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况且自己的运动神经自上辈子起就不好,非常不好,体育课的引体向上从来都是班级垫底的,一个都做不起来。
这下好了,逃命的紧要关头,居然掉链子了。
陆景之摇着折扇好整以暇的看着沈缘福,眼睛里挂着戏谑。“你先,还是我先?”
“唔……你先吧。”
沈缘福思索了一下,一个文弱书生,虽比自己一个女子好上些,终究不是练家子,想着等看着陆景之安全下去之后自己心里好歹有个底,也许没有自己想得那么难做到。
陆景之早猜到沈缘福会让自己先行,这也正合自己意。让一个闺阁女子爬窗,有哪个女子能不害怕的。
“那陆某就先行一步,在下面等姑娘了。”
沈缘福僵硬着点了下头,正准备后退几步,给陆景之多让出些空间来,只见陆景之收起折扇,一手往窗柩框上一撑,整套动作行云流水,眼前绿影一闪便消失在了自己眼前。
沈缘福一愣,忙跑到窗前往下看,就见陆景之已稳稳立在下面,正整理着自己的衣衫。
你不是个书生吗!说好的文弱书生呢!
这是沈缘福方才想起来,适才陆景之来自己这间屋子的时候可是跳窗进来的。转头看向西边,西边的易安室窗柩紧闭。
每间屋子的窗柩都安在了正中间的位置,因此两边的窗柩距离并不近,中间也并没有什么可以落脚的地方。
那他是怎么过来的?沈缘福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陆景之。
抬头见沈缘福看着自己,陆景之一笑。“姑娘稍等,这里有几株蔷薇,枝干硬且带刺,别伤着了姑娘,待陆某拔了姑娘再下来吧。”
蔷薇背阴,常年晒不到太阳,因此稀疏而矮小,枝叶也不茂盛,不过每株上倒是还长着不少的花。
沈缘福脑补了自己绳索爬到一半摔下去的场景,若是摔在了蔷薇上……沈缘福一个哆嗦,可不想自己身上捅出几个窟窿来。
窗下的陆景之已经动手拔起了蔷薇,以及夹杂在蔷薇里的一些不知名的花木。
陆景之动作利索,两手同时一手握住一株,一使力便将两株连根拔起丢在一旁,看起来轻松得很。
沈缘福趴在窗柩上静静看着陆景之,心想着果然是看脸的世界,长得俊俏做什么动作都帅得很,整个人渐渐倒是放松了不少。
不多时临窗的一圈花木便被拔光了,被随手丢在一边,围成了一个半圆弧状。
满意地看着地上自己的杰作,陆景之退到一边,抬头对上面道:“好了,姑娘可以下来了。”
刚刚放松了不少的沈缘福心里又打起鼓来。
沈缘福安慰自己,不逃出去指不定是被卖了还是会被杀,爬下去好歹有逃出去的希望,再不济这高度也摔不死了不是嘛。
一边催眠自己,一边僵手僵脚地撑起自己,让整个屁股坐在了窗口,一手捏住布绳,一手扶住窗口,扭住身子一点一点往外挪。
佳人背对着自己,那紧致的布料勾勒出圆润饱满的臀型,正在一扭一扭地暴露在自己眼前,窗下的陆景之看得只觉得一股热气直窜向腹部。
沈缘福也知晓自己的这副模样不雅观,可没办法啊,这个动作是最保险的,万一掉下去可不是闹着玩的,面子哪有性命重要。
沈缘福稳住身体慢慢转了半个圈,将一条腿伸向了窗外。两手抓得更加用力,紧接着又伸出了另一条腿。
另一条腿伸出了一半沈缘福便不敢再动,双脚触不到地的感觉真的是糟透了。
深吸一口气,沈缘福告诉自己没有多少时间了,指不定什么时候人家就破门而入了,到时候自己跑不了不说,还得连累人家陆公子。
刹那间沈缘福突然福至心灵,明明以陆公子的身手自己一个人出逃更方便,方才为何还要与自己费那么多唇舌浪费时间?为何要带上自己这个累赘?
