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晴好的一天!
竹毓进来的时候,柳瑶正梳洗完毕,“你今天打扮的太素静了些。”
一对珍珠簪子,两朵雪白绒花,一支白玉钗,这就就是柳瑶头上戴的所有头饰,简单素雅。
“这样不好么?”柳瑶俏皮一笑,“你不也这般淡淡的么?可从未见过你穿过华服?”
柳瑶反问,竹毓微微一笑,“今天是陛下专门为你办的接风宴,怎么着也得体面一些。”
柳瑶一挑眉,不服气道:“我就爱这样装扮,不过是去赴个家宴,难不成真当哪里是宫殿不曾?”
竹毓道:“说不过你,你喜欢便好。”
凉人正说着一道声音从门口传来,“爹爹,我就知道你在这里。”是竹池,此刻将半边身子隐在门外,向内探出头来,嘻嘻笑着:“爹爹瞧我今天打扮的可好看?”说着一脚踏进来,原地转了一圈,停住脚又问:“有没有姐姐好看?”
竹毓被竹池的样子逗笑了,背着手佯装打量了一圈道:“池儿今天打扮的恨漂亮,不过比起怡儿来还是差了一点。”
竹毓不过是一句顽话,竹池却当了真。
“哼!爹爹偏心,池儿哪里比不过姐姐了。”
竹毓背着手绕到竹池面前道:“是是是,我的池儿最漂亮了,是这全天下最好看的小姑娘。”
“谁是小姑娘?我都快成年了,再过两年我就长大了。”
再过‘两年’我就成年了!
好熟悉的话语,是在什么地方说过呢?
柳瑶心里一紧,竟然想不起来在何处何时说过这么一句话。
竹毓说着什么柳瑶没有听清,竹池答着什么柳瑶也没有听清。
到底是在什么地方说过呢?
柳瑶怔忪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竹毓跟竹池还在说笑,不知道竹池说了句什么惹得竹毓竟然笑出了声。
柳瑶抬起眼眸,微微一笑道:“时间不早了,我们走吧。”
竹毓还在对竹池说话,听他道:“我是你爹爹,将来是要娶你姐姐为妻的。若是你等不及了,我可以现在就叫媒婆替你张罗小子了。”
柳瑶听了,心下微微一动,一抹微笑挂在嘴边。
想不到便不想了吧。
竹毓说完那句话,才道:“我们走吧。”
竹毓跟着柳瑶身后走出门口,身后传来竹池的话,“我才不要嫁人呢,我要一辈子跟着爹爹。等我长大了,我也要像姐姐一样嫁给爹爹。”
竹毓听了噗嗤一笑,然后瑶瑶头。“小孩子说话没羞没臊。”
小孩子?
她是么?最起码她自己认为不是。
来到北安别苑的时候已经是晌午时分,几人驾车走了两个时辰才到地方。
竹桓名义上是一个皇帝,实际上只是一个外壳罢了,出了北安府他便什么也不是。
说是家宴,但出来的人也不少,竹桓也不敢大宴宾客,只把一些熟悉的知根知底的人邀了来,再就是他的几个妃子以及皇后。
柳瑶粗看了一眼,皇后面色和蔼,应该是一个很好说话的人。眸子里同样沧桑,正襟危坐,嘴角挂着微笑。
皇后该有的仪容,她倒是全有了。
想不到竹桓这么一个草包似乎的太子,竟然能娶的这么贤惠的皇后。
再下面是竹桓的两个儿子外加一个女儿。
柳瑶的对面是一些旧臣,后面一排则是一些外戚女眷。柳瑶与竹毓并排而坐,竹池则坐在竹毓下面,竹节在柳瑶上首坐着。再则就是竹桓一些得宠的妃子坐在那里。
这么些人也算是将大厅占满了。
柳瑶是不喜欢这些宴会的,抬眼瞧去竟没有能叫得上名字的,来人递酒,柳瑶只是象征性的饮着,带着惯有的浅笑。
竹池也学着他们上来敬酒,“姐姐也饮我这一杯吧。”
柳瑶刚准备伸手去接,竹毓便低声喝道:“池儿不可无理,你姐姐已经不胜酒力,我替她喝吧。”
竹池不服,轻哼了一声,将头扭过一边,“姐姐已经喝了那么多盅酒,也不差我这一杯。爹爹就心疼了,平常池儿要饮酒爹爹怎么不说?”
