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梅做孕检说:“胎位还是不太正常,你每天坚持做了较正操吗?”“有时候忙起来就忘了。徐医生,问题大不?”“不用担心,以后每天坚持做就行了。”
王燕青来找华梅,代娜哄他说华梅轮休,感到很失意点支烟。代娜说:“表哥,你三天两头跑来,连我都怀疑你的动机。”“代娜,真是看扁你表哥了。今天来是为大鸿应聘厂长的事。”“你该不会趁人之危吧。”“表哥是那种人吗?”“难说,好人坏人,谁脸上刻字儿啦。”“我和大鸿华梅毕竟同学一场,看他们现在这状况,哪有不动恻隐之心的?”“嘻嘻嘻。也许再坏的男人,对钟情女人都能变出几分好来。”“表妹,别贫啦。你同华梅无话不说,她对这事儿啥想法?”“象表哥这样大发善心,多少女人不被感动的?王大老板,你要是真有诚意,就耐心等会吧。”
华梅检查室出来,看见王燕青打招呼。代娜说:“华梅,我表哥找你有事情,去个清静地方说吧。这里有我哩。”“那辛苦你了。”
附近绿化带,高大茂盛的雪松遮去强烈阳光,树荫下一片凉爽。华梅舒口气,王燕青说:“大鸿应聘的事儿,我与方方面面已经勾兑好了,你们考虑得怎样啦?”“谢谢。我们别的倒没啥,就是想尽快去实地考查。”“当然,这一步是必须的。老同学,我给你透个底儿吧,盯着这事的人可不少,别人私下也没闲着。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呀。”“我们会抓紧的。”“那你们明天能安排时间吗?”“我正是轮休。”“好,我找郭市长协调一下,考查就定在明天下午,到时间我开车来接你们。”“谢了。”
晚上,华梅说:“听王燕青的口气,你应聘十有八九成了。真是老天有眼啦。”“唉,而今老天的眼也让钱砸了。是福是祸很难说哇。”“大鸿,总不能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吧。我们先抓住机会再说。”“王燕青的为人,实在不敢恭维,真担心是个陷阱。”“天地间既没有尽善尽美之人,也没有尽丑尽恶之人。现实告诉我们,必须学会善于同豺狼虎豹周旋,与妖魔鬼怪打交道。经历了这些年的风风雨雨,难道我们就让别人轻而易举给卖了?再说不去试试咋知道,要相信自己!”“见子儿打子儿吧。”
第二天下午,小车一红一黑,一前一后,穿过繁华市区,驶向郊外蜀江装饰板厂。工厂大铁门紧闭,原任刘厂长向前咚咚敲门,留守老头打开探视孔,shen.出头望望说:“啊,刘厂长……”“新厂长来了,快开门。”“好好好。”
刘厂长引着参观车间,介绍说:“厂房虽是租的,若厂子发展起来也可买下。”大鸿指指堆积成山的报废品说:“这为啥?”刘厂长说:“临时招的工人,不懂技术。厂子就吃亏在这方面。”
一个个车间里,蜘蛛网纵横交错,机器设备,积满厚厚尘土。大鸿说:“刘厂长,停产多长时间了?”她吱唔说:“大约三四个月吧。”王燕青接过话头玩笑:“老同学,厂子就等着你这样的能人啊。时间就是金钱,尽快走马上任吧。”
大家附合笑笑,王燕青的电话响了:“喂,啊,郭市长,我们正在看车间……好,完了直接回经协公司。”
蜀江装饰板厂直属市经济协作公司,是郭兴邦的分管单位。
郭兴邦走进公司会议室,他五十来岁,中高身材,宽宽额头,微胖体态,举止洒脱。王燕青作了介绍,郭兴邦主动同大鸿握手说:“杨大鸿,我们深圳基地的大老板,欢迎啊。现在装饰板厂就看你了。”“谢谢郭市长赏识,不过,我一个败军之将,恐怕又会让您失望。”“别客气嘛,田局长给我汇报了,那都是因为天灾,人力不可抗拒。再说,失败是成功之母嘛。”“谢谢郭市长理解鼓励。”
郭兴邦主动与华梅握手说:“徐医生,早听王燕青说到你了,你不但是个贤内助,还是个好医生。”“郭市长夸奖了。”“医生可是个好职业呀,生命的守护神,天底下最高尚最令人羡慕的职业。”“而有人却说,医生靠病人的痛苦活着,好象并不那么完美。”
郭兴邦不禁一怔,心里说:“一个好厉害的女人……”转念却应和着大家笑罢,目光仍暗暗停留在华梅身上,突然移开坐下。端起茶盅喝口茶,说:“杨大鸿,你现在也去实地考察了,想必已经心中有数了吧。”“郭市长,虽说是走马观花,但的确有些感触。”“说说。”“单从面儿上看,厂里的生产设备也给人拼凑的印象;次品废品堆积成山,不只是工人不懂技术,应该与生产设备直接相关。工人不懂技术,上岗前集中培训可以解决,生产工艺和产品落后,成本居高不下,恢复生产前,组织技术攻关也可能解决。但流动资金几乎为零,何谈全面恢复生产呢?”
众人面面相觑,华梅兴奋地望着大鸿,郭兴邦吸着烟沉默片刻说:“嗯,一针见血。看来这厂有望了。大家觉得呢?”
众人迎合着连连点头。郭兴邦起身说:“这样吧,市里还有事,我先走一步。你们接着具体谈,我只等着看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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