现在回想起来陆景之方才在乐知室里说的话,沈缘福是一个字不信的。不过情况已至现在的地步,不管这个陆公子目的如何,至少逃出去才是第一要事。
总之逃出去后得防着点那个陆公子,至于逃出去之后的计划,一切等下去后再说吧。
这么想着,也许是知道了本来与自己在一条船上的陆公子也是个不可尽信之人,没有了依靠沈缘福反而愈加冷静了起来,身上似乎也没有刚才那么僵硬了。
身体顺利挪出窗外,沈缘福整个身体的重量全部依托在抓着窗柩与布绳的手上。
现在最大的问题是如何将抓住窗柩的左手握住布绳,放手的刹那势必只有右手抓住布绳,况且锦被布料细滑,一手根本承受不住身体的重量。
感觉自己的力量正在一点点流失,沈缘福知道自己没有时间犹豫了。既然不能猛然放手,那就让左手一点点挪过去吧。
耳边只有自己粗猛的喘气声和怦怦的心跳声,沈缘福发誓这辈子的运动量加起来可能也没有今天一天的大。
窗下的陆景之一点也不急,饶有兴致地欣赏着美人的一举一态,美人毕竟是美人,不管做什么动作都透着无尽的美感。
终于两手都抓住了绳索,沈缘福知道自己的力气已经所剩无几,只是靠强撑着而已。一手顺着布绳慢慢往下滑去,也不知是不是风吹的缘故,突然感觉布绳一个抖动,沈缘福手上一滑,整个人直直往下掉去。
好在已经往下爬了一段,距离地面并不远。沈缘福尚来不及反应,只觉得呼吸一窒,下一瞬便落了下去,只觉得着地的胸口一疼。
耳边响起一声闷哼,鼻尖充斥着若有似无的青竹清香,原应该抵着地面的手此时触摸到的是一片温热质感,尚未抬起头,沈缘福似乎已经意识到刚刚刹那间发生了什么。
微一挪动身体,身下的人便一把按住沈缘福。
“别动。”嗓子低沉,声音中带着一丝隐忍的痛苦。
沈缘福便趴伏在陆景之怀里不敢再动。
可这姿势着实太尴尬,两人面对着面,陆景之方才为了阻止沈缘福起来一手搭在沈缘福的腰间,沈缘福的整个脑袋埋进了陆景之的怀里。
更为尴尬的是两人的下半身,刚刚沈缘福想要起来,整个身体上抬,两条腿也抬起往前曲了起来,可人还没起来便被陆景之压住了。
如今被陆景之一压,沈缘福两腿一左一右如蛤/蟆般弯曲着,好巧不巧正骑着陆景之的腰,姿势着实有些不可描述。
发现这一事实的沈缘福内心是奔溃的。
第二次了!对着一个陌生人一天内两次了!自己要不要嫁人了!
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沈缘福总觉得两人接触的地方热得发烫,似乎还有什么东西抵着。
“你……没事吧。”沈缘福想不管不顾地起来,可自己毕竟这么大一个人砸下来,难保没有被自己砸出内伤。若是砸出了内伤,的确不宜移动。
可这么压着也不是办法啊,自己受不受得了不说,没有内伤也要被自己压出内伤了。
“比起方才好多了,你别动,再让我歇一会儿,再过一会儿应该就没大碍了。”陆景之说话间喘着气,为自己的话增加了不少说服力。
沈缘福无奈,整个人像是煮熟了的虾子,全身上下都快熟透了。将脸颊从陆景之怀里抬起,沈缘福大口地呼吸着空气,可吸入胸腔的却依然是无所不在的青竹的香气。
明明青竹味淡而清新,沈缘福闻着这个味道却觉得口干舌燥得很。
强迫自己将注意力从身下的这个陌生男子身上转移开,一转头便见眼前满是大朵大朵伴着绿叶的蔷薇花。方才陆景之拔起蔷薇随手丢在了一旁,此刻横躺着高度倒是正好和蔷薇齐平。
想着两人此刻的姿势加上周围被一圈蔷薇围起的场景,沈缘福更觉得羞涩难堪,无法直视。
突然上方窗口传来隐约一声“嘎吱”的开门声,沈缘福下意识一下子翻了个身,脱离陆景之的掌控跳了起来。
沈母知道后怜惜小女孩儿年幼丧亲,便派人了将小钟凝接到自己了身边,自此小钟凝便在沈母身边伺候着。
钟凝从小是在沈母眼皮子底下长大的,为人细致有分寸,深得沈母信任。后来沈缘福生下来后体弱多病,沈母便把钟凝调到了沈缘福身边贴身伺候着。
今日中秋,沈府里多数下人都得了一日假和家人团聚,沈府里不少下人是前些年灾荒逃难过来的,那些没了爹娘又没有说亲的便依然在府里伺候着,伺候的能得不少赏钱,府里也不怕缺了人手,倒是两全其美。
