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你对我很不服气?”花眠看着她好奇地问。
花晴的表情有些难堪,但很快就平静下来,叹了口气道:“不过是争强好胜罢了。”
要说她对花眠有敌意也不是,只是她活到现在,什么都没有,唯一看在眼里的就是通过不懈努力和隐忍所得到的蕊子典范的头衔了。
但是现如今,一切都没有意义了,别说是和花眠比,便是随便拉个花女出来,名声都比她要好。
她这种情况,根本不能指望嫁人改变自己的境遇,如此一来,做花眠的从女就是她最好的出路了。
她一向是个识时务的人。
至于王城那边的惩罚,大家心知肚明,不论花晴心里有过什么打算,但她到底没能真正实施,王城那些镇守者根本不会对她如何。
但是,花晴也不想一辈子被人监禁。
她盘算了一遍,也只有成为花眠的从女,她才能获得最大的自由。
花眠隐约能猜到她的想法,摇头道:“抱歉,我暂时还并不打算去王城。”就像温齐之前说的,花晴的经历再悲惨,也不是她害人的理由。
她现在看着似乎是好了,谁知道以后如何,要知道,她的身份能够被利用的地方太多了。
花眠可不想以后给花晴收拾烂摊子。
花晴面色一僵,去不去王城和收不收她做从女根本没有关系,对方是在委婉地拒绝她。
她苦笑一声,果然,人就不能干坏事,否则便会被不信任。
如今她便是做出再多保证,怕也不会有人信她。
也是她咎由自取。
罢了,船到桥头自然直,到了王城,即便再艰难,也总是会有出路的。
她还没有走到绝路,只要顺利成为魂香师……
王城的执法者来得很快,众人沉默地看着花晴被人带走,心里生不出丝毫同情,当然也没有丝毫快意。
花晴走后,春山会照常进行,目送郁郁和一个都灵兽人相携而去,花眠转头对善贤道:“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什么?”善贤温柔的目光看了过来。
“我现在如果和别人缔结伴侣契约,你会怎样?”花眠一瞬一瞬地看着他。
她早就想问了。
虽然她觉得十有*那临时伴侣契约无法影响正常的伴侣契约缔结,但还是心有犹疑。
善贤闻言身形一震,心沉了下来,难道花眠在春山会上看上了哪个兽人?
他一边在心中删选着可能的人选,一边镇定心思道:“我会被反噬。”
顿了顿,“介于当时你喝下的誓约之血量实在是多,最大的可能,我会死。”
花眠沉默。
良久,她问:“我呢?”
“你什么事都不会有。”善贤看着她,目光柔和。
花眠皱眉,“我如果以此威胁你,你会主动解除契约吗?”
“不会。”善贤回答得斩钉截铁。
这一次,花眠沉默的时间更久。
善贤几乎无法忍耐住这种等待宣判的死寂,正当他按捺不住要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花眠突然没事人一样开口道:“既然这边的事了了,我们就赶紧出发吧。”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走了。
站在原地的善贤眨了眨眼睛,一脸莫名。
背对着他开的花眠表情极为复杂地叹了口气,她算是明白冥月兽人喜欢和蕊子订立临时伴侣契约的用意了。
并不是原以为的绑定名分,而是赌蕊子的不忍心。
哪怕只是有一点好感,容易心软的蕊子也不愿意伤害对方。
而善贤更甚,他在用他的性命赌。
她明明知道,但却还是不得不中计。
自这次谈话之后,善贤的心情就开始变得忐忑,偏偏花眠这边端的是不动声色,他暗暗观察了两天都没看出丝毫究竟。
他们走的那天,刚好碰到雅信回来,看到他们二人,雅信脖子一缩,差点转身夺路而跑。
只是善贤眼中的警告实在太明显,他不得不故作自然地打招呼,“好巧啊……”
呜……他明明已经晚回来了。
善贤不会再折腾他吧。
花眠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我以为你会参加春山会的。”
闻言,雅信的表情更哀怨了,他是想参加啊,天知道他多想赶紧找个伴侣,然后让善贤不再盯着他。
早知道,当初就不告诉善贤花眠喜欢自己了,作孽啊。
花眠笑了笑,从空间戒指里取出一盒魂香递过去,“你那里的魂香要不够用了吧?拿去。”
雅信想伸手,但还是忍耐住去看善贤的脸色。
善贤睁大眼睛看花眠。
花眠一下子明白了他的未尽之意,对着雅信一本正经道:“这次就算了,报酬下次一起算吧。”
雅信点了点头,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见善贤的面色舒缓,他立马乐颠颠地接过了盒子,仔细收好,抬头又对着花眠笑道:“我这次出去弄到了不少好东西。”
说着,他开始一样一样往外拿,完了统统塞到花眠手中道:“这些你都拿去,总有用得上的时候。”
花眠坦然受之。
回过神,雅信才发觉不妙——
怎么又忘了?花眠如今正被善贤追求,不能再单纯把她当成疼爱的小妹妹了,自己居然当着善贤的面“献殷勤”?
他僵硬地抬头去看善贤,果然见他的脸已经黑得跟锅底一样了。
雅信差点哭出来,心想翁团果然没骂错,我就是个缺心眼。
见雅信吓得手脚都要缩起来了,花眠轻笑一声,提醒善贤道:“时间不早了,我们也赶紧离开吧。”
然后对着雅信道:“后会有期。”
雅信硬着头皮道:“后会有期。”
善贤瞥了他一眼,示意秋后算账,然后便化作冥月兽载着花眠离开了。
“哈哈哈哈……”雅信一口气还没有缓过来,旁边突然传来一阵夸张的大笑声。
他没好气地瞪过去,“好啊,你躲在旁边看好戏,也不知道出来救救你兄弟我。”
“谁让你蠢的。”翁团乐不可支道:“早就跟你说了和花眠划清距离,要不然,小心善贤那一天打翻了醋缸,到时候,他可不会记得你是他的伴从。”
“虽说不会死,但也要去半条命。”
“你说得轻松。”雅信叹了口气,“我一直把花眠当妹妹看待,这一时间要疏远开来,哪那么容易?”
他没说的是,便是他想,也要花眠同意啊。
那个坏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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