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的晚上,知了扯着嗓子躲在茂密的榕树叶子里拼命的叫,聒噪得让人生厌。
秋水基合着眼皮在竹床上躺了一会儿,想想还是不对劲,扭过头去问躺在院子另一头竹床上的夏候晴,“卫生是福伯福婶两个人搞的,家具是福志远换掉的,房子的余款跟福伯福婶的欠款是元子安一次性给清的,我怎么他娘的感觉还是被元子安的包养了?”
夏候晴闭着眼睛悠悠的说:“你放一万个心,咱们已经结束被包养的时代了,只不是两个债主变成了一个债主,这钱还是要还的。”当然,人情也是要还的。
秋水基想了一下,觉得夏候晴说得在理,可再想一下,又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元子安他不会真看上你了吧?”最近来得可是越来越频繁啊,基本上是天天晚上都宿在斜对门——也就是他们之前一直借住的宅子里了。
夏候晴斜了他一眼,秋水基立马感觉到一股阴风扑过来,“你觉得我很差吗?”
秋水基抖了一下,干笑着说:“也不是,我们夏夏娇小玲珑聪明灵透人见人爱,怎么会差?只是感觉,我是说感觉哈,他喜欢的不会是你这种形状……”
夏候晴继续斜他,“那你觉得他喜欢的是什么形状?”
秋水基一下子弹坐起来,双手在空中划了个漏斗的形状,“上大,下大,中间细。”
夏候晴一拖鞋扔了过去,“子安才不像你那么肤浅,人家喜欢有思想有内涵的。”
思想跟内涵,她通通都有。
秋水基嘻笑着伸手接住她的拖鞋,“其实这不关思想与内涵的事,胸大,屁股大,是雄性动物选择伴侣时最原始的要求,天生的,天生的。”
夏候晴翻了个身,枕着手臂看天上的月亮,“当物质匮乏的时候才会注重这些外在的原始条件,等物质条件满足了,便会注意精神上的同步与共鸣,你看着吧,我用一句“床前明月光”就能征服他。”
秋水基啧啧地摇着头,“这么盲目的自信,小心被打击。”
“对啦,抽水机,你弄的防蚊药膏效果挺好的,我躺了一个晚上了都没被蚊子咬,你回头把制作方法和过程给我,我让徒弟们做个百八十盒的放店里卖!”
两人的创业之路本来就顺风顺水,前些日子突然间的又锦上添花了,左右两间店的老板突然间宣布结业,不知跑哪去了,夏候晴意识超前,深怕又来一个卖榴莲的或者是卖老鼠药的,再加上诊所的门面确实是太小,所以赶紧把两间店面都盘了下来,简单的装修了一下,分成内科、外科和药堂三个部分,“基晴诊所”也变成了“基晴便民医药堂”。
因为人手不足,两人经过商量后招了一批学徒,由秋水基手把手的教,经过一个月的调教,那几个学徒望症和抓药已经是有模有样的了。药堂除了放些普通的药材,还有秋水基研制的独家解毒丸,十全大补丸,各种速效救心丹以及各种各样的药膏。
秋水基觉得自己憋了近三十年的才华终于有地方可以发挥得淋漓尽致了!
夏候晴也终于觉得自己做了一件穿越女主应该做的事了!
两人躺在凉爽的竹床上望着天空上挂着的那轮清朗的月,各自憧憬着美好的将来。
就在夏候晴幸福的“看”到自己在黄金堆里打着滚时,门被人粗鲁的“呯呯呯”拍了三下。
秋水基翻了个白眼,“又来了。”
夏候晴一骨碌爬下来,跑到秋水基那边捡回拖鞋,“你今晚记得给我留门,别又要我爬墙进来。”
门外依旧是那个身材魁梧一脸臭屁的福志远,“快点!磨磨蹭蹭的!”
每次夏候晴一看到这个像欠了他八百万的臭车夫,就手痒痒的想揍他,她故意甩甩头发,一步一步的慢悠悠的踱着步子过去。
跟在夏候晴身后的福志远同样对夏候晴恨得牙痒痒的,夏候晴给他的感觉就是一个招摇撞骗的江湖女神棍,先勒索主子不成,就赖在主子的宅子里白吃白喝了几个月,更过份的是居然把他父母的棺材本都哄了过去开店,最近又不知道她给主子灌了什么迷药,弄得主子天天半夜过来找她。要不要主子严令自己不能动她,他早就一刀把这害人精给劈了。
今晚的元子安有些异样,在夏候晴的印象中,他一直是个清凉无汗的翩翩公子,今晚却见他眉头深锁,额头上铺着一层薄汗。
元子安闻到那熟悉的清香味,抬头看她,“你过来了。”
“嗯。”敏感的意识到元子安情绪有些不对劲的夏候晴规规矩矩的在他对面坐下,“你头痛病又犯了?”
元子安用食指和拇指捏着眉心揉了揉,“嗯,这几日烦心的事特别多。”
夏候晴立马走到他的躺椅后面,“你好好靠着椅背,我帮你按按。”
夏候晴深呼吸一口气,手指用力的在元子安头上的各个穴位按了起来,幽蓝色的微光悄无声息的从她的掌心窜入他的头中,元子安那深锁的眉头慢慢的松开。
“小夏真是多亏有你,要不然这磨人的头痛我都不知道怎么才能捱得过去。”
夏候晴想了一下,说:“其实你这头痛也不是什么陈年旧疾,只是你肝火太盛忧虑过度才导致头痛,你以后少些想这些烦心事自然就好了。”
元子安笑了,“职责所在,不能不多想。”
夏候晴一时词穷,想不到什么话来安慰他,只得不说话。
“小夏,你好像都没问过我是做什么的。”
夏候晴脱口而出:“我也想问啊!就是怕你嫌我烦……”
元子安的笑意更深,“你又怎么知道我会嫌你烦?”
“那你是干什么的?”怎么好像很有钱的样子?
“祖上留下来的家族事业,到了我手上后出了些事,处起来有些麻烦,嗯,也就是有个同行,一直想抢夺吞并我们的家业,我一直在想对策。”
“这样啊?”夏候晴恍然大悟,商场上的争斗,一直叫做没有硝烟的战争,但其残酷的程度,一直不亚于真实的战争。突然间,夏候晴很同情这个年纪轻轻就扛起家族大业的元子安,古人就是早熟,如果放在她那个年代,元子安这个年纪,应该还没大学毕业吧——啊?元子安到底多少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