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七心中一怔,不知为何,紧紧的看着眼前的他。
“还是什么都不想要么?”
“不知道做什么?”
他靠的这么近,小七一时紧张的难以呼吸,下意识地后退躲避,谁知,他的一只手握住她的手腕,一把拉她回去,另一只搂住她的腰,然后垂下头,重重地吻住她的唇。
小七听见自己发出了一声受惊小兽般地叫声,立即挣扎着想要躲开,他却加倍的用力搂住她的。
然后,他的唇松开些许,贴着的双唇,低低的说道:“这个,厌恶么?”
小七摇摇头,瞬间又点点头,纠结着低下头,不敢看他的眼睛。
尽管如此,因为两个人实在是靠的太近了,她的浑身乃至心脏,都在微微发抖,他见她没有反应,他低头迅速地亲吻了两下,便一边摩擦着的嘴唇,一边将舌头探了进来。
两舌尖相触的瞬间,感觉心脏狂跳坏了,她闷哼一声,别开头:“不行,不行,这真的不可以”
“小七,转过来。”
命令的口吻,她却莫名的乖乖听话转过头,从头皮到尾椎都觉得如电流一般击过,不受控制的一般,他抬起的下巴,再次吻了过来,这一回并没有变得更好一点,他只是象征性的于温柔交缠片刻,便狂野的粗鲁的吻下去。
第二日。
小七天还没亮就起床动身,决定先出去走江湖,得让薄言好好的思考一下,她就这样被亲吻了,初吻居然这么莫名其妙的没了,她很生气!
果然,一路上的好山好水好风景的确可以让人忘忧。走走停停,四处观光赏景,心境渐渐开阔起来。不过,传说中的江湖根本就风平浪静,一路行来顺风顺水,连个小贼也没遇见过。
这天到了苏州城。人都说,自古苏杭出美女,在大街上仔细瞅了瞅,果然,这里的美人水灵灵的,说着一口吴依软语,让人赏心悦目、心旷神怡。但是,万事有利有弊,听闻慕名而来的采花贼也很多,近来有个采花贼叫什么万户侯的,作案。
屡屡得手,城里有女儿的人家全都人心惶惶。
坐在茶楼里喝茶的时候,听人谈论,近来很多大户人家都招会武功的家院丫鬟。突然灵光一闪,脑子里闪出了一个好主意。
很快,小七在苏州城的西南角开了一家女子武馆,名叫胭脂武馆。
挂上招牌的第一天,胭脂武馆就被挤破了门槛,前来学武功姑娘们媳妇们,来路五花。有大户人家的丫鬟被主人送来学武功回去好保护小姐家眷,有小家碧玉打算学武防身,还有富家少奶奶闲着没事,打算学几招回家御夫,外加镇压小妾。
小七喜滋滋地数着银子,生平第一回尝到了挣钱的滋味。看来,她还多少遗传了点儿母亲的本事。
这些女弟子们,年岁大多比我大。小七为了服众,把自己打扮得极为老成,将头发也盘了起来,做妇人打扮。唉,其实她委实也就是个妇人了。
武馆的生意风生水起。她请了一位大娘做饭、两个小丫头烧水打扫,又买了两条大狼狗看家护院,日子过得十分逍遥。
白日里,一院子的莺莺燕燕、桃红柳绿,练功之时妙趣横生、笑话百出。女人天生喜欢八卦闲聊,收工之后大家又成了朋友,有说不完的私房话和闺房秘密。有些已婚的妇女,话题开放得令人咋舌耳热。既然我做妇人打扮,她们自然也不避讳我,当着我的面谈论闺房之乐,真真是让人心跳不已。
于是,这武馆简直成了女儿家的娱乐之地。渐渐的,她的心情好了起来。
转眼己是冬天,天渐渐寒了,下午也短了许多。黄昏时刻,小七关了院门,将两条大狼狗拴在院子里,然后在屋子里生了炉火,半躺在软榻上捧着一本话本子。看着看着,她叹了口气。这些风花雪月、生死不弃,怎么就没摊在她身上呢?她遇见的那一位,可真叫一个不省心,算了,不去想他。
突然,大黑叫了几声,小黑也跟着凑热闹叫了起来,一唱一和的很是热闹。
小兰在扫院子,唠叨道:“这些讨饭的,可真是算着时辰来的么?”
