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是因为我站起来的缘故,把华子从清梦里惊醒,还是他感觉到了什么才被吓醒的,总之他的表情上传达给我的信息就有种大事不妙的感觉。
在华子抬起头来的那一刻,那半截惨白的额头和那搭在他肩膀上的惨白手掌就消失了,我用手示意他不要出声,就坐在原地不要乱动,把眼睛闭上。我一连做了几个手势给华子,发现他这次较之前异常的机灵,似乎看明白了我的意思,一动不动的坐在原地,也不出声,唯独没有闭上眼睛,表情依旧是很奇怪的盯着我看,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他才会这样。
我以为他没看明白,干脆用手指着自己的眼睛,用拇指和其他四根手指上下一并,心想他要是再看不明白,我就管不了三七二十一了,以我这暴脾气就要开骂了。
可华子依旧瞪着我,眼珠子跟着我的动作来回转动,看到这一幕,我的肝火一下子冲到了脑瓜顶,两步就走到华子跟前,管他什么鸟鬼蛇身,当时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把屋子里的这“东西”连同华子打包一起收拾了。
我这刚要抬手抽华子,手臂就在半空中停住了,只见华子的脑门上居然暴起了青筋,他的眼神也从最开始一直盯着我看,变成了两只黑色的瞳孔使劲往下眼皮扎,我靠!这就奇怪了,从最开始以为华子没明白我的意思,瞬间转换成了是我不懂华子的意思。
我感觉自己走进了一个误区,看着华子的样子,随之立马清醒了过来,朝着他瞳孔看着的方向低头看去,发现他的脖子上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扒着刚才的那只乌青色的手掌。
看到这一幕,我心中也是一惊,看来这东西一直都贴着华子,怪不他会露出这种让人捉摸不透的表情盯着我看,当即我就回手把白烛上燃着的火苗扇灭,紧接着用食指对着华子的脑门上就是迎面一戳,华子吃疼打了一个激灵,我怕他再发出声音,借势就捂住了他的嘴。直接坐在了他身边,停了还不到半分钟,就听见通往别墅二楼的楼梯上,发出了米粒摩擦的沙沙声。
华子眼珠子瞪得溜圆的看着我,不知道是被吓着了,还是被我戳的太用力气给疼的,我也没理他,跟他比了一个嘘声的手势,便松开了捂住他嘴上的手掌。
米粒的摩擦声持续了一会,便消失了,紧接着就是在黑暗中剧烈拧动房门把手的声音,这也证实了男主人所描述的一切,华子看着我,在一边瞎比划着,样子像是问我要不要做点什么,我看了他一眼,起身回到了沙发的另一端,跟他比了个睡觉的手势,就躺在了沙发上。估计华子也是莫名其妙。
过了一会,我眯着眼睛瞟了一下华子,发现他也和我一样,窝在沙发里睡了,我才安心睡下。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的时候我就起来了,看在对面华子的睡相,简直可以用惨不忍睹来形容,衣服半掀着,露着半截肚皮,一手捂着眼睛,一手伸进裤裆。
我都不知道该怎么继续形容了,走到他身边,照着他的肚皮上就是一拍。可没成想他压根么反应,想这人真是够没心没肺的了。我拍了拍他遮着眼睛的手掌,把他弄醒,叫他不要再悠哉悠哉的再睡下去了。他才起来,看着我一脸懵逼的第一句话就问我,为什么昨天晚上戳他。
我一听这话,差点没直接抽他,忍着忍着跟他道:“你先说说你昨晚用那种要死不活的眼神,看着我是为什么吧。”
华子道:“我去,我的司徒哥哥诶,正好我正要跟你说这事呢,我那会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身体突然就动不了了,本来之前我看你一直盯着那白蜡烛,半天也每个动静,没留神就打了瞌睡,结果没成想就真睡着了,而且还做了一个吓人的梦。”
“说说看,梦见什么了?”
“我梦见一片黑暗中,有个女人哭的很伤心,但是感觉很真切,一开始我以为是被魇住了,就想找你求助,可是我摸着黑来回折腾了半天,喊你的名字也不见你答应,我就感觉不对劲了,而这个时候那个女人的哭声就变了样,从伤心地感觉,一下子变的有些凄厉的感觉。
而且这种感觉是我由心而生的,我就开始慌了,在黑暗中到处跑,然后就感觉越来越冷,我也不知道是在什么地方,只是感觉脚下面湿漉漉的,再后面,我就感觉我的脖子一阵泛凉,然后就醒过来坐起来了,看你就在对面,但是就是说不出话来,也动不了身体,只有眼睛能动。
那会我就想告诉你,我脖子上有点不对劲。谁知道你过来就给我来了那么一下子,还把蜡烛给熄灭了,不让我说话。在后面的你就都知道了。”
我分析了一下华子的描述,对他道:“之前白蜡和撒米的作用我没有完全跟你说清楚,怕你胆小受不住,我用着白蜡,除了我之前跟你说的作用,还有另一个意思就是把这屋子里的东西招来,看看到底是什么,才好下手。
因为我我之前跟你说过,这白蜡是一般有丧事的家里才会置办的物件,也相当于一个长明灯,死去的亡魂会跟着长明灯周围。
要是孤魂野鬼就相当于枉死的阴灵,他们死后无人侍奉祭拜,如果看到这长明灯便会很快靠拢过来,就相当于招魂一样的作用,当然各地文化差异有别,每个地方的说法也不尽相同。
可能你不知道当时情况有多紧急,哪会我发现你不对的时候,那“东西”正在扒着你的后脖子,这也就是你为什么会感觉到后脖子凉的原因。
我把白蜡熄灭为的就是让那东西失去方向感,从而他也就不会一直扒在你的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