忽然看到黄旗下面躺着一个人,那人身穿道袍,看起来比吴非专业多了。
我们走近看了看,却赫然发现那道士居然死了,他眼睛还没有合上。反而张的很大,仿佛看到了什么。我看到那道士面目扭曲,狰狞可怖,他的手半握着,眼睛瞪的浑圆,仿佛临死前看到了可怕的东西。从这一点基可以断定,这道士是被吓死的,究竟他看到了什么,居然能活活吓死!
人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突然受到惊吓的确有可能致死,但是致死的几率很小,一般只有看到非常可怕的东西才会在一瞬间休克,有的人好端端的突然之间就疯了,开始胡言‘乱’语,并且一惊一乍,这类人多数是经历过常人无法体会的痛苦,或是看到过不该看到的东西,受到惊吓才导致的‘精’神错‘乱’,而真正能把人吓死的东西我也很好奇,究竟会是什么!
我俩商量一下,觉得这件事跟我们关系不大,还是赶紧离开现场为好,免得让人误会,天一亮村里人自然会发现他的尸体。
回去后我躺在‘床’上便呼呼大睡起来,这些天实在太累了,此刻能睡上一觉对我而言是一件幸福的事情。可厦梦不长,睡的‘迷’‘迷’糊糊时,我突然听到有人在哭,是个‘女’人的声音。
哭声断断续续,听的不是很真切,我不敢仔细听,因为那哭声听起来太诡异了,听的久了竟让人以为那不是在哭,而是在笑。
我干脆把耳朵堵起来,过了一会儿,哭声听不到了,这时有人敲我的‘门’,是吴非的声音,他在用力捶打我的‘门’,让我把‘门’打开。我开了‘门’,吴非立刻进来然后把‘门’关上,他问我有没有听到一个‘女’人在哭,我点头,我俩楞了几秒,吴非对我说,是哪里有问题,你把‘门’窗关好,我去看看。
我也赶紧追了上去对他说我也去,他问我难道不害怕,我说怕,当然怕,但是害怕解决不了问题,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的。吴非欣慰的点了点头,我俩便不动声‘色’地爬墙出去了。害怕是真的,因为吴非不在我不知道怎么应付突发事件,万一有脏东西怎么办,只有跟着他才是最安全的。
村子里居然没有狗,这倒是‘挺’新鲜的,我记得村里人都喜欢养狗,一到了晚上狗就狂吠,吵的人不得安宁。我俩从李牧家出来,哭声却突然停止了,我们又在村子里走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任何不寻常的事情,于是吴非便说要到村子外面去看看。
村子外面群山环绕,远离了村子,很快我们便陷入黑暗中,一阵微风吹来,我隐隐闻到了一股恶臭,像是什么东西腐烂散发的气味。我招呼吴非顺着那股恶臭找过去,却赫然发现前面有一座新坟,坟上放着一个‘花’圈,周围撒满了纸钱,坟前还有一个烧了一半的纸人,那纸人的脸在手电筒照‘射’下有几分诡异。我俩走近一看,坟居然被挖开了,里面是一口漆黑的大棺材,此刻那口棺材上面破了一个‘洞’,恶臭正是从棺材里传来的。
我俩在坟前犹豫不决,吴非问我要不要把棺材盖掀开看看,我不置可否,大半夜的看到这种东西怪吓人的,我不想再待下去,可又有些好奇,棺材盖怎么会破一个‘洞’。我俩犹豫了一阵子,最终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我们决定把棺材打开看看。
我伸出手扣住破‘洞’边缘,将棺材盖用力提起,硬是把木板一块块撕扯下来,因为棺材上了钉,必须要撬开才行,没有工具只能用手。当我撕下第三块木板的时候,已经看到了里面的尸体,我看到了她的脸,我依稀记得,凌晨时我们遇到了送葬队伍,当时有个‘女’的抱着一张黑张遗照,遗照中就是这张脸。吴非把我拉上来,指着尸体的肚子让我看,我一看差点吐了,尸体肚子上同样有一个碗口那么大的‘洞’,青黑‘色’的肠子从肚子里伸了出来,有些像风干的腊肠。
吴非跟我说:“赶紧走,万一被人看到说不定以为是我们俩干的。”
我俩匆匆离开了现场,路上我跟吴非都在纠结这件事,吴非认为是野兽干的,有可能就是我们之前遇到的狼群,它们饿坏了,所以才掘坟吃尸体。我不认为是狼干的,首先那棺材盖很厚,木头很结实,狼应该不能造成那么大的破坏,其次,如果真是狼群吃尸体,为什么不把尸体全部吃光。我俩推测了很多种可能,越推测心里越‘乱’,我让吴非干脆用六爻算一算,他却说一年内不能再使用六爻了,上次被困出于无奈才多次使用,现在再用也算不‘精’准了。
来到村子里,我们并没有记着回去,我俩坐在村口,吴非‘抽’着闷烟,此刻村子里依然亮着许多灯,吴非的影子被拖的很长。我在沉默,心里有很多疑问,就在吴非一支烟快要‘抽’完的时候,我突然看到地上有一个影子一晃而过,瞬间消失在黑暗中。我赶紧起身把手电筒打开,依稀看到有一个穿着张衣服的人跑了过去,他是朝着那座新坟的方向跑的。
我俩赶紧追了上去,无奈那人速度很快,不一会儿就把我们甩开了。跟丢之后吴非对我说,凶手可能就是刚才那个人,只是他掘坟是出于什么动机还不得而知,有可能是盗取财物,也有可能是跟那户人家有仇。刚才我看到了那人的背影,有长头发,应该是个‘女’的,或者不是人,他的速度太快了,那速度不像是人类的速度。
我联想到一种可能,会不会是行尸,行尸速度快,吃死人‘肉’,同时也会吸家禽走兽的血,如果是行尸就好办,我一个人就能制住它,如果是妖,那我就真没办法了。我们一直追到那座新坟前,目标已经没了踪影,这时我留意到地上有血迹,血还没干。我走近看了看,发现棺材里的尸体不见了,我的心咯噔一下,难道害怕的事情还是要发生了!
刚才尸体还躺在棺材里,怎么会一转眼就不见了,会不会是尸变了,尸体自己跑路了。这种可能‘性’不大,至少我觉得不像是诈尸这么简单,问题出在刚才那个人身上,或许只有他才知道整件事的经过,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找到刚才那个张衣人。找人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更何况我们根没看到那人的正脸,于是只好把这件事暂且放下。
我们转身回去,路上我的铃声突然响了起来,我看到一串陌生的号码,接通之后才知道是颜如‘玉’打来的,她跟我说,我嘱托的事她已经在办了,同时正在着手调查电脑资料库,希望可能找到石一凡这个人。说完这些之后孟兰接过对我说:“你在那边什么事,要不要我和如‘玉’姐赶过去帮忙?”
我摇头对她说,近段时间还是不要来的好,深圳很热,大丛林里是热的让人直喘气。孟兰却说她在阳城待的太久了,想出来玩玩。我却知道她并非只是出来玩玩,只不过是不想打理铺子的借口。自孟浩神秘失踪后,孟兰就单独撑起了他老爹的职位,想必每天都会很忙。
坐在村口十多分钟,我们有些困了,便偷偷潜回去准备睡觉,没想到刚躺下一会儿,又听到了哭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