大门咯吱一声,只听小兰道:“请问你是?”
“我是来投奔石馆主的。”
“哦,那请进。”
小七一听不是要饭的,是来找我的,忙放下书,挑开棉布帘子。
院门处走进来一个女人,高挑得简直不像话。这两个月,小七见惯了江南水乡娇小灵巧的女子,乍一见到如此高挑的女子,眼睛真是不适应,需得抬头仰望。
她远远地对着她客气地笑了笑,“我就是馆主石慕容。”
为了行走方便,小七连名字也改了。
这女子二十儿岁的年纪,相貌平凡,走起路来利落大方,半点也不秀气。
她走到小七跟前,突然掏出手帕捂住脸,嘤嘤泣道:“石馆主你可要为我做主啊。”
小七一愣,“这位,大姐,你有什么事,慢慢说。做主两个字我实不敢当啊。”这不是通常大堂上的才见到的戏码,为何我也遇见了?
“清官难断家务事啊。他们也不管的。”
小七头皮一麻,“我,我也不管的。”清官都不管的事,她管个什么劲儿啊!
她呼哧两把抹了抹脸,将帕子拿开,瞪着眼道:“你开这个武馆不就是为了为女子撑腰的么?我难道不是个弱女子?”
小七弱弱地看她一眼,心说,你的确是个女子,但看上去一点也不弱啊。不过,她既然自认为是个弱女子,眼下又心情悲怆,小七自然不好说她高大魁伟,只好委婉地说道:“啊,大姐你误会了。我是为了让女孩子们学一点防身之术,对付采花贼的,不该提什么撑腰。”
她大眼睛一瞪,“我家那位,整个就是一采花贼啊!”
小七惊讶地打量着这位采花贼的家眷,不厚道地想,她家的那位采花贼眼光实在不怎么样,怎么不采那鲜花,却采个大麻杆呢?
小七这厢正在纳闷,这位大姐又嘤嘤泣道:”更可气的还是,如今他不采我,光采别人啊。”
小七怔道:“这,这可怎生了得!被抓住可是要吃官司的。”
她苦着脸道:“石馆主所以我才来找你啊。”
“你找我有何用啊?”她不管捉贼,特别是采花贼。
“我学了功夫,回去好管教他。”
“这个”
“他嫌弃我个子高,不像个女人,整日对我非打即骂,还打算休妻再娶。我死活不同意,他便出去寻花问柳,后来没了银子,便空手套白狼地去做采花贼了。我非学了一身武功,回去好生收拾他不可。”
这样的臭男人,的确需要收拾,小七看着她梨树带雨的模样,生了同情之心。便道:“大姐,那你明早辰时就来吧。”
“石馆主,我能不能借住在这里?我如今被他赶出家门,无处可去,我,我力大无比,可以做粗活,劈柴、挑水,我样样能干。”
小七犹豫着,这,留一个陌生人在家里,是否不大合适?
“馆主,我也知道这要求唐突冒昧,不如我就住在你馆外的屋檐下吧。”
她一听,心便软了,这个女子实在可怜。小七怎么能让她住屋檐下呢?她又不是小麻雀。
小七指了指院子西角,“柴房边上还有一间空房,放了些杂物,你若不嫌弃,就住在那里吧?”
她欢喜得快要跳起来,“太好了,我感激不尽,哪里还会嫌弃呢!”
