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七看着神医紧皱着的眉头,心里冒出来强烈的不安,吞噬着她的心脏,遏止住了呼吸一般,吞了吞口水,有些艰难地开口:“老头,薄言的毒是不是很难解了,是不是连你也没有了办法……”
身旁的人仿佛感受了到她的惊慌,伸手握住了她的,小七心一跳,慕的转头对上他的,薄言静静地看着她,没有做声。
小七忽然有种想哭的感觉,身边的人连忘记了她,出于本能都护着她。
神医摸了摸下巴,微微叹口气:“也不是没有法子,三叶草的毒性都被你控制住了,说明丫头你的医术好了不少。”顿了一下,目光看向了薄言,“至于小王爷中的毒,也不是解不了,只不过艰难些,过程复杂一些而已。”
小七闻言,心里稍微安心了那么一点,扯出一抹苦笑:“那老头,我们是不是要回冀州去?”
“不必。”神医看着她,“这里的环境虽然阴冷潮湿,但是对于小王爷的病情却是有很大的帮助,或许常人无法忍受,可是一旦忍受下来,阴冷,虫子便少,便会发现身体强健不少,这个村子里大多数的人长寿便是这个道理。”
小七闻言,忽然明白了什么,怪不得她来到这里看到的人年纪都比较大,有不少的甚至过了百岁。
因为有了神医的帮助,接下来的日子似乎没有那么难过了。
薄言对她的依赖越大的强烈,一步也不肯离了她,开始她还可以离开半日什么的,到了后面竟然是一刻也离开不了了。
小竹楼里,矮桌,浴桶,白气冒起,充斥了整个竹楼。
浴桶里满是水雾,薄言上身没有穿衣服坐了进去,一双如潭水一般的眸子始终追寻着一道纤细的身影。
“薄言,你有没有觉得好些?”小七忍不住问,看着他脸上冒出来的细细的汗水。
正在搬弄草药的神医忍不住回头:“丫头,我原先听到了有人被掳走,本来没有想到是你,担心的要命,后来听说有个身份高贵不怕死的皇子陪你去了,我还在惊叹到底是谁有这么个胆子,没想到竟然是他,丫头,你可有福气了。”
小七权当没有听见,只看着薄言,心里颇为震撼,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掳走的,仿佛一场梦境一般,虚幻又缥缈。
一个时辰过去了,两个时辰过去了,浴桶里的水渐渐变成了黑色,由清水变浑浊再变成黑色,中间足足花费了半日。
中间又加了不少的草药进去,还有一些不知名的草药,静有些是小七不认得的。
“小七……”浴桶里的薄言忽然低声说了一句。
正支着下巴快要睡着的小七,因为这么一声,瞬间睁开了眼睛,急忙跑了过去。
“薄言,你记起我了吗?”小七看着他。
他没有睁开眼睛,嘴巴里像是无意识的喃喃自语,眉毛时而皱起来,时而舒展,嘴角时而微笑,时而勾起。
微笑时,如白云雪峰里的天山雪莲,嘴角轻轻勾起,便像是地狱里盛开的曼陀罗一般。
小七说不出来的失落,看着他的面容有些出神,忍不住小声地嘀咕:真是个妖孽,就算是昏迷不醒了,还是那么美!
“丫头,你说这话我可全听见了,这么不害臊的话了不像是从你嘴巴里说出来的。”门口响起了神医的声音。
小七抬头看着神医从外面走进来,背上有一个竹篓子,忍不住问:“老头,你去了那么久,就采药去了么?”
“嗯,小王爷估计还得三天,身子里的毒性才能完全的被解开,所以老夫就备好了草药。”
神医这么轻松的说,小七心里却冒出了一丝不安,这个地方到处都是山,草药随处可见,老头为什么要储存好?
脑子里掠过一个念头,又迅速地被她压下去,不可能的,她们消失了这么久,不可能那么快就被人找到。
“丫头,想什么呢?想那么出神?”
小七目光看向了神医,叹口气:“我就是在想什么时候可以离开,也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还有叶羽现在怎么了,这些我都不知道。”
“外头也没发生什么大事,不过是皇帝换了人而已。”神医忽然微笑了一下。
小七听着大惊,瞪大了眼睛:“我以为是我猜测的,我以为都来的及,所以我才停留了那么久……”话没有再说下去,因为此刻有人轻轻的唤她,“小七……”
不是幻觉,而是清清楚楚的。
小七愣了半天之后,大脑咔嚓一下,转移了目光放在了薄言脸上,像是不可置信一般,“薄言,你醒了么?你真的醒了么?不是在骗我么?还是我在做梦,然后梦醒了,你又恢复了昨天的样子。”
听着她的话,他忍不住蹙眉,柔声道:“不会……”
小七激动的直接扑向了他,也不管此刻他身子处在浴桶里,就那么直接,义无反顾地抱住了他,害怕他会突然消失一般。
“咳咳……小七,你抱我抱的太紧了,我有些不能呼吸过来……”他有些艰难的说,声音沙哑无比。
小七没有松开他,只不过放开了一些:“薄言,你终于醒了,我真的不是在做梦。”
软软的身子接近他的。就算是风流时的投怀送抱也没有此刻来的让他高兴。
要不是他此刻的身子实在是太弱了,他真怕他会忍不住地拥有了她。
神医非常识趣地转身,权当没有看见,最后看不下去了干脆找了一个借口直接走出去。
天气微凉,两个人坐在门口,并排着,一点也不怕冷。
自从薄言醒过来之后,粘着她反而变本加厉了,比起前几日不但没有收敛,反而越来越厉害了。
“小七。你看我今日穿的如何,有没有比昨日更加好看几分?”
“小七。你说,我不记得你的哪几日,你有没有偷偷的吃我的豆腐?我长的这么美,就算是鬼看了也会嫉妒。”
小七连着几日耳朵都会收到荼毒,偏偏怎么也甩不开,干脆瞪着他:“薄言,我们定个规矩。”
“好的,娘子说什么就是什么?”薄言笑眯眯开口。
小七皱了皱眉,继续开口:“这几日,你这么地话就不要再说了,还有,以后不准叫我娘子,还有不许那么臭美!”
他闻言,有些委屈:“不叫娘子叫什么?”
小七翻了一个白眼:“你可以叫我小七,前几天不也是这么喊的么?”
“不行,前几日是前几日,可是现在不行了,我们已经是夫妻了,我怎么可以继续喊你小七,这样吧,我喊你夫人?”
小七不满意,勉为其难地答应了:“好吧,只允许你喊夫人,不过只可以平时喊,有外人的时候你还是必须叫我小七。”
“好。”
当天晚上,薄言破天荒地做了几个小菜,小七一边吃,还一边忍不住在心中更庸俗地嘀咕,现在已是秋天,虽然天还挺热,到了晚上夜风已经开始有点小凉,今天的菜大都是清凉爽口之物,除了小几上摆的几盘柑橘,几乎都是寒温性的东西,这样吃,容易受寒气,其实这个时节,已经需要多喝些汤汤水水的。小七寻思,等下还是要自己动手做碗简单的热汤喝喝。
小七忍不住开口:“薄言,你怎么突然想起做吃的了?”
姬容君一本正经道:“此是我的兴趣,我能做菜让夫人开心,我也十分欢喜,家父也很欣慰。”小七道:“你就扯罢,里面肯定有猫腻。”薄言的神情纹风不动。小七看他,怕他寒气积在心里,又剥了个大桔子放到他面前的小碟内,桔子刚一放下,薄言立刻一伸手,捞在手里,对她一笑:“多谢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