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途因为天气下起了毛毛雨,在一个独立的院子休息了片刻,小七进去的时候还疑惑直接这样进人家的庭院不太好的什么的,结果薄言直接说这是上次来游玩的时候闲来无事派人建筑的。
小七闻言嘴角狠狠地抽了抽,果然很大爷!
进了院子,小七这才惊觉这岂止只大爷啊!一个小小的院子里居然专门挖着了一个莲花池,里面还不止莲花一种花,只要是可以在水里生长的花,这个花池里什么都有,种类多的让小七咂舌。
什么昙花,什么睡莲,什么红莲,什么白莲花。
“婶婶,你在看什么?”小童子忽然站在她的旁边,顺着她的视线也看着满池子的花。
小七绕着花池,已经转了两圈,小七这才看着小童子,他睁着大大的眼睛,蹭的转移开视线。
小七惊诧道:“咦?你怎么和我说话了?薄言出去了,不在院子里。”
她实在是搞不懂薄言什么人都不带,为什么带了这么一个小童子,看这个小童子的身板,又不能做苦力活,又不能做精细活,带着有什么作用?
小童子肃然道:“多谢婶婶相告,那回去之后询问少主,不与婶婶说话是否做对了,没想到少主责备了我,道,礼法之外,也是要有变通的。那日是我古板了,请婶婶原谅。”一本正经地向小七作揖。
小七有些汗颜:“不用道歉了,对了,你叫做什么名字?”
小童子道:“小子名唤作长生。”
真是个受礼的名字,小七循循善诱道:“其实不用那么古板的话,你叫我姐姐就好了,婶婶这个称呼太郑重了。”
长生立刻直起腰板,肃然道:“那怎么可以,辈分万万不能乱,婶婶是少主的长辈,我怎么可以随便乱称呼。”
小七愣了愣,她什么时候看起来像是薄言的长辈了?小七心里冷汗直冒,最近接二连三的遭遇到底把她摧残成什么样子了?
长生道:“婶婶,我要去寻找少主了,先告辞了。”又规规矩矩的行了礼,转身走出了院子。
小七一个人还沉浸在悲伤当中,忽然惊醒过来,一溜烟地跑回了屋子里,翻找了一下,终于被她翻出了一面铜镜,独自照着镜子。
因为是铜镜,照的并不是很明显,小七忽然有些怀念在柳府的时候了,六哥哥总是会从外面搜寻来一种镜子,可以把人的脸色照的清清楚楚,连脸上长了一个红点都可以看的清清楚楚,哪里像现在用的镜子,除了一个模模糊糊的影子什么也看不清楚。
她正对着亮光,左照照右照照的时候,门口薄言的声音忽然响起:“大白天的,怎么忽然照起镜子了?”
小七赶紧放下镜子:“呃,刚才那个叫做长生的孩子找你,好像有什么事情的样子。”
薄言道:“哦,放下在院子里见过了,没什么大事情,就是说了些采买的事情,晚上你就可以吃肉了,高兴么?”
小七大喜:“真的?”
她这些天接连着都只是喝粥,什么白粥,什么小米粥,什么薏米粥,反正所有的粥都让她喝了一个遍,唯独胃里没有沾到一点荤腥,这让她的嘴巴很是难受啊。
薄言看着她的饿火熊熊的样子,轻笑道:“不过,像炖猪手肘子什么的打油之物还是不能吃的。”
小七笑眯眯道:“没关系,有肉就好了。”
呜呜,真的是有肉就好了啊,她已经太久没有吃肉了嘴巴里馋的很啊,如果现在放一盘生肉在她的面前,怕是她忍不住直接开吃了吧。
薄言看着她激动的脸色,笑的很满足:“对了,小七,那说过的话还算数吧?”
小七有点蒙:“什么话?”
薄言的表情有点受伤:“小七说的啊,将来你让我做副掌柜,果然只是说来听听的,当不得真的。”
小七汗颜,这个,他居然还当真了啊。
她慷慨赴义道:“怎么会呢?我答应的事情,一定会办到的,假如我还可以重新开晚来酒楼的时候,肯定让你做副掌柜的。”
呃,酒楼重新开张,鬼知道是什么时候,等到猴年马月也不太可能啊。上次温子然过来的时候,就告诉了她的酒楼被官府查封,小七还疑惑着是为什么,后来忽然明白了,卫君顾肯定是随便找了一个借口直接把她的酒楼给封了。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小七当时还纳闷她的酒楼一没有卫生问题,儿二没有剽问题,三没有欺骗顾客的问题,卫君顾会给她的酒楼安插一个什么样子的罪名让她的晚来酒楼直接被查封。
温子然道,有拐卖妇女的嫌疑。
小七愣愣,她什么时候逼迫良家妇女了?