于是,小七这胭脂武馆里又添了一口人。这位大姐虽然人高马大,却有个极是温柔绵软的名字:陈格格。她念了一遍,便觉得口舌都软了,可惜一想到她那快要顶着房门的个子,便觉得,唉,委实名不符实啊。
她的确是力大无比,且勤劳勇敢。
自打她来了之后,劈柴挑水一手承当,有次院墙上刚翻上来一个贼,大黑小黑还没叫上几声,我提着剑压根儿还没顾得上场,只见她就抡着劈柴刀呼呼地冲了上去,明晃晃的大刀胡乱挥舞,虎虎生风,将贼人吓得嗷呜一声跳墙逃命去了。
小七暗自佩服她的勇猛,于是教她功夫也格外用心,常常在下课之后给她开小灶,奈何这位陈大姐实在是不太聪明,愚钝得让人心力交瘁。小七手把手地教,她却死活也学不会。转眼过了半个月,小七开始犯愁,照她这速度和进度,只怕她要一直养着她,无法出师了。
小七决定找她谈谈,开个小会。
“陈大姐。”小七笑眯眯地道:“叫我陈格格就好。”
“陈格格,是这样。你看,你也来了半个月了,可是什么也没学会。我,我很是抱歉,我觉得可能咱们没缘分,不如,你还是换个地方另寻个师父吧?”
陈格格一下子站起来,小七坐着凳子上仰着脸看着她,她可真是高啊。
她信誓旦旦,“我认定了石馆主,哪里也不去。我就不信,别人能学会,我学不会。她们学一个月,我学一年就是。大不了,我学十年。”
小七暗暗牙疼。你学十年,她岂不是要养你十年?她一手抚额慢慢站起身来,走出屋子。唉,好人,也不是随便就能做的。
果然,接下来,陈格格越发地勤奋,白日黑夜地缠着我学功夫。缠得我快要招架不住了。
小七打算找她再次好好聊聊。
“陈格格,这个,你来我这里,也有两个月了吧?”
“嗯。两个月零七天。”
“其实,我想说的是,老天把人生出来,总是有所能,有所不能。比如我,天生就不会做饭,好歹把菜煮熟了,都是煮得死去活来,毫无滋味。”接下来,她想说的是,你天生就不是学武术得料,还是,放弃吧。
可是,还没等她把至关重要的这句话说出来,陈格格一拍胸脯道:“没关系,我会做饭,我明日把做饭这事也包了。”
小七被噎了一下,无语,散会。
翌日起,陈格格将一日三餐也被包了下来,刘婶百无聊赖,又不好意思白白领取工钱,便向我提出辞工。
小七挽留不住,只好将刘婶的工钱给了陈格格。她死活不要,说自己白吃白住,正要好好报答我。
她说到做到,勤快得让小七快要崩溃了。小七躺在软榻上看书,半个时辰内,她将小七的扶手用抹布仔仔细细来回抹了三次。小七觉得她快要将那我那扶手上的漆都要擦掉了。小七心疼,却又不好意思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勤快总不是错吧?
她觉察出小七盯着她看,便停下来问道:“你看我的手做什么?”
哪里是看她的手啊,是看她手下蹂躏的漆。
小七轻咳了一声,赞道:“啊,你的手好大。”
她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小七的手,突然一把抓住小七的手放在了她手心里。
她的手又大又温暖,和她的肌肤一接触,顿时有种奇怪的感觉,猛地一怔,尴尬地抽回手。她这是要做什么?
她怔怔地看着的手,半晌才哼了一句:“你看你的手,才叫女人的手呢。简直比我快要小一半了。”
只好安慰她,“手大有力气,你这样也很好的。”
她点点头,又趴在身边,使劲地擦扶手。看不下去书了,眼不见心静,躺到床上去看算了。
不料,她又跟到床边,擦的床头,用力地擦,来回地擦。
无语我觉得,很快就需要找个漆工来了。
她的勤劳让小七很无奈,看着她忙里忙外的,又不要工钱,觉得自己好像个盘剥人的恶霸,很有罪恶感。
于是,小七越发上心地教她。可惜她毫无起色,渐渐地明白了什么叫“朽木不可雕也”。也渐渐开始质疑,天道酬勤,是真的么?
眼看就是冬天了,天气一天天冷,胭脂武馆的人也少了许多,我正好闲下来去给采办些东西,捎带回去。眼看年光将近,不回家过年,委实说不过去了,真是不孝。
陈格格一听,立刻跟在的身后,“馆主,带我去给你拿东西吧。”
(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