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玉珏万万料不到在这五台山上会遇见当今武林盟主容海大师。
他叫喊着走上去,抱拳对他一揖道:“好久没有见面,大师越发老当益壮了。”
“阿弥陀佛!”容海大师喧了声佛号道,“施主,别来无恙。”
朱兰馨则走过去拉着方丈道:“老禅师,你这寺庙中的小和尚好凶啊,都敢欺负我了。”
“施主,老衲替弟子为你赔罪。”方丈说着附耳道,“不知他为什么把你给惹着了?”
朱兰馨嗔道:“你们那签——!”
“施主,这只是一种预测方式,抽到好的未必就能实现,抽到坏的只要不纠结于怀也就不会有事。”方丈依旧附耳道,“你何必较真?”
王玉珏与容海大师打招呼后,见二人如此神神叨叨,不由上前问道:“你们认识?”说着向方丈一拜,“本穷酸拜见方丈。”
“阿弥陀佛。”方丈回了一礼。
朱兰馨斜了他一眼,望向容海道:“你们原来也认识?”她说着又望向方丈指着容海道,“这位大师是方丈什么人,我以前怎么没见过?”
“是老衲师兄。”
“原来也是得道高僧,失敬失敬。”朱兰馨为人虽然乖张,一听是其师兄马上肃然起敬。
“人家是武林盟主!”王玉珏附耳小声道。
“哇!”朱兰馨这下更是张大了嘴巴,“好不得了的人,可以号召全天下练武之人,这权力堪比我——大明朝皇帝啊。”
“哪里哪里。”容海合掌低首垂眉道,“老衲一介武夫,哪敢与皇帝相提并论。”
“结识了这么一个重量级的人物,真是不虚此行。”朱兰馨甚是感叹。”
王玉珏深有同感,几人相视一笑
大孚灵鹫寺方丈容空,与容海是师兄弟。容海与六大门派掌门听了刘妞的一番胡说八道,心里七上八下,于是结伴同赴峨眉山看个究竟,到了方知是假,回到邛崃山要找刘妞算账,却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寻到王家庄见到王玉珏,从他的口中才知道后来的一切。几人听了感慨一番,小聚之后各自散去。
容海闲着无事,便到大孚灵鹫寺来,一与容空叙旧,二来共同探讨佛法,一住就是几月,不想竟在此遇到了故交。
一间净房中,几人环桌而坐,边呷茶边聊天。
容海无意中问起秋失月,王玉珏说她回鹰山神院去了,以后会进京找他。
朱兰馨听了甚是惊异:“好你个王三玉,土里吧唧的,竟然还有个红颜知己。叫秋什么什么?”她说着望向容海。
“秋失月。”容海说着用手指在桌上写画着这三个字。
朱兰馨看了也奇怪地道:“一个大姑娘家,怎么会取这种名字?”
容海闻言给她娓娓道来。
朱兰馨听了更觉稀奇,尤其听说对方人很美,武功很高,心中更是对这个没有见面的姑娘充满好奇,于是对王玉珏道:“王三玉,要是你那个红颜知己秋什么的到了京城,你可得给我引见引见,我要好好会会她。”
“你们都是火爆脾气,一见面三言两语不合,只怕会大打出手,我才不愿惹那些麻烦呢。”王玉珏想到朱兰馨总是激厉,便毫不遮掩地道。
“哼!”朱兰馨瞪眼道,“你不引见我就没有法了?到时我把你吊在城门上,还会见不到她?”
“对对对,这个办法最好。”翠翠翠又拍手称赞。
朱兰馨见她在两个大师面前张牙舞爪,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翠翠赶紧收敛。
王玉珏知道她也是一个言出必行的人,闻言纳闷道:“我怎么老遇到这种强横的女人?”
朱兰馨见他不说话又道:“你要是不愿意被吊在城墙上,到时就识相点。”
“那里是皇城,天子脚下,你没有那个权力啊。”王玉珏不相信地道。
“有没有那个权力,当你被吊起来时你就知道了!”翠翠接话道。
王玉珏见丫头也如此说,心忖道:“难倒她爹是管九门的御吏?哦,是了,所以与她一道的人才敢审问县官。”心忖及此,真想马上躲开她。
容海听了她主仆的话,心里也有点纳闷,不解地望向容空。容空意味深长地点了一下头。
几人一直闲聊到掌灯时分,在油灯的映照下,容海隐隐看到王玉珏的眼里闪现着丝丝蓝芒,心里陡然吃惊,同时寻思开了……
山中的秋夜,让人感到凉意阵阵。
秋夜的天空,是最明澈的,星星非常亮,好像全都用银液涂饰过。
寺庙的夜非常的静,没有夜鸟叫,也没有虫鸣,仿佛一切生物都因耳濡目染在静静打坐。
夜已经深了,整座寺庙更加寂静,静得就是一片叶子落地都能听到。
寂静的夜空中,寺庙的一座偏殿屋顶上,突然如鬼魅般浮现出一个人影。
星光虽然微弱,但是仍能看到他整个头部罩着一个黑布套子,只显露出一对眼珠子。他略微站了站,一纵身向一间早已锁定的屋子处掠去,落地悄然无声——比落地的叶子还轻。
他悄然弄开房门,一阵猫步走到床前。
床上之人睡得很死,一阵轻微的呼吸声回荡在这方小天地里。
黑影立在床前,打了个轻微的响指,床上之人没有反应。他又加重声响再打了一个,床上之人照样没有反应。
他伸出手,向他露在被外的手抓去,对方还是没有反应,直到把它握在手里依然如此。他在他脉搏上试了试,眼中露出吃惊之色。
床上之人熟睡如死,自然不知有人在他身边。
蒙面人见此打消了顾虑,放心大胆地伸指扒开他的眼皮,那让他疑惑不已的情景再现,他眼中的惊异更重。收回手默了些时,伸指向他口中探去,这一次惊得他倏地一下站了起来。
床上之人吐了吐嘴唇,扭身向另一边翻过去。
蒙面人静静地站了站,带上门悄然而出。
他回到自己屋里,一灯如豆。灯光下,容空已经等了多时,见他回来轻言问道:“他是不是伪装的?”
“完全不是伪装,他除了那点特别之处外,其它一慨正常。按照常理,他应该有所反应才对,可是却没有任何异常,真是百思不得其解。”他说着摘下布套扔在床上,“害得我临时缝了个蒙面布套。”
“弄清楚了事情真相,你那番劳作没有白费啊。”容空道,“他有那特别之处,你打算怎么做?”
“我已经想好了办法。”
“你确定要那么做?”
那人面灯而站,从背后看过去,他将头点了一下。
“那我可得恭喜你了。”
俩人相视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