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你妹的沙县小吃城吧！”程志毫不客气一个胳膊肘杵到了王立辉的肚子上，转身出了屋子。
警局出警的效率是很快的，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蔡医生的屋子就被警戒线给隔离开了，局里那些有闲空的警察也都到了现场。
因为是老的居民楼，那些住户也都是住了很多年的，整日里抬头不见低头见的，熟门熟路的邻居，谁家出个事都要来凑个热闹的。
蔡医生这间屋子本身就不大，警察拉了警戒线之后都站在屋子里血迹少的地方，那些凑热闹的邻居倒把门口给挤得水泄不通的。
“唉哟！我的天爷啊！这地上怎么这么多的血啊？！”有个刚回来的邻居看到蔡医生家门口围满了人，也挤上前凑热闹，一眼看到一地的血迹把他吓了一个哆嗦。
“哎，谁知道呢，好像是蔡医生出什么事了。”
“估计是死人了，要不然警察怎么拉警戒线呢。”
“蔡医生平日里看着也挺好的啊，看到谁都是一脸的笑，怎么出了这事……”
程志听到周围邻居的说话声，忽然想起了什么，扭头问道：“蔡医生是不是独居的？平常也很少出门吗？”
见他问话，有好事的人伸长了脖子回道：“蔡医生还有个儿子呐，他老伴儿死的早，家里就只有他们两个人的，不过他儿子可是很孝顺的，平日里只要一下班就回家的。”
说道这里，屋子里奇异的一静。
那些邻里彼此对看一眼，心里猜测蔡医生的儿子多半是已经出事了，要不然怎么到现在都没有出现？
又是一个失踪的人……
程志拧眉，转身踱步走近了那个放着尸体的卧室。
为什么他觉得两个案件之间有什么联系？明明是毫无牵扯的两个案件……
王立辉注意到他紧绷的情绪，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就别想那么多了，这些事就交给我们来办，你现在最重要的呢，就是把这具尸体带回去，做一个验尸报告出来。”
程志没反对，让人把尸体装到了尸包里，几个人拖着就出去了。
王立辉顶着他匆匆的背影，嘴里叹了一句“工作狂”后无奈的摇了摇头。
…………
警局。
程志让人把尸体放到解剖台上之后，叫来了他的助手，因为是值班制度，这个时候在法医办公楼的只有他们两个，不过让程志头疼的是，他的这个助手是个弱不禁风的女孩子，而且胆子很小，叫刘莹。
光听名字，就知道这是一个软妹。
“老……老师，这个尸体肚子为什么这么大啊？”刘莹缩着脖子远远站在一边看着蔡医生的尸体，她一张巴掌大的小脸白的跟张纸似得。
程志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无奈的带上了手套和口罩，慢条斯理道：“我也想知道，所以才解剖。”
她要不要这么害怕啊？一个法医居然害怕尸体，这说出去不是让人笑话吗，而且看她的脸色好像随时会晕过去的样子，程志在心里暗暗吐槽，所以平时法医部门的人才都不跟她合作，不添乱就谢天谢地了。
“你离的那么远，待会儿要怎么给我递手术刀。”程志冲着自己对面的位置扬了扬下巴，“站到那里去，待会儿手脚麻利点。”
刘莹咽了口唾沫，“是……老师。”
她像个小鸵鸟一样，梗着脖子站到了程志的对面，脸上表情视死如归，眼睛看也不看那具尸体，不知道的还当她要上战场。
算了，这个时候也只能用她了。
程志无语的掀开了盖着尸体下身的被单。
“啊！！！”伴随着他的动作，刘莹发出了一声惊天地泣鬼神的尖叫，那分贝跟拿着喇叭在程志耳朵边上吼差不多。
“他……他他他……他的肚子好大！！”刘莹抖着嗓子憋出了这么一句话。
这不是废话吗？
程志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用剪刀隔空点了点刘莹，“你是法医，这尸体对你来说就只是一个道具，一个躯壳，或者说是你的作业，你不要用看人的眼光去看它，明白吗？”
这些大道理刘莹都懂，但她就是克制不住自己害怕的情绪，依旧抖的跟个筛糠子一样。
这次工作看来还是要他独立完成了，程志咬牙不去看刘莹，抓了手术刀后屏息定神往蔡医生的肚子上划。
手术刀才刚扎进尸体的肚子，程志就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正常的尸体都是有一定的柔韧度的，哪怕是死去很多天的尸体在切的时候也会有阻力，除非是在水里泡着的尸体。可这具和蔡医生长得一模一样的尸体，手术刀扎进去却像是扎在豆腐上一样。
整个尸体都已经糜烂了？
这下程志更好奇了，尸体整体已经糜烂了，却不腐烂，还没有一点异味……
抛开刘莹给他的杂念，程志定睛看着尸体的肚子，操纵着手术刀在尸体的肚子上划了一道长长的横切口子，预想中的脂肪翻涌而出的场面没有出现。
不管是多瘦的人肚子上都是有脂肪的，只要手术刀划开肚子，无一例外都会有脂肪往外涌。
尸体的肚皮撑的圆圆的，被切开后却紧紧的贴着没有崩开。
边上刘莹也被这一现象给惊住了，她暂时忘记了紧张和害怕，睁大了眼睛盯着尸体的肚子。
程志感觉这具尸体很不正常，处处透着邪门，但越是不正常他就越是想要看看里边是什么。
“你离远点。”程志嘱咐了刘莹一句，伸手拿剪刀小心翼翼的提起了尸体的肚子一点点剥开。
“呕！”
待到看清楚肚子里的情形，刘莹顿时干呕出声，踩着高跟鞋踉踉跄跄的冲出了屋子，跑出去好远还捂着嘴干呕不停。
解剖台前的程志脸色发白，饶是他这么镇定也忍不住掉了手里的手术刀。
他做过无数的设想，这具尸体的肚子为什么会这么大，最大的可能就是五脏六腑全部被腐蚀了产生了气体，但眼前的场景是程志哪怕是做梦也不敢想象的。
尸体之所以没有脂肪从切口里翻涌出来，是因为人皮之下已经没有脂肪了，剥开皮去看，一肚子密密麻麻的全是白色的奇怪虫子，一团团的挤在一起蠕动着，而在皮下，则是一颗挨着一颗紧密的虫卵，像白色的芝麻埋进肉里一样。
那些虫子通体莹白，尾巴部位米粒大小的淡淡红色，程志剥开尸体肚皮之后，那些虫子就骚动了起来，在尸体肚子里爬来爬去，似乎是想躲避什么。
程志头皮发麻，手上一松，尸体的肚皮带着虫卵盖了回去。
那些虫子和蛆虫有很明显的区别，也不是程志见过的任何寄生虫的样子，
这他妈的是什么鬼东西！
尸体肚子那么大，居然是被这种虫子给撑着。
但随机程志又怀疑起来，既然是虫子，为什么他在触摸的时候感觉不出来？
“老师……”门口传来刘莹弱弱的呼唤声，程志回过神来冲她招了招手，“你过来。”
刘莹很不想过去，但因为是本职工作也只能硬着头皮硬上了，好在尸体的肚子已经合上了，没等她松一口气，程志就接着说道：“提着肚皮，我要取一些虫子。”
这个指令吓的刘莹差点没倒在地上，但程志的手术钳已经递到了她手里，“老师……我觉得这东西很不对劲，它如果是传染性寄生虫怎么办，被咬到那就完了，咱们是不是应该……直接上交防疫站啊？”
“提起来。”程志不跟她废话，而是沉声命令。
不管尸体要交到哪里去，这怪虫他一定要取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