脑子里忽然闪现一个情景,就是薄言打扮成女子在二楼弹琴的时候好像和卫君顾抱怨了几句,哀怨了她什么身世坎坷。
呃,当时估计也只是说着玩的,没想到卫君顾真的是小事大作,还一言不合直接查封酒楼。
薄言叹气道:“口说无凭,我的心中总是忐忑啊,我今生一直时运不济,只怕存了希望,苦苦等待,到头还是一场空。”
小七嘴角狠狠地抽了抽,一个堂堂的少主,怎么说也是地位显赫吧,就算是没有当上副掌柜,也不至于像他说的那么悲惨吧,而且她的酒楼被查封有一半的原因是因为他好不好?要是他没事在卫君顾面前哀怨什么的,卫君顾会随便找个理由来查封她的酒楼吗?
他慢慢地走到了桌边,慢慢地取出了一叠纸,一杆笔,一方砚台,一块墨滇:“小七,可否写个文书,让在下有个实在的愿望。”
呃呃,这家伙不会设什么圈套吧,小七心生警惕:“要怎么写?”
薄言研磨,提笔写了几行字,拿起纸张,吹了吹,递给小七。
小七看着那几行正楷字,内容只有寥寥的一句话:立契人,愿意让薄言为副掌柜,绝无更改之意,立此凭据。
这个,应该没有什么可坑蒙拐骗的地方吧。
薄言幽幽道:“小七,你若是真心的,是否可以签了这个?”
小七点点头:“好啊。”接过笔,豪迈的签下了自己的大名。
薄言再幽幽道:“手印。”
小七只得用右手的拇指按了印泥,按上手印时。薄言立刻一扫哀怨,露出笑脸,也按下了手印,仔仔细细的叠起那张纸,放入了怀里。
小七刚松口气,薄言忽然道:“小七,那你是不是一直忘记了一样东西?”从怀里取出一个东西,“那日假装女子,我把传家的玉佩暂时放在你那里,要你随身戴着,你竟然把它给弄丢了,看来你对我的事情果然很不上心。”
小七汗颜,那个玉佩,薄言给了她之后就当没什么,直接丢在了一边,然后就再也没见过了,可能是凝心或者二宝给拿了也说不准的。
她支吾道:“抱歉抱歉,当时被抓,我当然没有来的及带。”
薄言拿起玉佩,轻轻的套在她的脖子上:“那今日都随身戴着吧,别摘下来了,这是宝玉,能保你平安,你当时如果戴着它,说不定卫君顾就不会抓你了。”
他说话间的气息轻抚在她的耳边,小七浑身汗毛直接立了起来,打了一个冷战,后退一步,僵硬地笑:“啊,真的有这么神奇么?那我还是不要戴了,这个玉佩一定对你意义非凡的。”
她的话音刚落,就看见薄言的脸色大变,颇有变得哀怨的意思,薄言自从上次做了一个哀怨地表情之后,后来似乎有一发不可收拾的趋势。
小七赶紧改口:“那个,我不会粗心大意的,一定会好好的保管。”
薄言的表情这才重新转回笑脸,抬手抚平小七额头前的一缕乱了的头发:“小七,我先出去了,我要帮忙着长生,这样晚上我们才有肉吃。”
小七挥挥手:“那你赶紧去吧,小心点。”
薄言的身影消失在花木深处,小七有些迷茫。
呃,她是不是搞错了什么,怎么总觉得自己像是被骗了一般,刚才那个薄言的表情实在是可疑的很啊。
小七下意识的握住胸前的玉佩,低头看,猝不及防的,惊出了一身冷汗。
这个玉佩,似乎在哪里见过。
晚饭的时候,长生来到屋子里喊她,小七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哀怨一声,却忽略了长生这次没有喊她婶婶而是姐姐。
坐在餐桌上的时候,看到了四菜一汤,还有三道菜是荤菜的时候,小七这才好转过来。
眼前的菜都是她喜欢吃的,山药鸡片,茴香鸭掌,清蒸鱼头,还有一道云仙玛瑙,用山楂泥搅拌,蒸熟,切成薄薄的片,清脆爽脆,六味皆有。
薄言替小七夹了一块鸡片:“小七,我记得,你爱吃鸡片,你现在还吃不了大鱼大肉,这些菜都是清淡一点的。”
小七看着那块鸡片发呆,薄言道:“怎么了?不合胃口?”
小七赶紧把肉塞到嘴巴里,再吃了两口饭,含糊道:“没有没有,很好吃的。”
(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