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男子站了许久,久得桃花落了他们满肩头,远远看过去如同一副美不可言的画一般。
大约半个时辰之后,两人才分开。
王府内已经是锣鼓喧天,新娘子被送进了新房,新郎在客厅照顾着众位客人,所有的人都笑着喝酒,只有一人从新郎进门的那一刻脸色便拉了下来。
白老爷怎么可能看不出眼前穿的喜服的男子并不是叶羽,只不过容貌一模一样而已。
“白大人,你怎么摆着一张脸啊?今天可是你女儿的喜事啊!”旁边的一位男子拿起酒有些醉熏熏地道,他看着平日里一直都笑着一张脸的白大人,如今却黑着一张脸,不免得好奇上前问了一句。
白老爷这才稍稍收了脸色,强笑道:“李大人你看错了,我只是心情太好了。”
心情太好?新郎瞥了白大人一眼,心里冷笑一声,不过是一场婚礼而已,这就受不得了?看来还是个把自家的女儿捧在手心里啊!
周围的人纷纷围上了新郎官,纷纷上前劝酒。
如此折腾了大半夜之后,客人都散了一大半,只留下白大人和新郎坐在那里。
叶羽静静的坐在那里,漫不经心的拿起一杯酒喝,白老爷终是忍不住开口道:“你是何人?为何代替王爷成亲?”
沙哑的语气抑制不住的怒意,一张遍布皱纹的脸因为忍耐似乎又老了几岁。
却不知道,此时的王爷已经是真正的叶羽。
叶羽放下了酒杯,恭敬道:“白大人说笑了,本王就是安乐王爷。”竟然被看出来了,看来他平日里还是小瞧了此人。
白大人忽地笑了,声音却冷冽而肃然,“从你进门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你不是真正的王爷,你到底是谁?竟敢冒充真正的王爷?你难道不怕死路一条。”
他不懂为什么婚礼要另一个人来代替,但是这是对他的极不尊重,也是对他女儿的极大侮辱,刚娶亲就这般,何况是婚后?他绝对不能忍受这样的事情发生在他女儿身上。
叶羽及不解释也不承认,只淡淡的喝酒。
娶亲是一个仪式,只是这个仪式他不想完成,交付另一个人又如何?
叶羽这样的态度,直接惹恼了白大人,但是一个是堂堂的王爷,一个只是三品官,就算是他位居高官,也对王爷做不了什么。
如若今日做了什么,恐怕来日报复在他女儿身上,那么他就该悔不当初了,心里忽然冒出意思后悔,他不应该这么莽撞,直接撞到了老虎口。
如此这般,白大人很心情不好的离开了王府。
第二日,坊间流传出一个传言。
安乐王爷与白昭心两人相敬如宾,关系甚好,王爷亲自为新夫人梳头发,画眉,挑头饰。
这样子的传闻流传在坊间,一下子又有多少的少女嘘叹了,一则是后悔自己前生没有投胎没有投好,二则是后悔今生没有努力学习琴棋书画,做个有学识大气的女子。
小七听到这个传闻的时候,不由得好奇起来,两个夫妻相敬如宾也能让那些女孩激动?难道她们希望自己以后的生活就是那般?真是好笑。
好奇的同时心里更多的是心痛,不过比起前日似乎好多了。
估计是她的抗压能力又强大了不少,小七坐在石椅上拿着一本书也能耐心的看得下去了,听到凝心告诉她又一个传闻的时候,连眼皮都没眨一下。
凝心无奈的叹了口气,坐下来也拿起书本看了起来,只不过才看了一眼便尖叫了起来,本来就大的眼睛瞪得更大了,“小姐,你居然看这种书!”
凝心所看的书正是那种市面上不可能看得到的书,就是一些上不了台面的书本。
小七无奈地扯过她手中的册子,淡定的道:“凝心,既然心已经被伤了,那么自然是要慰藉一下心灵的啊。”
“小姐无耻。”她惊讶地话都说不完整了,凝心忽然有些能够理解小七为什么能这么镇定的听到那样震惊的消息了,看这样的书能走神吗?
二宝正坐在秋千上,歪着脑袋问:“凝心,七姐姐在看什么书啊?”
二宝作势跳下秋千,走过来想要看她手里的书本,小七惊得赶紧把藏在了身后,尴尬地笑了几声,“少儿不宜,少儿不宜。”
此时,一阵脚步声由远至近地响起。
小七正准备回头往身后看,突然手里的书一下子被抽走,猝不及防的,再一看时,卫君顾拿了她的书看了起来。
小七微微一愣,脑子一下子防空了。
卫君顾今日穿了青色的衣袍,头发随意地披散了,如冠玉的脸庞此时沉了沉,淡淡的瞥了一眼她,“小七,这些书本你是从哪里弄来的?”
