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声音突兀的响起,打破了这难得的宁静,“贼子,快放了王妃,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
赶来的一群人手拿刀剑,个个怒目相向,其中一个彪形大汉模样的人眼光狠厉,用剑指着竹毓恶狠狠的道。那目光似要把两人生吞活剥了一般。
竹毓看着面前一个个凶神恶煞的人,就像在看挑梁小丑一般,嘴边一直挂着刚才淡淡的微笑,但他看人的目光就像是悲怜众生,很奇怪,想他那么一个在鲜血中活下来的人,怎么还会有这样的目光?
那些人根本就入不了他的眼眸。
“你们走吧,我不想伤害无辜!”一句轻飘飘的话语从他口中说出,听在那些人的耳朵里,人群中立马爆发出一阵讥笑来,好像竹毓在说着一个非常好笑的笑话一样。
“哈哈哈……小子,看你一表人才,想不到口气这么大?让我们走我们就走,把我们当什么人了,你劫走了王妃还想全身而退么?”
“王妃!”竹毓握着骨扇的手骤然一紧,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哪怕心里知道他们口中的王妃是假的,还是依然的生气。刚才微笑的嘴角变得冰冷,定格的笑容里也带了一丝寒气。
一群人见竹毓身上的气势徒然一变,周围温度瞬间下降,比秋日晚间的冷风又寒了几分,经不住心里打了个寒颤。
“她,我一定要带走,你们谁要是不肯走就一起上吧。”
汉子嗤笑一声,眼里尽是嘲讽与不屑,“好狂妄的贼子,本人从来不杀无名之辈,快快报上名来。”彪形大汉见对方只有一人,而他们这一方却有二十多人,所以说话时有点目中无人。
竹毓仍旧不温不火,语气无波,“你们这群小喽啰还不配知道我的名字。”
竹毓这是在给他们一条活路,但在这群人看来,竹毓就是狂妄,目中无人,心里兀地生出一股怒气。
“敬酒不吃吃罚酒,知道我们是谁吗?就敢在我们面前大言不惭。”
竹毓这才懒懒的斜撇了他们一眼,不屑道:“你话太多了,我不管你们是谁,还是一起上吧,省的我一个一个的收拾。”
“你……看刀。”话未说完,身子已经在半空中了。手中的大刀划出凌厉的风声,携带者万钧之势往下斜劈而来。
竹毓见对方拿刀朝自己跟前砍来,丝毫未放在心上,站着一动不动,看在对方眼里却是对他*裸的侮辱,身上气势更是全面爆发,手上力道又增加了几分。
但是……
剑尖在距离对方一尺之时便再也刺不下去,彪形大汉低头一看,只见一只脚抵在自己胸前,连忙收刀向下直削竹毓脚踝。竹毓后发而至,脚尖在其胸口一点,然后一招神龙摆尾便将来人踢飞,连手都未动一下。
竹毓速度太快,众人还未看清怎么回事,领头之人手中之刀脱手而出,在众人的瞩目中断成两段,大汉在半空之中口吐鲜血,最后落地抽搐几下便一命呜呼。
其余人见状,握紧手中的兵器,全都收起了玩味的心态,脸色立马变得凝重起来。
“大家一起上,替老大报仇。杀啊……”
对方见竹毓一招就把自己的老大给杀死自是不敢再托大,招呼所有人一起上。
竹毓瞬间拿出骨扇,拇指在扇柄出一按,扇端立马弹出几根利刺,竹毓用内力让扇子在自己掌下飞速旋转,在敌人形成包围之前,骨扇脱手而出,闪电般飞向敌人中间,无情的收割着他们的生命。
他是北宗少宗主,北宗以杀人问鼎江湖,里面都最是顶级的杀手,虽然在十几年前被奸人背叛,伤亡惨重,但经过竹毓那么多年的重整,已经有了当年的盛世。
做为杀手门的少宗主,更是比那些顶级杀手更精通杀人。竹毓表面上云淡风轻,无悲无喜,内心的狠决却无人可比。
对待不同的人,就要有不同的心态,对待喜爱的人就如春风般微暖,对待敌人就要比他更狠更绝。
骨扇所到之处,敌人无不痛苦哀嚎,在柳瑶的劝告下,竹毓已经手下留情,但他们此生也别再想拿起刀剑。
高手过后,后面又来了一大群府兵。
“算了,放过他们吧。”正在竹毓准备出扇的时候,柳瑶摇摇头道。
“可是……”竹毓是怕柳瑶受到伤害,毕竟刀剑无眼,他怕待会儿万一自己一个疏忽会害的他受伤,谁知话还没说完就被柳瑶给打断了。
“可是什么呀,站这儿等他们来抓呀,快跑。”柳瑶说完拉着竹毓就跑。
画面转换的太快,刚刚还是手掌生杀大权站在顶端的人物,下一刻便变成了逃兵。
