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烨华此时却是笑着拦住凌傲:“凌师弟莫急着走才是,也该与另三位师弟认识一下。这一路也好有个照应。”
胡天这才注意到,萧烨华身后不远处,安静站着三个弟子,看上去好似二阶修为。
其中有两位,胡天很是眼熟。
萧烨华先给他们介绍胡天、凌傲:“这位是首溪峰的凌傲。这位是九溪峰的胡天。”
再指着他三人对胡天道:“这位,是双溪峰的陆晓澄。”
胡天一拍脑袋,这不是前番那位将司坤引荐给自己的师姐么!
此时陆晓澄却是些许尴尬:“胡……”
彼时她还与胡天同阶,仗着进门早叫胡天一声“师弟”。不想此时胡天修为已经高出她一筹。
胡天打断陆晓澄:“师姐好,师姐好久没去九溪峰玩儿了。我们最近才出了个棒棒糖,味道很不错的,和冰棍差不多。”
陆晓澄闻言乐。
萧烨华再引胡天见下一位修士:“这位是三溪峰的左之峤。”
左之峤胡天却是完全眼生不认识。这人长得颇细瘦精神,五官也很是英俊。
萧烨华笑道:“左师弟剑术十分了得,是当下二阶中最有潜力的弟子了。”
左之峤上前冲胡天拱拱手:“听闻胡师兄剑术也很是不错,此番还望胡师兄指教。”
胡天摆手:“千万别,我可是一天到晚被杜先生打着玩儿的货色。”
左之峤道:“师兄莫谦虚,若水部谁不知道,师兄已被穆尊钦定为小雉剑阵首发阵尾之人。剑术必是了得。”
胡天笑笑。
他以为小雉剑阵尚未敲定,不曾想他为阵尾之事,都被传开了。
萧烨华指着第三个二阶弟子,对胡天道:“此乃五溪峰的童良斐。”
胡天抓抓头:“师弟,我们是不是见过?”
童良斐恭敬拱手作揖:“师兄说笑,我并未见过师兄的。”
胡天点头:“怕是我记错了。”
如此互相寒暄见礼完。
萧烨华才道:“此行毕竟为外派任务,六人成行,需有个总领之人。故而宗门派下,领队由我来做。若有不到,在此处先向诸位赔个不是。然则在外,我等就是宗门脸面,还望诸君谨言慎行,也赏我一个薄面。”
除了凌傲众皆称是。
萧烨华冷眼看向凌傲:“凌师弟想什么呢?”
凌傲尴尬,冲着萧烨华拱了拱手。
萧烨华这才领着众人去了山门外,再唤来一驾象风大舆。
众人上了大舆,舆辇无风自动,便是向着更姜界而去。
待到众人坐定,萧烨华拿出一个乾坤袋,取出六片玉简来:“此乃任务简,众位看看,若有不解之处,现下提出即是。莫得到了更姜界闹笑话。”
萧烨华将六片玉简分发出去。
胡天便是拿起玉简捏在手中,看起来。
玉简上先将更姜界描绘一番。这更姜界,甚是平淡。平原,灵气寡淡,多凡人少修士。
界内有三大宗门:棋汕门、芽正院、陵曦派。
而投在善水宗麾下的,便是棋汕门。
棋汕门以法阵、炼器之术立世。
胡天看到这儿,抬头笑对萧烨华道:“难怪师兄此次要去,这棋汕门与师兄倒是投契。”
萧烨华最爱便是炼器、画符与阵法了。
萧烨华笑道:“胡师弟有所不知,我曾是棋汕门弟子,后来出师,得入善水宗。”
萧烨华是结丹后投入善水宗的。于一些边缘界域,小门小派中的弟子,臻入二阶后便会谋求更广阔的天地。若弟子出师后,能投入善水宗,与小门派本身也是一种荣耀。
胡天忙说:“原来如此。”
陆晓澄也乐:“师弟还有不知道的呢。童师弟也曾是棋汕门弟子。我呢,则是更姜界芽正院弟子。趁着这次机会,我刚好回去看哥哥。”
胡天笑道:“真好。师姐有福气。”
此时左之峤抱剑,坐在一边,悠然道:“钟离师兄真是性情中人。”
若非钟离湛刻意安排,若水部九个峰头千余弟子,哪儿能有三个恰好都来自更姜界?