竹毓道:“你何时饮酒了?爹爹怎么不知道?”
你不知道么?你不知道的多了。
你可知道池儿每次想爹爹的时候就会深更半夜一个人喝醉到天亮,你知道一个人从天黑等到天亮,又从春等到冬的感觉么?
你怎么会知道呢?
竹池只好道:“我骗爹爹的,爹爹就急了。我小小年纪哪里会饮酒,不过这一杯姐姐须得喝了,也不枉我们以后和睦相处。”
柳瑶听了冲竹毓微微摇摇头,谢过竹池,笑着喝了。
柳瑶虽每次饮的不多,但几杯下来不禁也有些微醉,告了声假,与竹毓说了一声便一个人转出大殿来到池塘边吹吹风。
夏天的晚风是热的,吹在脸上不仅不能醒酒反将脸颊熏得又艳了几分。柳瑶干脆坐在旁边的大石上赏了一会儿池塘里的锦鲤。
当夕阳的最后一丝余辉洒下,波光粼粼的湖面上突然变得有了色彩,像是鲛人的眼泪落在了上面,晶晶荧荧,明明灭灭。
不知过了几许,柳瑶上下眼皮开始打架,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业经香梦沉酣,四面芍药花飞了一身,满头脸衣襟上皆是红香散乱。拽地长裙松松的垂下也被落花埋了,就像是真个嵌在上面一样。一群蜂蝶闹穰穰的围着她,双手手心合十枕与头下。一丝秀发经晚风吹拂贴在唇边,姣好的面容半隐半藏。余辉带着最后的留恋扫过她的面庞,全身仿若镀上了光环一般。
如珠如玉,光辉熠熠,又带着晚间的沉静。
时光静好!
竹桓过来的时候,正巧看到这一幕。
这边竹池见柳瑶将自己敬的酒喝下,嘴角一勾,然后若无其事的回到座位屈膝坐下。直到竹池看见竹桓离开,过了一会儿这才撒娇似的对一旁的竹毓道:“爹爹,我们也出去走走吧。坐在这里好无聊,不如我们去看看姐姐在做什么?”
竹毓放下杯子道:“好!”
“杳杳飞花,散落天涯,浅浅池塘,锦鲤成双……”
低吟浅唱,柔声细语,柳瑶睡梦中笑出声来,嘴角微微弯起,眉梢展开,恰缝了一池春水微漾,满池桃红。
“爹爹你说姐姐会到什么地方?找了这么一圈也没见着。”
竹毓道:“她肯定是去寻幽静偏僻的地方去了,我们只管往偏僻处走就是了。”
竹毓一只手背在后面缓缓而行,竹池跟在后面见了,道:“爹爹就这样一直护着池儿好不好?”
竹毓头也不回道:“我什么时候不护着你了。”
竹池道:“我的意思是说,如果我以后犯了错,惹爹爹不高兴了,爹爹还会一直护着池儿吗?”
竹毓道:“当然,只要不是太过分,我便会一直护着池儿。”
若是犯的错是爹爹不能忍受的,那爹爹还会护着我么?不管怎样,池儿做什么都不会伤害爹爹的。
睡着的柳瑶突然感觉身上有些燥热,喉咙里似乎要冒出火来。柳瑶伸出手扯开脖子上的衣衫,一丝凉风灌入,顿时觉得好了一些。
身上舒服了,便又动手开始解开衣衫,不曾想自己这一动竟从大石上滚落下来。柳瑶经此一跌,喉咙里嘤咛出声,听在人的耳朵里,让人不禁心驰摇动。
竹桓早就见柳瑶美丽不可方物动了邪心,此时见了哪里还把持得住,又见柳瑶胸前衣衫敞开,露出一片如玉的肌肤,白里透红,吹弹可破。再加上柳瑶吃醉了酒,面犯红光,宜嗔宜痴。睁着一双似笑非笑的眸子,慢启秋波,早就把个竹桓迷得神魂颠倒。
此时更是犹如遍体火烧,大汗淋漓,眼神灼灼,心痒难耐,直勾勾的盯着柳瑶面上瞧,嘴角流涎,满目温情。因见四下无人,也顾不得别的,飞身一扑便火急火燎的亲吻起来。
柳瑶犹自在梦中不知,还当是竹毓。
这边竹毓已经走到了大石后头,因听见石头那边有动静,耳中清楚的传来男女的喘息之声,脸上微微一囧。
“池儿,我们去别处找找吧,你姐姐应该不在这里。”
竹池装作不懂,嬉笑道:“谁在那里做什么?待我去瞧瞧。”
竹毓听了心下一囧,忙准备拉着竹池离开,却晚了一步,竹池早就跑到那边去了。竹毓正犹豫着该不该过去,却听竹池口中叫了一声:“姐姐!”
