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凡(三十九)(1 / 1)

<>正走着,突然墙外传来一阵异响,这一声,不光战霄听见了,连听力甚好的游伶也听了个隐隐约约,似乎是...彩乌稚的嘶鸣声,这声音,听上去绝对不会太好。

两人对视一眼,脸色变得严肃起来,他们最担心的事儿,还是发生了,冯楚那边,出问题了。

果然,半刻钟后,天上接连划过两道无声的烟花似的光痕,都是红色,四皇子武魇看到其中一道,一下子站了起来。

“睿儿有心了。”看完表演,武王称赞道,

二皇子武睿撇了一眼武魇,微笑一下,然后朝父王拱了拱手,朗声说道:“我这还不算什么,听说四弟找了个神奇的乐师,弹琴声能把凤凰招来呢。”

群臣哗然,三三两两的讨论起来,武王都眉头一皱:“此话当真?”

话分两头,且说春晖园外。

因为战霄、四皇子和游伶都得亲自出席百花宴,所以看守彩乌稚的重任也就落在武魇最信任的侍卫,冯楚的头上。

冯楚深知今日才是最关键的一日,所以也为此做了十足的准备。

他调派了武功最高的下属,还从战霄那儿借了八个暗卫。为了掩人耳目,甚至还准备了三个笼子,分别看守。

在太子献礼退下之后,果然有一队黑衣人突然来袭,他们手里拿着特制的箭箱,只要轻轻一按,就是六箭齐发,瞄准的正是冯楚和暗卫身边的鸟笼。

好在冯楚他们早有防备,考虑到若是突袭,射箭会是最好的法子,所以盖着鸟笼的布幕也是特制的,刀枪不入。

箭雨叮叮当当的袭来,全被挡了下来。

对面的人看射箭不行,便纷纷抽出刀,砍过来,和他们缠斗在一起。

但冯楚和战霄亲随暗卫的功夫哪里是一般宵小们所能比的,没一会儿,这一队人就被打得落花流水,负伤而逃。

看着他们的背影,冯楚也没有命人去追,毕竟看护好彩乌稚才是他的本职。

虽然把人赶跑了,但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冯侍卫心里却隐隐有些不安。实在是太顺利、太轻松了,二皇子是这么好对付的人吗?

强压下心里的慌乱,冯楚来到真正装有彩乌稚的笼子前,掀开看了看,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这平时在他面前耀武扬威的大鸟,今日看起来竟没什么精神。

是不是没吃饱,养了他这么久,冯楚也算对它的脾性知根知底,先搔了搔它脖子下面的软肉,又拿出提前准备好的精肉条,细心地喂它。

彩乌稚张嘴叼了一块,勉强咽了下去,冯楚再喂,它却不再吃了。

不对,果然很不对!

冯楚看向自己手里的肉条,突然一阵心悸。为了安全起见,彩乌稚的肉条都是他亲自去采买的,每次都在固定相熟的一家。

今晨他去买肉的时候,看见卖肉的老张眼底一片青黑,还好奇问了句。老张苦笑一下,说是和自家婆娘吵架,被赶出来,所以一夜没睡。

现在再想想,实在是太可疑了...

如果有人抓了老张的家人,胁迫他在肉里加点儿料...冯楚不敢再想,世界之大,总有那么几味银针试不出来的□□吧。

似乎是为了证实冯楚的猜测,彩乌稚突然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哀鸣,然后从小小的鸟喙里呕出一团团脏污,正是刚才和早上吃进去的肉条,接着,就是一股股红艳艳的血水。

最后,大鸟嘴里什么东西都吐不出来了,它身子打了个寒颤,拼命抬头往冯楚的方向看了一眼,嘴里啾——的一声,脖子一歪,彻底咽了气儿。

冯楚的脑子空白了一瞬,奇怪的是,他脑海里首先浮现的并不是今天这事儿被搞砸了后怎么解决,也不是事后主子会怎么惩罚他,而是彩乌稚一幅大爷的模样的让自己给它挠痒、喂肉条的场景。

这只又肥又蠢又贪吃又臭美却很黏他的笨鸟……就这么死了啊……

幼年失怙,自十二岁开始就跟着主子的冯楚眼眶突然有些酸涩,他忍住心里的酸意,向天空扔了个信号弹,与此同时,那队黑衣人遁走的方向,也有信号弹被扔上了天空。

更讽刺的是,颜色竟然还一样,只不过一个象征成功,一个象征失败,无疑,他们就是败者。

武魇在看到失败的讯号后,脑袋一懵,不过转眼就镇定下来,他们也不是没有想过这样的状况,所以还准备了另外的曲谱和贺礼。虽然平平无奇,但好歹也不会惹怒父王。

没想到,武睿明显是要绝了他的后路。

“我这还不算什么,听说四弟找了个神奇的乐师,弹琴声能把凤凰招来呢...”