“可不是。”萧烨华点头,“我回去刚好也能看看师父他老人家。”
胡天又将任务简拿出来,看此番任务。
此番任务颇简单,简单说来,便是陪着棋汕门的一阶弟子去筑基秘境,然后在筑基秘境外等上一个月,等弟子出来了,再陪他们回到棋汕门。
没了。
说白了就是用他六人善水宗弟子的身份,来给棋汕门撑腰充门面。
既然是充门面,任务简中也提及些许规矩,比如不可随意伤人、收取物资。
胡天认真看。
忽听凌傲道:“萧师兄,这任务简上规定,宗门弟子出任务,要着道袍且束发。他如何办?”
凌傲指向胡天。
胡天摸了摸脑袋。他前番哪知这规定,临出门时,顺手将脑袋上的毛剪平了。
萧烨华道:“凌师弟第一次出任务,有所不知。胡师弟这般,衣着整洁即可。”
陆晓澄坐在胡天身边,拔刀相助:“宗门规定是有头发的就束发嘛,胡师弟没头发,就不束咯。”
胡天笑着向陆晓澄拱拱手。
陆晓澄此时却看胡天肩膀上的归彦:“归彦真是越来越可爱了。”
归彦闻言呲牙。
胡天将手指头塞进归彦嘴里,对陆晓澄道:“师姐,归彦是越来越威武。”
归彦踢开胡天的手指,蹦到他脑袋上趴下了。
陆晓澄看着乐,又问胡天:“归彦是个什么境界?快要化形了吧,五溪峰有个江师妹,养了一只灵龟,化形之后竟是个小姑娘,好可爱的。童师弟你见过那只灵龟的吧,化形只好是不是很有趣?”
童良斐笑道:“是如此。”
凌傲道:“只是灵兽化形,风险颇大,譬如黄师兄养过一只灵猫,十分可爱。不想化形却是个胖矮……”
归彦从胡天脑袋上坐起来,打了个哈欠,露出两颗尖牙。它再看了看凌傲,黄金瞳寒光闪过。
凌傲莫名哽住。
左之峤坐在一边抱着剑笑。
归彦再瞅一眼左之峤,它趴下,下巴磕在胡天脑袋上:“嗷。”
胡天察觉归彦动作,便也不同凌傲计较。只管同陆晓澄聊天。
陆晓澄热心同胡天聊了一路更姜界风物。
直聊象风大舆到了界桥。
出了界桥,象风大舆又行了一程路,一盏茶的功夫,象风大舆才缓缓落下。
“到了,诸位随我来吧。”
萧烨华说着,站起来整肃衣装,领头出去。
胡天忙抓了抓脑袋上的毛,再拍了拍衣服,跟在陆晓澄身后走出去。
胡天一出象风大舆吓一跳。
好么,象风大舆之外,乌泱泱全是脑袋。
近处一高壮中年人拱手为礼:“诸位远道而来,辛苦了。”
他身后众人皆行礼作揖而下。
胡天下意识要回礼,却见陆晓澄等都不动如山。
胡天只好将自己绷住,不动弹。
少顷,萧烨华跳下象风大舆,扶住领头中年人:“陈门主客气。我等来迟,还望不怪。”
萧烨华说着拱手作平揖,胡天等人这才跳下象风大舆,跟着萧烨华行礼。
两厢寒暄几句,陈门主又亲自领了门内长老见过他六人。寒暄见礼。
又见到此次要护送的一阶弟子,共计二十个灰袍弟子。还得见礼。
再者又有此次要跟去秘境的三阶上老,共三位。寒暄见礼。
最终,众人上了一张大符纸,飞去筑基秘境。一路那二十个一阶弟子兴奋不已,欢笑宴宴。
多半是十五六岁的年纪,叽叽喳喳讨论。
这个说:“听说那秘境之门,要三把钥匙。”
那个讲:“此次,我定要在秘境内筑基!”