声音里满是震惊。
竹毓听了如心头炸响一个焦雷,三步并做两步奔了过去。
一望之下,只见柳瑶外衣滑落至腰间,身上只余一件透明的轻纱里衣,并一件暗纹滚边玉兰丝绣的抹胸,手腕上的衣袖滑落至肩膀处,露出一段如藕的玉臂勾勒在竹桓的身上。
脸色潮红,双唇微张,眼神迷离,嘴角绽开一抹似笑非笑的魅惑,脸上又是阵阵红晕,口内只管哼唧出声。
竹桓?
他怎么会在这里。
还和……
眼前的一幕让竹毓瞬间窒息,又立马反应过来,上前提起竹桓的衣衫握拳欲打。拳头还未落在竹桓脸上,神志不清的柳瑶又嘤咛一声,口道:“子毓,抱我……”
竹毓听了顿住手,狠狠瞪了竹桓一眼,将其推了一个趔趄。慌忙解开身上的衣衫,然后蹲下身为柳瑶披在身上,双手抱起柳瑶头也不回的离开。
竹桓经竹毓这么一提,立马回过神来,方知自己刚才做了什么,正懊悔不已,又暗暗悔恨。忽然间竹池还站在一旁,又道:“你不是说此事万无一失的么?为什么竹毓会过来?”
一句话问的竹池莫名其妙,“陛下说什么,池儿听不懂。我只看到你与姐姐在这里卿卿我我,别的我什么也不知道。我要去看看姐姐,先行告退。”
竹桓气的指着竹池的背影说不出话来。
难道不是她使眼色让自己出来的么?这会儿子怎么又不承认了,先前不是说好的么?
这边竹毓抱着柳瑶出了别苑,直到上了马车柳瑶还在往竹毓怀里乱钻,一双手不断地上下乱扯。竹毓喊了几声柳瑶都没有答应,只是一个劲的喊热,喊抱。
竹毓将柳瑶放在马车上,附身的时候,唇上一热,柳瑶已经吻了过来。
就像是干枯的大树突然找到了灵泉,不住的往前探索,直把整个身子都贴在竹毓身上,如八爪鱼一样,上下不住的扭动。
竹毓从来没有见过这般热情的柳瑶,明知道不对劲,却舍不得推开。但再舍不得,此刻他也不能乘人之危,只是片刻便将柳瑶从自己身上推开。被推开的柳瑶,复又栖身而上。竹毓能清楚的感觉到柳瑶身体的热度,胸前的那一抹粉白轻易的便跌进了眼眸,感染了眼白。
浓浓的喘息声在耳边响起,呼出的热气扑到了竹毓的面上,连心里都感觉到了灼热。
朱唇轻启“子毓,抱我……我好热……”说着又要去扯自己身上的衣衫。
竹毓强制收回乱了的心神,忙按住柳瑶乱动的双手。柳瑶仍旧兀自紮挣着,竹毓无奈,只好伸手点了她的穴道,柳瑶这才安静下来。
竹毓这才打量起柳瑶,见她双眉紧皱,表情痛苦,心下已经猜到了几分,伸手替她把脉。
“落红春”竹毓双眉紧锁,拧成一个川字,一丝怒气挂在眼角,“竹桓,为什么你要这么做?”
似乎是感觉到了竹毓身上散发出的寒气,柳瑶身子一沉,深深的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