钟凝姑姑的夫婿管着沈母嫁妆里的庄子,两人还有一个儿子,这种日子自然是回家的,倒也不怕去了宅子里钟凝姑姑不在。
想好了去处,沈缘福偷偷睨了一眼身后的陆景之。
这个人实在是看不透,说是好人吧,偏偏方才的事处处透着古怪,说是坏人吧,可人家的的确确是救了自己的,并且到现在也没有对自己做什么。
沈缘福原是想等出了这巷子安全了,便想办法离这陆公子远远的,不过现在一想,自个儿一个人走夜路确实是不安全。
虽说这个陆公子看着也是个不怀好意,可相较之下还是宁愿让这个陆公子送自己一程安全些。
毕竟若是这个陆公子若真要对自己做点什么,完全不用拐着弯子找借口说什么送自己回去,直接动手打晕了扛回家就成,外头那么乱,有人看到也顶多认为是东桥那里出事的,扛着去医馆治疗罢了。
想通了沈缘福便停下脚步,转身对着陆景之行了个礼,可陆景之那眼神实在是炙热,沈缘福刚一接触那视线便赶紧挪开,只觉得脸皮热热的不敢再看过去,微微向下看着陆景之的唇。
“那便有劳公子了。”
沈缘福看到自个儿话刚说出口,对方的唇角便微微向上翘起。都说男人薄唇最是冷情,看着眼前那上下两片好看的薄唇,沈缘福不知为何想起了这句话。
“是陆某的荣幸,姑娘客气了。”
直到陆景之启唇说话,沈缘福这才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居然在想那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这下连唇也不敢看了,又把视线挪低了点。
陆景之看着眼前的人视线一点点从自己脸上往下挪,尤其是方才与自己视线相交的那刻赶忙挪开了视线,只觉得可爱得紧,不由得轻笑了一声,恨不得捏一捏那娇嫩的小脸庞。
沈缘福似乎听到了笑声,疑惑的抬头看了一眼陆景之,见陆景之神色如常,与方才并没有什么两样,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那姑娘可识得回去的路?”
“嗯,七弯街旁的琵琶巷子进去就是了。”
沈缘福小时候跟着钟凝姑姑出过几次门,也去过钟凝姑姑的宅子,虽然好几年没去了,可是大致的路还是记得的。
“那姑娘在前面带路吧,陆某在后面跟着就是了。”
陆景之当然听出沈缘福说的并不是沈府,七弯街附近住的多是些小有积蓄的人家,沈府的家资不像是会在那附近买宅子的,陆景之一时倒想不起来沈缘福是要去找谁。
陆景之知道回沈府走起来路程有些远,早让人准备好了马车,只准备推说是出来时便和车夫约好让他等自己的,偏偏沈缘福不按套路出牌,陆景之只能作罢。
出了巷子果然外头热闹得很,众人皆是步履匆匆的,也没人注意自己。沈缘福松了口气,看到周围那么多人,心里顿时安心不少。
小心避开众人,走了不少路,周围人这才稀少起来。陆景之跟在后头约十来步的距离,两人也没有再说过话。
沈缘福生得美貌动人,陆景之又是品貌非凡,两人相貌气质皆非常人,一路难免有人侧目。
好在两人隔了不小的距离,其他人也未必会多想什么,可沈缘福惯常出来都是蒙了面纱的,此时时不时便被人盯着,难免觉得心里有些变扭。
方才还有个男人盯着沈缘福多看了两眼,看得眼睛发直,脚下一时不查不知踩到了什么便跌了个大跟头,被一旁的婆娘拧着耳朵当街骂了起来。
沈缘福也不敢多看,只能加快脚步。
陆景之皱着眉冷眼看着那男人的狼狈相,拍了拍手上方才捡石子时沾染到的泥灰。
进了琵琶巷,巷里有不少老妇媳妇子开了大门站在门边往巷口探头张望,见到进了巷子往这儿走来的沈缘福长得沉鱼落雁,像画像上走下来的仙女儿似的,不由盯着看了起来,连原本巷子里的闲聊声也小了不少。
巷口往里第二道门便是钟凝姑姑家。
钟凝原本也开了门立在门边张望着,见走进来的女子脸背了光看不清,身形倒是和沈缘福颇像,可又不敢相信沈缘福会出现在这里,一时倒没有上前相迎。
待走近了几步,钟凝这才认出来确确实实是沈家姑娘,忙跑上前相迎。
钟凝上前一把拉住了沈缘福的手,放在自己两掌间。两人的手俱都是冰冷的。
“姑娘怎么一个人过来这里了?可是出了什么事?”