“此话当真?”

武魇刚准备硬着头皮说是二哥在开玩笑,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但是武王不等他回答,就自顾自的说。

“那朕今日可要大饱眼福了。”

武魇只好把嘴里的话咽了下去。

“父王别急,还有三弟呢。”二皇子贴心的提醒一句。

武王笑着点头:“当然,看看文儿给朕准备了什么好东西。”

武文走上前,武魇则浑身发冷的走到一边的角落里,思考着该如何应对。

和他两个哥哥相比,武文不但长得文气,性格也像一只与世无争的小白兔,每天吟诗习字作画,从来不过问政事。不过因为他生的和武王都最像,武王私心里还是挺喜欢自己这个三儿子的,一旦喜欢了,对其也就会格外宽容。

武文的一手小楷写的极佳,所以他便决定当场为父王默写一幅《谷神赋》,《谷神赋》由古时先贤所作,书赋里寄寓了对四海之内五谷丰登的殷切期望。同时,他也花了些心思,请了苏州一代最有名的绣娘,在他写字的时候,绣娘则以极快的速度在绣一幅《福禄寿三神图》。

一男一女,左右开工,一写一绣,武文的节目也算精彩,但是有太子请的半山仙人后人刘意之珠玉在前,所以他的表演也就显得有些苍白。

不过武文也不追求这个,是真心实意的在为父王表演,就凭他亲自上场这一点,也足够让武王高兴了。

待大家的视线都被武文所吸引的时候,战霄不知什么时候悄悄来到了武魇的身边。

武魇咬着牙说:“计划有变...”

话还没说完,战霄突然开口:“我家乐师问你,要不要赌一把大的?”

“啊?”武魇的表情有些呆滞,这是什么意思?

“既然假凤凰死了,那我们不如试试能不能把真凤凰招来。”战霄几句话快速概括了一下游伶的计划,然后不耐烦的问,“有没有胆试?”

想到夫子的样子,武魇的心竟一下子平静下来:“敢,为什么不敢我就是个不受宠的皇子而已,失败了顶多就是再被父王厌弃,有什么怕的?况且...我信夫子。”说到最后,他的嘴角竟挂起一丝微笑。

即使游伶的计划简单又荒谬的可笑,但是武魇恍惚中有种错觉,如果是夫子的话,说不定真的行呢。

战霄看了他一眼,竟然没有因为他最后一句话而生气,只是淡淡说了句:“那就快行动吧。”然后压低身子,隐匿气息,往筵席的另一处跑去。

刚才,自家小乐师也是这么说的。

......

“战霄,我信你。既然你说那日你看到了凤凰,那就一定有凤凰,宫商大乐师招来凤凰的传说也就九成九是真的,既然他能做到,那我也一定可以。”

战霄轻笑:“说不定只是我眼花而已,要真的是我眼花,武都子动怒,可不是闹着玩的。”

游伶看他一眼:“天塌了不是还有你罩着呢嘛,你难道会眼睁睁的看着武王砍我的头?”

当然不会,要是武王敢那么做,他可不能保证自己会做出点儿什么事儿来。

沈自横坐在筵席最后一排的位置,刚把酒杯放下,就突觉身边多了个人,回头一看,竟然是战元帅。

他素来和元帅没有交集,所以一脸疑惑:“元帅......您这是?”

战霄将他悄悄招呼出来,带到一个僻静的角落,简单交代了一下事情的来龙去脉,听得沈自横有些呆滞。

“所以,我要带游伶去宫商当时弹琴的那处祭坛,但是春水湖那边也必须留有一人...”元帅话没说完,但是沈自横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

全天下能完整弹奏《有凤来仪》的人绝对五只手指可以数的过来,沈自横恰巧就是其中一个。

“若是失败之后,武王动怒,可能也会波及沈先生,所以请您三思而后行。”战霄真诚的说。

沈自横摆摆手:“这说的什么话?游贤弟有难,焉有不助之理?虽然我未提前准备,但是必定倾尽全力。况且,这辈子要是能见一次真凤凰,也算是值了...”

幸好他来赴宴的时候带上了自己的忘尘,要不然用不顺手的琴可会有些麻烦。

战霄点点头,对眼前这人也有些敬佩,自从认识游伶之后,他对乐师这个群体已经有了很大的改观。若是这些人生作武人,于战场厮杀,也必定都是有情有义的真男儿。

该说,不愧是他家乐师大人交的朋友吗...

他将怀中的曲谱递于沈自横,再让暗卫带他去春水湖那边,自己则飞身向春晖园外掠去。而游伶,正抱着石怀瑾给他做的那把琴,在南门处早早候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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