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别走!”我担心这滩头里,要是钻出一条蛇啊黄鼠狼什么的,我真的怕。
他听了,就回了头,嘲讽似地看着我,嘴角撇了撇,眼里透着不以为然:“叶贞,你不至于这样胆小!”他说我咋咋呼呼的,嘴巴也挺能说,但一遇上事儿就怂了,“你该练练你的胆量,别让我小瞧了你。”
他叹了口气,说陪着我,得挨饿。挨饿事大。“我去去就回。真怕了,那就扯几声嗓子唱歌!我能听得见!”骆燊嘱咐我务必要将火升起来,因为他捉到了野鸡后,就会顺手儿在水边拔掉毛,剖开内脏,直接扔进火堆里。
他说的,就是在激我,就是在怼我。
但这会我的确是怂了。我不和他斗嘴皮子了。我可怜巴巴的:“骆燊,现在是半夜啊……你撂下我,真的放心?万一,我被人劫了呢?”
“哈哈哈哈……”他听了我的话,竟然高声大笑起来,“叶贞,你害怕的模样儿真有趣,挺逗的。你附近没什么危险。讲真,做我的女人,这么胆小可是不行。”
说完了这话,他更是又摇了摇头。
芦苇滩里有老鼠。就在他和我说话的当口,有两只肥老鼠叽叽地就窜过来了,在我的脚下倏忽来回。起先我还没察觉,当其中一只老鼠肆意地舔着我的脚丫子时,我才惊恐地低下了头,跳了下脚,‘啊’地一声就尖叫了起来。我怕蛇,我也怕老鼠。
“骆燊……有老鼠!”我更是哭丧着个脸,紧紧地拽住他的胳膊肘儿。
但骆燊太可气了。他说我纵然怕,但更多的是表演的成分。他还嘲笑我,说尖叫的声音就和**一样一样的。
我真的气坏了,我在心里头连着默念了八句‘忍字心头一把刀’,我不能发作,我还是恳求他。“你要打野鸡是不,那就干脆带着我一起去呀,我可以给你做个帮手呀!”
“不行!”骆燊说芦苇滩里有老鼠很正常,要不这里头的野鸡吃什么?“我不能让你跟着我!”
“为什么?多大点事呀?”
“不行就不行。你赶紧生火,有火光了,什么蛇啊老鼠的,就不敢来了,相信我。”
骆燊还是不管我,硬生生地将身子背过去,将我的手掰开,剥开茂密的芦苇叶子,大步走出去了。我忍住泪。我的精神特别特别的脆弱,几只老鼠只是催化剂。
我就对着骆燊的背影破口大骂:“骆燊,最好你别回来,最好你淹死在水里,最好你被水里的水鬼叼走!”我蹲在地上,骂了足足二十分钟,这才将眼泪擦掉了,无可奈何地拿着打火机,将地上的苇叶聚拢了来,点上火。
我从小儿在小镇长大。小镇居民做饭烧水,不是用煤球生火,就是用煤气灶天燃气。野外生火也不难,但要掌握好火候。我忘记了,这里是茂盛的芦苇滩,这几天天气晴朗,没下一丝儿雨,芦苇叶都被太阳晒的干干脆脆的。
我生的火堆太旺太燃了,连着周边的叶子也着起了火。火苗呼啦啦地噼噼啪啪地窜了老高。我觉出了不对。我开始大叫:“骆燊……骆燊……”
我担心这旺盛的火苗会引起火灾,将这蔓延了几里的芦苇滩烧了一个一干二净。我没命地叫骆燊的名字。我担心如果骆燊不来救我,我会被大火烧死。
我以为自己能够出去的。但没想到火势越来越大。几乎是我人跑到哪儿,火舌窜到哪儿。因为张着嘴,我的嗓子里进了烟,开始呼吸困难。
浓烟呛得我直掉眼泪。骆燊……骆燊……我的心里头在哀叹:你怎么还不来呀!火这么大,我不信你看不到!除非,你想眼睁睁地看我被烧死!
一想到这个,我的心里头更恐惧了。火是我烧的,也是我引起来的。这是我干的蠢事,我要为此负责。这和骆燊没关系。他……如果真的预见到了救我将要付出的危险,那他选择明哲保身的话,也没什么不对。
可我不想死我,我想活啊……我还是拼命大叫。
终于,在黑色的浓烟中,我的一双手被死死地拉住了。我顿时哽咽。这是骆燊的手。他手心的温暖只有我能感觉。他拽得我很紧,很紧很紧。
“叶贞,别怕!”骆燊就说了这一句,他见我脚步踉跄,身体抖的不行,干脆一把背起我,背着我奔到了水边。芦苇滩的那一头是十里江堤,江堤附近停着骆燊的车,但巨大的火势,阻碍了我们回去的步伐。
“你会游泳吗?”骆燊看着平静的水面。
“会一点儿。”我会游泳,但只会一招狗刨式。骆燊就说没关系。“我拉着你。”
我不知道我是怎样从水里上岸的。我只记得我上了岸后,我就处于半昏迷的状态。太累了,我快虚脱了。我伏在的背上真的就昏过去了。
当我醒来的到时候,一睁眼睛,我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床上。
这间房我有点热熟悉。想起来了,这是骆燊的别墅。以前,刚认识他那会,我有幸进来过。就在这张豪华舒适的大床上,我还和他缠绵过。
我的脸色有点儿绯红。骆燊呢?他怎么不在?下意识地,我就满房间地寻找他。
“百合,你醒了?”房间门轻轻打开了。
我呆住了。怎么是琴姐???
琴姐躬着身子,就冲我殷勤地笑:“很意外是吧?是骆老板让我来伺候你的……”琴姐没说照顾,用的是伺候二字。
我听了,更是不明白了。
“百合,这碗粥,你先喝了。”她说这是她亲自熬的莲子百合红枣粥。“我在皇冠做事儿,没心思下厨,厨艺很差。不过这碗粥我是费了心思熬的。”
琴姐将我扶起来,拿着勺儿要喂我。我赶紧摇头:“琴姐,我自己来。”
我喝着粥,心里很纳闷。
骆燊的别墅里有佣人。可他干啥要琴姐照顾我?
再说,我也不需要人照顾,我又没病,我只是太累了,身体虚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