一时讨论之声大了,陈门主“咳咳”两声。那声音便是小下去。活像耗子见猫,学生见老师。
萧烨华此时也是师长做派,肃穆端坐。胡天一众自然不好太过随意。
胡天从来没如此玩过,时时端着善水宗威严形象,一路绷着脸,心里直犯苦。用尽全力强忍着,不冲进那群一阶弟子中,与他们聊天嗑瓜子。
再思及往后一个月都如此,不由想去死一死。这哪里是来做任务,这是给他上刑来着。
便连归彦也因太无趣,钻进胡天衣服里睡大觉去了。
直把胡天看得羡慕不已,一时坏心眼,胡天不动神色抬起手,出其不意戳了胸口毛团一下。
归彦猛然惊醒,蹦起来,小声:“嗷!”
它抬头,却见胡天一本正经,仍然坐着看远方。
归彦鼻子喷气“哼”一声,张嘴对着胡天肚皮咬一口。
胡天顿时疼得要飞起来,奈何众目睽睽,不好动作,只能忍,表情扭成一团。
归彦得逞,很高兴,又四蹄并用挠胡天肚皮。
胡天恨不得一头撞死。只好趁众人不备,拿出一根棒棒糖塞进归彦嘴巴里。算是求和了。
归彦这才作罢,将脑袋伸出胡天·衣服外,向远看去。
万里平川,一处湖泊渐渐进入众人眼帘。
湖泊分两片,好似两个月牙,牙尖相对,中间则是一亩沙地,沙地之上寸草不生。
“牙正湖。”陆晓澄怔怔望着远方,小声呢喃,“要到家了。”
那处便是牙正湖。
牙正湖外,乃是更姜界三大门派之一的芽正院所在。而两片半月牙湖泊中间的沙地,便是筑基秘境的入口。
此时沙地上,已有修士到了,分作两团。一团是芽正院诸修士,另一团乃是陵曦派。
待到大符纸落下,芽正院、陵曦派的长老纷纷迎上来:“陈门主来迟,棋汕门当罚!”
又是一番寒暄。
幸而此番是正事,众人见过,也不多废话。
陈门主便道:“诸位,时候不早,不如拿出密钥,开启秘境吧!”
陈门主说完,自行从宽袖中拿出一块三角铁片来。领两派领事,各自拿出一块三角铁片。
这三人在凑在一处,将铁片合起来。
铁片之上,骤然紫光腾空而起,直射向天空。
半空中“咔嗒咔嗒”,传来重物挪动之声。
牙正湖两边湖水无风自动,沸腾起来。一时水汽氤氲向那声响处聚集。
待到沙地十丈高空中,布满白色雾气。
骤然“哞”一声,如老牛沉吟。
半空中白雾如水倾落而下,水雾褪处,一扇大门显出。
那门高十丈,青铜制成,其上花纹繁复,有三处三角形铁板空缺。
少时三位门派掌门将铁片放在门上空缺处。门上阵法启动,门开,一阵清风过境,裹挟花香,甚是怡人。
胡天好奇向内看去,隐约可见无数妖植灵株,又有鸟兽鸣叫。
忽而一只黑羽白头大雕从门内飞出,俯冲直向棋汕门一阶弟子而去。
萧烨华眼疾手快,手起一符甩去。
那雕顿时被伤了羽翼,只是它极敏锐,急转向另一头芽正院弟子而去。电光石火之间,便是抓了一个芽正院的一阶弟子飞上天去。
三派众长老也纷纷祭出兵器。
却不等他们动作,归彦早如一道闪电冲出去,这货半空之中变大身形,跳起来给了那雕一蹄子。
那雕顿时松开爪子,将捉来的那弟子扔了。陆晓澄忙冲上去接住那位弟子。
而半空中,那雕翻身飞行,想把归彦甩下去。哪知归彦动作敏捷,一尾巴掐住大雕脖子,翻到那雕肚皮上。归彦又是蹦起来,四个蹄子重重落在雕肚腹之上。
那雕顿时“咣叽”掉在了地上。
众皆愕然。
归彦踩着那雕,变小后在雕肚子上蹦,冲着胡天:“嗷!”
