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多后,华梅调到蜀江白龙电厂职工医院妇产科工作,并照顾分得一套旧房,他们总算有个窝儿。
星期六下午,大鸿照常从石佛回家,进门就廹不及待地搂着华梅亲吻,抚摸着她挺挺的大肚子说:“儿子,爸今天领工资了,想吃点什么?”“他对我说,想吃猪肝儿。”“好,爸这就去买。”
大鸿提着菜蓝子在市场兜一大圈,总算看到一大笼猪肝儿指着说:“怎么卖?”“一块五。”“太贵了。”“一分钱一分货嘛,你看看,通市上谁家的猪肝儿比这好?”大鸿犹豫,屠户接着话头说:“老弟,我们做生意呀,最怕不识货。”“是吗,要一斤。”
大鸿市场出来撞见朱晓雯。
高跟鞋,茄色小包,暗花格T恤扎进乳白色长裤,胸脯丰满突出,长发披肩后飘逸洒脱。
“大鸿哥,华梅姐真有福气。”
“大家吃鱼大家补网嘛。晓雯,你提的中药给谁抓的?”
“给爸抓的。”“叔叔病啦?”“唉,又让人坑了。成天闷在家里终于憋出病来,吃好几副中药了。”“咋会这样……”“人啦,走红时门庭若市,倒霉时鬼怕登门,更不缺落井下石之徒。”“世态炎凉啊!”“大鸿哥,我爸近来时不时的念叨你,我本想找华梅姐说说,凑巧今天碰到你。我想你该来看看他。明白吗?”
大鸿回家炒好猪肝儿说:“华梅,你帮儿子先尝尝,看看他爸这厨艺咋样?”“看把你美得。”
华梅夹一块猪肝送进嘴里,嚼着发出喳喳响声,口感极为粗燥,可她还是强忍着咽下肚。
“我炒得太老了?”
“你买的啥猪肝儿啦?”
大鸿一尝吐掉了,叹道:“奸商,将牛肝儿冒充猪肝儿。我找他去。”“算了。有人说牛肝马肺羊肠子是大补。”
第二天,大鸿到朱礼塘家,将提的水果递给朱晓雯,她说:“大鸿哥,你干嘛呀,华梅姐现在多需要营养。”“叔叔病了,我真没有拿得出手的东西。”
朱礼塘靠沙发瞌睡,光亮的秃顶,仿佛在诉说繁华落尽后的一种悲哀和凄楚。
朱晓雯轻轻摇醒他说:“爸,大鸿哥看你来啦。”
朱礼塘睁开惺松的眼睛,无精打采地望着大鸿,眼神好象突然明亮起来,说:“大鸿,现在亲朋好友都躲着我,你娃儿倒找上门来了,你不怕?”“怕啥,你是我叔叔,生病了来看看,人之常情嘛。不过,叔叔,我不明白,你又犯着谁啦?”“说到底就是站错队了,官场呀,比战场更凶狠。战场上明刀明枪硬着拼,而这官场上全靠暗动心思耍手腕儿。人家又借一个‘桃色事件’轻而易举连锅端。大鸿,叔叔这次真是清白的,好冤枉啊。”“那叔叔就认了?”“唉,真象三国的吕布,魂飞魄散,却不知谁使的‘美人计’‘连环计’”“这个‘貂婵’是谁?”“你记得新河中学的胡春霞老师吧?”“当然。”“她更是个受害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