柳瑶飞快地在前面跑,竹毓傻傻的在后面跟着,指尖传来的温度让他感觉这一切都是那么的真实。
一直以来都是他独自承受着杀戮,不是敌死就是我亡,何时像现在这样被人在后面追着跑。还是被自己喜欢的人拉着跑,不是应该他保护她的吗,怎么现在变成她带着他跑。原来两人对敌除了杀死对方外,还可以逃跑。
原来江湖还可以这么玩,什么江湖义气,什么脸面,统统都见鬼去吧。
柳瑶拉着竹毓左拐右窜一路跑回驿站。柳瑶气喘吁吁的直喘气。
“好久都没有这么痛快的跑过了,啊,我好开心啊!”柳瑶对着夜空大喊大叫。
“今天也是我这辈子最开心的一次……”
一道声音响起,把竹毓后面要说的话给生生咽了回去,“我都告诉你不要跟来了,你怎么偏偏跟来。”是南宫离,他不是去官衙了吗?看来事情有眉目了。
“离公子,我只是担心你,我……”这夏婉清怎么也跟去了。
“好了,别再跟我说话,我烦着呢。”
南宫离与夏婉清说完话,抬头看见柳瑶出现在眼前,心里一喜,但当他看到柳瑶竟然牵着竹毓的手的时候,本来就烦闷的心情瞬间就跌入了谷底。
柳瑶见南宫离回来,上前两步,准备把得到的证据交给他,可是当南宫离的脸色慢慢的往下沉,表情一点一点的变得愤怒时,她看着他望过来的目光,循着他的目光一看,原来自己还紧紧拉着竹毓的手。
柳瑶连忙收回自己的手,心道“糟糕。”对着南宫离灿灿的笑了笑道:“子离,你别误会,我们两个……子离,子离,你听我说,你听我说好不好,你别生气。”
当柳瑶放开竹毓的那一刹那,竹毓感觉自己的心刚才还满满的突然一下子就空了,思绪又从新回到现实。
当夏婉清看见柳瑶一身红装站在那里时,一下子怔住了,“他怎么可以这么美,这还是男人吗?我是不是看错了?”
“子离,你听我解释,我们之间真的没什么,你真的误会了……”
柳瑶一路小跑着跟在南宫离身后解释着。不想南宫离突然停了下来,柳瑶一个不备,一头撞了上去。疼的柳瑶直吸冷气,不断用手揉着被撞的地方。
南宫离听着柳瑶的解释,真是越听越气,停下脚步转过身道:“都‘我们我们’的了,手都牵上了,还说你和他没什么。上次也就罢了,这次呢,恩,你让我怎么不生气,我……”
柳瑶见南宫离越说越生气,怕他一气之下控制不住自己,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来。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才能让他消气,脑中灵机一转就踮起脚尖吻了上去。
南宫离正说着,不曾想下一刻唇边就传来两片温润。南宫离胸中的怒气在一瞬间全都消失殆尽。
片刻后,本来是柳瑶吻南宫离,现在却变成了南宫离吻柳瑶。南宫离吻的又狠又急,柳瑶差点喘不过气来。
南宫离此刻只想把竹毓的影子从柳瑶心里驱除,想在她心里刻上自己的烙印,所以他狠狠地,用力的吻着,紧紧的抱着她,想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竹毓本来是想回房的,经过庭院的时候不远处相拥的两个人突然跌入了眼眸,这是第二次他看着他们相拥,那种撕心裂肺的痛比第一次来的更猛烈。
胸口传来酸酸楚楚的感觉伴着针扎似的疼痛,他紧紧的攥着左手,右手用力的揪着胸口的衣衫,心里的难受让他非常痛苦,上一刻还待在自己身边笑颜如花的人,此刻却被别人狠狠地拥在怀里,而他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什么也不能做。
竹毓咬破舌尖来缓解自己内心的伤痛,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冰凉的空气,转身飞奔出驿站。一袭白衫被旁边的树枝勾了一下,拉出几根线头,随着竹毓的奔跑而上下起舞,放任自己的自由。
夏婉清不明所以怎么一向风轻云淡的竹公子会这么失态,可等她走到竹毓刚才站的地方就什么都明白了。
“怨不得离公子不喜欢我,原来他真的喜欢男的。”
证据已经找到,南宫离也拿到了县令与安王私自来往的信件。在证据面前二人供认不讳,承认了自己杀人夺财的事实。南宫离以太子的身份,当即将他们下狱,并修书一封,递上御前,请求派人接管城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