同时胡天神念里,归彦嚷:“烤!烤!烤!”
众人瞩目之下,胡天走上去,看了看那雕:“太大了,肉老得很,估计不好吃。”
不想那雕也有些灵性,一听要吃自己,顿时急了。趴在地上,扑腾着翅膀,哀哀切切:“嘎嘎。”
归彦一愣,低头:“嗷?”
雕:“嘎嘎嘎。”
胡天愣了愣:“什么玩意儿这是?”
归彦却是从雕身上跳下去,很不高兴,一蹄子将雕踢回门里去。
归彦在胡天神念里说:“要成妖,一千岁,肉柴,咬不动。”
听着很是生气的样子。
此时众人却是纷纷围上来:“多谢胡道友解围。”
不是特意的,就是归彦以为那货好吃才出手。
这话却不好直说。
胡天只好干笑着,冲众人拱拱手了事。
此时再看前番被抓的一阶弟子,后背血肉模糊一片,便是不能进入秘境了。
那弟子顿时嚎啕大哭起来。
陈门主走上前来,对棋汕门的弟子说:“莫要以为秘境好玩儿,此内凶险无数。随便一只妖兽便可将尔等吞了。入内后,时时警醒!尔等知否?”
方才嘻嘻哈哈的弟子,现下都是肃穆,齐齐拱手称是。
陈门主满意点头:“便进去吧。”
众弟子领命,向门内走去。
此时归彦见有弟子进入,便也大摇大摆跟在那些一阶弟子身后,一副要去巡山的模样。
胡天尚未发觉,幸而陆晓澄见了,忙扑上去,抓住归彦的尾巴:“不可以进去!”
胡天闻声转头。归彦对着陆晓澄呲牙,满身毛都炸起来,黄金瞳寒光阵阵,胸腹呼噜噜响。
胡天忙走过去,抓了归彦,对陆晓澄说:“师姐快放手。”
陆晓澄此时也被吓得不轻,松开手,方要解释。萧烨华走上前来:“有话稍后再讲。”
陆晓澄只好闭上嘴。
胡天则是抱着归彦这祖宗,任它咬了自己一口,不动声色。
少时,弟子都进了秘境,秘境门缓缓合上。
归彦看着门合上,松嘴蔫蔫的。
此时陈门主上前来,对萧烨华道:“接下来的这一个月,便要劳烦诸位住在附近了。那边已经设下简易处所,萧师兄请诸道友来吧。”
胡天转头便见棋汕门的两位长老在地上画了个土木阵法,片刻间,飞沙走石。
“艾玛!”胡天目瞪口呆,戳归彦,“快看!盖房子了!”
归彦来了精神:“嗷!”
