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硕点头:“那倒是可以。”吴东延看窗外,说道:“天黑下来了,咱们出去走走?”陈硕一愣,随即意识到他一定是有话要跟自己说,于是点了点头,从炕上下来,对方方菲菲说:“我出去下。”然后就和吴东延一起来到了外面。
街道上一片漆黑,也没有行人,陈硕跟着吴东延后面一边往前走一边问:“东延叔,你是不是有话要跟我说?”吴东延放慢脚步,等陈硕跟上来,然后和他并肩往前走,一边走一边低声说:“除了超强兄弟之外,还有两个人得了那样的病,我带你去看看。”陈硕这才明白,原来他是要帮自己,同时心里又升起一个疑惑,于是问道
“东延叔,你这样帮我不要紧吗?”吴东延道:“不要紧,顶多被他们说几句,也不会把我怎么样。你是来替耀宗大哥办事的,他的事就是我的事,就算是再为难,我也会帮到底的。”陈硕道:“谢谢你,你和弘光师傅的关系一定特别好。”吴东延道:“是,从小到大一直都是耀宗哥照顾我。”一边说着话,两个人绕了前面的那条街上,吴东延指着路边一户亮着灯的人家说:“他们家也有个病人。”嘴上说着,脚下却丝毫不停,径直从那家门前走了过去。
陈硕扭头看看,见这家的两扇栅栏门关着一扇开着一扇,能够看到从屋内透出的昏黄的灯光,借着灯光可以看到开着的那扇门的旁边有一个狗窝,里面趴着一只狗,因为光线昏暗看不清模样,看轮廓各自应该不小。
那只狗见他们从门前经过,只叫了一声,便安静了下来。吴东延放慢脚步,一边走一边继续说:“生病的是他们家的儿媳妇,结婚还不到半年。病了有一个来月了,也是一天不如一天,前些天我来看过,已经瘦得不像人样,估计也快了。我就不带你进去了。”陈硕点点头,扭头往回看了一眼,心说,这户里家有条狗,倒也好认。
吴东延说完,往西面指了指:“另一家在村西头,我带你过去。”一边走着吴东延一边介绍:“这家生病的是个小男孩儿,今年十二岁,比我儿子稍微大点。他是十多天前病倒的,但是他年纪小抵抗力差,到现在估计也快了。”说话间两人来到村西头。
陈硕看到在这街上最西边的那户人家门口蹲着个人,嘴里叼着根烟,在黑暗中一闪一灭,黑暗之中也看不清那个人的模样。
这时只听吴东延低声说:“就是这家。”说着一把抓住陈硕的腕子,转身往回走:“咱们回去!”听他语气非常紧张。
陈硕忍不住回头看,见蹲在门口的那个人已经站了起来,一边抽着烟一边往这边看。
一直转了两个弯,吴东延这才松开抓着陈硕的手,回头看看,然后对陈硕说:“这家的媳妇是村长的闺女,咱们可惹不起,你以后可得小心点,千万别被他们看到。”陈硕点点头,心里说,村长家的势力够大的。
回到吴东延家,吴东延老婆已经把晚饭做好,陈硕正想去叫方菲菲,吴东延老婆说方菲菲出去了。
陈硕一想,不用问,肯定是去村北边的老太太家找王欣她们了。既然她不再,也不用等了,三个人坐下了来吃饭。
吃完饭,陈硕喝了药,回到东屋躺在炕上翻看俞一粟的那本笔记。看了一会儿就有点困了,把书放在一边睡了过去。
半夜醒来,方菲菲还没回来,估计今晚是不会回来了,陈硕这才关灯睡觉。
第二天吃过早饭,陈硕琢磨着是要去坟地还是去村里那两户生病的人家,想来想去,还是决定先去村里看看。
根据上次的经验,恐怕还是怪蛇在作怪,如果能够找到机会把怪蛇驱走,跟着它就能找到它们的老巢,这样就省得四处寻找了。
打定主意,陈硕带上奈何泪雄黄粉,径直来到村西头那户人家外面。这时是上午八九点钟,陈硕在那家门前来回走了几趟,心想,这次没人带着,肯定是进不去了,有了上次的教训,当然也不能硬往里面闯,唯一的办法只能在外面守着,希望家里的病人能够出来。
打定主意之后,陈硕拿出奈何泪来往眼睛里滴了一滴,然后在路边的树荫下坐了下来等着。
一边等一边四处观望,看到远处有人,就赶紧站起来,假装过路的人往远处走一段,等别人走过去,再回来继续守着。
好在是在村边,经过的人不多,一上午只有三个人。可是这一上午,那家人的栅栏门始终紧闭着,没有人任何人进出。
眼看马上就中午了,陈硕心里一阵好笑,心说我这不成了守株待兔了吗?
就这样守着得等到什么时候,还是得想办法见到病人才行。说是这么说,可他又想不出办法,心里说,还是去坟地看看好了,说不定就能找到蛇窝。
想是这么想,就此放弃始终不太甘心,于是就绕路来到了有狗的那户人家。
因为那户人家养着条狗,陈硕不敢走的太近远远地便站住了。伸着脖子看了看,见他们家的栅栏门紧闭着,这才放心,迈步往前走。
刚走出两步又赶紧停了下来,因为转角的地方走出来一个二十来岁的姑娘,径直往那家走去。
陈硕心里发虚,脚下不敢停留,眼睛看着前方一直往前走,正好和那个小姑娘擦肩而过,陈硕不由地看了她一眼,见那姑娘肤色雪白,相貌俊秀,上身是一件翠绿色的花袄,上面绣着几对鸳鸯,下身是一条鲜红色的裤子,脚上一双深红色绣花鞋,头上绑着两条油黑的麻花辫。
发现陈硕正在看她,便对着陈硕甜甜一笑,从他身边走了过去。看着她的背影,陈硕脑袋里嗡了一声,现在可是夏天,而且正当中午,她怎么还穿着棉袄?
而且脸上一粒汗珠都没有。正想着,就看到那姑娘来到栅栏门前,也不推门,径直穿门而过,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