小七默不作声,乖乖的低下头不说话,等待着即将而来的责骂,只不过等来的不是责骂,而是一只手轻轻的放在她的头顶上,一道清朗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小七,今日出府去玩罢,不用闷在府里的。”
“咦?”什么情况?
小七疑惑地抬起头看他,卫君顾脸上露出一抹担心,估计是担心她因为昨日的事情太过沮丧,然后自暴自弃地看这些书来慰藉心灵吧。
其实他猜对了一点,叶羽娶亲,她的心里确实是有点不舒服了,可是还没到死去活来的地步,看一些书也只不过是用来打发时间的。
再说这些书还是昨日薄言留下来的,说是好看,所以留下来给她看,开始她是拒绝的,只不过耐不住好奇看了一点,然后就沉浸在其中了。
二宝倒是比她更开心出府去,在二宝的怂恿下,小七和凝心两个人陪着二宝出府去了。
二宝兴致颇高的在街道上逛来逛去,小七百无聊赖,她本来就不喜欢逛街,比起逛街道她更喜欢去妓院。
“凝心,我们去那边看看!”二宝看到一个面具摊子,立即拉了凝心走跑了过去。
小七百无聊赖地扫视着街道上的人群,忽地一个熟悉的身影晃过,然后又进了柳府。
她心里一跳,脚步不自觉地跟了上去。
青崖来柳府干什么?小七再次进柳府心里感慨万千,一年前她还是作为七小姐的身份随便的进去柳府,如今却还要小心翼翼的进柳府。
青崖快速地穿过假山,长廊,来到了一个一间被废弃的院子。
她跟了上去,心里直犯嘀咕:为什么自己竟然不知道柳府有这样的一个地方?
但是她却不敢走了进去,只敢在院子外面,一是有功力的人一般警觉性是很好的,只要稍稍的靠近便会被察觉。
“柳公子,今日有没有好一些。”房子里传出清晰的声音,不大不却刚好她可以听清楚。
然后又是几道断断续续的咳嗽声,紧接着一道熟悉的男声响起,“多谢了,今日身体似乎好很多了。”
小七闻言,募得一愣,那是柳长言的声音!
她不敢置信地缓缓地靠近了那房子的门口,募得推开了门,入眼的是面容俊美但是苍白的男子坐在轮椅上,青崖手里拿着小瓷瓶。
“大哥?”她不确定地问出声,不敢置信一般,记忆里健壮的柳长言已经消瘦成这般模样了,眼窝深陷,脸颊的肉全都陷了下去,虽然如此,却不减美貌丝毫。
柳长言定定地看着她,眼睛里闪过一丝心疼,“小七。”
小七愣的一句话都说不出口,青崖推着座椅,三人来到院子外,柳长言苍白的脸在阳光的照耀下像是透明一般。
她看着又是一阵心疼,心里滋味万般,不知道什么感觉。
亲人重逢的喜悦一下子充斥了她的大脑,似乎所有的烦躁的事情一下子挥洒出去。
两个人聊了差不多一个下午,小七才恋恋不舍的离开,青崖告诉她,现在柳长言还不能离开柳府,因为某些特殊的原因,柳府的环境有助于他的病情的恢复。
她忽然明白了什么,为什么叶羽明明已经得到了柳府,却让柳府空下来,为的就是隐藏柳长言。
她离开不久,青崖将柳长言推入地窖,将他的身体放入冰棺当中。
“柳公子,再过不久你就可以恢复了。”青崖道,手拿着瓷瓶倒入一些药粉进入冰棺,冰棺里面的水颜色一下子变得红艳起来。
柳长言动了动上半身,扯了扯嘴角,“今日为什么要引小七过来看到我这番模样?”
青崖动作顿了顿,不动声色地继续洒药粉,这是公子吩咐的,他又怎么多言?
柳长言见他这个模样明白了七八分,淡淡道:“安乐王爷倒是有心了。”
小七走在回府的路上,二宝和凝心已经回府,见她回来,兴奋地跑过来,拉着她回院子看他们买好的一大堆的东西。
她低头做难过装,微微垂眸:“你们出去买吃的竟然也没有带我的份?”
“七姐姐,我和凝心买了好多的呢!”二宝兴奋地道。
“哦?”小七看过去,全是二宝喜欢的,嘴角细微的抽了抽,“这就是你给我买的?”
(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