少时便见两处院落盖起来了。
这屋舍也是有趣,成个“冂”字形,一边两间屋。
陈门主指着一处院落对萧烨华道:“此处为诸位道友准备,萧师兄请便吧。”
萧烨华点头。陈门主则同棋汕门其他长老进了另一处院落。
萧烨华领众人进了院子。
这时众人终于松懈,萧烨华道:“今日这事儿便是了了,此处过上一月。大家随意便是。至于屋舍,朝南的一间给陆师妹……”
萧烨华话音刚落,凌傲便“嗖”一下,冲进了朝南另一间屋子。
萧烨华摇头:“余者,诸位自行选择吧。”
左之峤抱剑,慢悠悠走进朝西的一间。
童良斐也是进了朝西的一间屋子。萧烨华胡天自然住朝东的两间屋舍。
胡天便是带着归彦进了屋,想着用个什么东西再哄哄。
不想陆晓澄跟在胡天身后进屋了。
陆晓澄急急解释:“师弟,我刚才不是故意抓归彦尾巴的。只是这秘境我等都是去不得的。”
胡天想起来:“怪我!钟离师兄同我讲过。秘境只能一阶弟子去,倒是我一时忘了。”
此时萧烨华也走进来,笑道:“这也怪不得师弟,任务简上未曾详细说明。且不是更姜界人,对这秘境不了解也是正常的。”
原来,更姜界的筑基秘境还有一翻血雨腥风的往事。
传闻其中风貌与更姜界大为不同,也有诸多异宝。因此引来不少修士争夺,为更姜界招来无数祸事。
后更姜界宗派,为避祸端,棋汕门与芽正院合力修筑了一道门,这门只允许一阶弟子进入。
“那高阶修士进入呢?”胡天不由问。
陆晓澄垂眼:“那便是祭门了。”
“师妹!”萧烨华忽然喝到,“莫要胡说。”
陆晓澄捂住嘴巴:“师兄,我先走了。”
陆晓澄说着跑了。
胡天眨眼看萧烨华。
萧烨华不由尴尬起来,半晌,却道:“那是从前的邪术。”
便是有人想要修改门的规则时,便要祭上三阶修为修士一位。
筑基秘境的门,一共祭祀过两次。
一次是陵曦派加入,用一个三阶修士祭门。另一次是三派修改进入秘境的人数。
“从每派十人,变更为二十人。”萧烨华沉声说,“一共三位三阶修士。”
胡天打了个寒噤。
萧烨华拱拱手:“这些都是从前的事情了,两百年前,便已经没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便是知道这些人,怕也多不在了。师弟莫要担心。”
却不知,此时隔壁院落,陈门主正同随行的长老商议:“此番祭门,你等觉得哪一个合适?是否要找萧烨华商议?”
“不能。”一长老立刻摆手,“他曾是我徒弟,以我的了解,不可将计划透露与他。否则善水宗定要与我等决裂。”
“那要如何鉴定,胡天同凌傲哪个合适?”
“不是还有一个棋汕门的弟子吗?”
“定要计划周全,不可留下我门痕迹。”
“那就叫童良斐来吧!”
胡天将萧烨华送出去时,正巧见童良斐出门,湖上水汽氤氲吹到他身上。好似肉包子上腾起的蒸汽,模糊了这个人的脸。
胡天一拍脑袋:“我说面熟嘛!这不是包子铺见过的!”
那时童良斐和宋大冶还一起骂过叶桑呢。
结果宋大冶进了宗门就栽在了束脩任务,吞了沉心石,后来去了外门,至今未被他师父召回。
不想童良斐却是一直在五溪峰。
胡天转身进屋,对归彦说:“他变得这么低调,不能怪我没一眼认出来。”
归彦撇撇嘴。
胡天进屋,此时才来得及仔细打量屋子陈设。
屋内设置甚是雅致,沉木家具,博古架上摆放各色精致玩器。
胡天转一圈:“这里看着真舒坦。”
比他的水帘洞洋气多了。
归彦跳下来,转了一圈,又跳到了书桌上去。
上好书桌,其上符纸、朱砂、银粉等书写符法上等用器。
胡天见此,不由想起前番何仲之言。炼器、炼丹与符法,当时先学符法为宜。
然则他这一年练剑,倒是疏于其他技艺。
胡天不由拿起笔来,画了几笔,自然是惨不忍睹。胡天又在床上滚了一圈,抓了归彦举起来:“好无聊啊,又不能出去玩儿。”
归彦蹄子乱蹬。
胡天松开手,归彦“啪嗒”掉在了胡天脸上。
归彦嫌弃地跳到一边去。
胡天坐起来:“练剑去好了。”
这人当真从指骨芥子中拿出玄铁剑,出门走到院中对着空气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