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念的声音被墨希泽突然响起的怒气冲天的声音打断,紧接着就是他手里的咖啡连同杯子一起被抛向了她,咖啡撒了出来落在了光亮的地板上,而咖啡杯则不偏不倚地砸在了她的额头上。
夏念的心猛地一颤,一时间竟然完全感觉不到额头上的痛。
咖啡杯掉在地上应声而碎,夏念保持着刚才的姿势怔怔地看着墨希泽,任额头上的鲜血就那样流了下来。
……
“对不起。”
说完这三个字后,夏念屈膝蹲下去捡地上碎了满地的咖啡杯残片。
低头的那一瞬,泪水不居然又不受控制的涌起,被压抑在心底的那股痛意又开始翻江倒海,像洪水猛兽般想要挣脱她的压制来将她摧残将她吞噬。
但是,不可以,不可以……
她再也不是七年前的那个她,再也无法回到七年前的那个她,他恨她,他恨她,他怎么可能再像七年前那样无条件地信任她,呵护她,包容她,她怎么可以再在他面前表现出她的脆弱,表现出她的无助,表现出她的痛苦。
因为,他不会再相信她,不会再呵护她,不会再包容她,她只会自取其辱,让他更加恨她而已。
……
当将手中的咖啡杯抛出的那一刻,墨希泽就知道自己疯了,面前的这个女人已经彻底地把他搅疯了。
为什么她还要煮出和七年前一模一样味道的咖啡,他好不容易才戒道了那专属于她的味道的咖啡,为什么她今天却要煮出一模一样的来?
她不是不爱他吗?她不是从来都没有爱过他吗?为什么她还要为他煮这个味道的咖啡?
当看到咖啡杯砸中她额头的那一刹那,当看到刺目的鲜红从她的额头流下的那一刹那,他就后悔了,一种无法呼吸的痛从心底被狂风卷起。
可是,她却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还跟他说“对不起”这三个字。
该死的女人!
她是有多不在乎,他对她所做的一切,她是有多不在乎。
不管七年前还是现在,她都完全没有顾虑过他吗?
既然这样,为什么他的心还要这么痛,看到她流血,看到她蹲在自己面前捡那满地地碎片,为什么他的心要痛?
……
夏念啊夏念,碎了的杯子你能捡起来,那我碎了的心你有想过要捡起来吗?
拨通秦风的内线,墨希泽吩咐,“叫医生来我的办公室。”
按断内线,看着还在地上捡碎片的夏念,他大步迈到她的面前伸手猛然用力将她拉起然后将她拽到沙发前用力一甩。
夏念的整个身子被甩在了沙发上,可她的脸上却没有任何表情。
“不许捡!”墨希泽怒吼一声。
她逼退眼里的泪意抬头看着他,额头的鲜血顺着鬓角流向了侧脸,继续向下,滴在了她黑色的裙边上,鲜艳的红色消失了痕迹。
他伸手,想要拭去她侧脸上的鲜红,抚上她那受伤的额头,可是,她却后退了。
“总裁,我没事。”
墨希泽,你恨我吧,你恨我无需自责,如果这一点点小伤算是我偿还当年我对你犯下的错,那么我愿意,哪怕只是弥补我万分之一的过错,哪怕让你心里好受一点点,我也愿意。
收回手,墨希泽蓦地转身走到了落地窗前。
孤冷沉沉地将他包裹,连窗外的阳光都害怕想要躲藏。
她不愿意让他碰她,呵!现在的她居然连被他碰都不愿意。
她愿意跟顾晨之跟骆铭在一起,却连被他碰都不愿意。
果然啊,她从来都没有爱过他,从来都没有。
**********
夏念的伤口被处理好后就回了自己的办公室继续工作,墨希泽打开早上夏念发给他的幻灯片,随意浏览了几张发现夏念整理的幻灯片确实是相当不错,简单明了,内容清晰,重点突出,让人一看就能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其实幻灯片他早就让秦风准备好了,让夏念做,一个为了证实她的工作能力,另一个,他也确实是想为难她。
没想到,一个晚上的时间,在对这家法国的新能源公司一无所知的基础上夏念居然能做出和秦风相同水平的东西来,还真是完全超出他的预料啊。
他以为,她只是凭着会勾引男人的资本去获得工作,确实没想过,她居然比他以前的秘书强多了,强太多了。
不过,他怎么可以让她在他的面前有资本骄傲,就算她做的这么好又怎么样,他不会让她做的幻灯片展示在众人面前,他不会让她从他这里得到一点点胜利的感觉。
他要的,是让她痛苦,是让她难过,是让她难堪,是让她后悔招惹了他却又半途而废。
夏念啊夏念,既然你不爱我,那我就要你恨我,就像我恨你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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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早上到下午,夏念基本上忙的连喘口气的时间都没有,就算她的工作能力再强,办事效率再高,可是一个人完成四个人的工作,她真的恨不得自己是有三头六臂的怪物。
下午六点半的时候,夏念接到骆铭的电话,说他和小子墨在华盛国际大厦的楼下等她一起去吃晚饭。
夏念抬头,这才意识到已经是晚饭时间了,因为自己这段时间却实是太忙好几天没跟女儿一起吃过饭了,看看手头的工作也完成的差不多了,不过,好像墨希泽还没有下班吧,她犹豫了一下,对着手机说,“等我十分钟,我处理完手头的事情就下去找你们。”
结束手头的工作,夏念去了敲墨希泽办公室的门。
“什么事?”墨希泽头也不抬。
夏念拿着一叠文件走到墨希泽的办公桌前将手里的文件放下,“总裁,你要的文件都在这里了。”
“好。”墨希泽仍旧不抬头。
“如果总裁没有其它的吩咐,那我先下班了。”
墨希泽蓦地抬头看着夏念,视线落在她额头白色的纱布上,想说的话却卡在喉咙里说不出来。
他想留下她,他想让她陪着他一起工作,可是看到她额头上的伤,他的心又软了。
三秒之后,他低下头继续工作,“好,你走吧。”
如果眼前的老板不是墨希泽,夏念会说,“谢谢老板,祝老板晚餐愉快,明天见!”
可是,面对墨希泽,她却怎么也说不出这样一句习以为常的话来。
“谢谢。”说完,夏念转身离开。
墨希泽抬头看着她纤细的背影,心里的痛意又隐隐地传来,她和他,现在就只能用这样陌生的口吻相处了吗?
既然现在她每天都在他的眼前,可是为什么她跟他的距离却越来越远,越来越陌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