沈缘福叫了声“姑姑”,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扭头看了眼身后。
钟凝顺着视线往沈缘福身后看去,一时大惊失色。背着月光只能看出巷子口站着一个漆黑的身形,那身量绝对是男子无误,且不是府上的任何一个公子。
“姑娘这可是……”
钟凝欲言又止,可意思沈缘福清楚,是在问可是被那男子占了便宜。
沈缘福摇了摇头,钟凝这才松了一口气。
沈缘福看了看周围不少人在盯着自己,也不方便多说,心想着那陆公子既然没有走进来,想来也是因着这里人多的缘故,也不方便众目睽睽之下再出去道别了。
正这么想着,再回头看巷子口却已经没有了人影。
这样也好,沈缘福心想着,只是回去若是父母问起,只知道救了自己的是个陆公子,连去哪家道谢都不知。
钟凝担忧得看着沈缘福,又看看空无一物的巷口,拍了拍捏在手心里的手安抚着。
“姑娘,先进屋再说吧。”
沈缘福点了点头,被钟凝牵着手跟着进了屋。钟凝关上院门的刹那,透过两扇门之间的缝隙,沈缘福看到对门的两个妇人正说着什么,用手指点着这里。
关上院门,阻绝了外头的视线,沈缘福这才真真切切地觉着安心了,仿佛已经到了家似的。
钟凝唤来了正在小红让她去烧点热水倒杯热茶来,这才拉着沈缘福进了堂厅坐下来。
钟凝夫妇虽然都是沈家的下人,不过两人俱都是肥差,手头银钱丰厚,不止买了这套两进的宅子,还找牙婆子买了一个丫鬟,一个婆子,并两个做粗活的小厮,在自个儿的宅子里当起了主子来。
钟凝虽常年久居在沈府里,只得了假才会来一聚,可钟凝的男人林正弘和儿子林纳轩倒是常年居住在这宅子里的。这日子过得比同巷的人家俱都滋润。
喝了两口热茶,沈缘福身上俱都暖融融的,绷着的神经彻底放松了下来,再回忆起方才的事,只觉得像是一场闹剧。
“姑娘可愿意跟姑姑说说出了什么事?怎么身边连个人都没有?”这人自然指的是院儿里伺候着姑娘的琉璃翡翠这几个丫鬟。
沈缘福也没细说,只粗略说了因着东桥出了事,三哥去找大哥和彤彤,自己一个人在求阙斋等三哥的事。
“后头在求阙斋出了点意外,姑姑这里可有什么可以跑腿的人先去府上通知爹娘一声,我怕他们担心。”
并非沈缘福不愿意说,对钟凝姑姑可以放一百二十个心,而当务之急是先找个人回去通知一声。
这时沈缘福才发现钟凝姑姑的男人弘叔和儿子林纳轩都不在。“弘叔呢?莫非弘叔不在家里?”
听沈缘福说起两人,钟凝方才因沈缘福突然出现而被打了岔的情绪又涌了上来。
“今日小宝吵着要出去玩,便让家里下人带那小子出去玩了,谁知一直到东桥出了事也没有回来,阿弘便带着人出去找去了,也不知情况如何。”
顿了顿又安慰起沈缘福:“姑娘别急,家里没人能传信,待我去巷尾找陈大娘家小子,让他去跑一趟腿。”
沈缘福这才发现钟凝姑姑的手居然有些发抖。
沈缘福有些着急,徐妈妈是穆兰的奶娘,平时从来不离开穆兰的身边半步,便是传话也从来都是穆兰身边的丫鬟来的,若不是出了大事哪用徐妈妈亲自来。
徐妈妈麻杆子般瘦弱的人,平日里说话细细柔柔,行事俱都是温温吞吞的,今日倒是难得,一路走得极快,雁儿刚去传话,转眼间便由翡翠搀扶着进来了。
徐妈妈进门时便红肿着一双眼,一副欲言又止的隐忍模样,见了沈缘福要行礼,被沈缘福拦下了。
“雁儿,还不快去给徐妈妈上茶,再取些果馅蒸酥来。”
上茶这种事自然有小丫鬟来,雁儿知道这是姑娘与徐妈妈有正事要谈,走时便一起支开院子里的丫鬟婆子们。
徐妈妈见人出去了便再也忍不住,眼睛一眨便是两行清泪。“沈姑娘可有我家姑娘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