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九邪的眼里闪过道道精芒。
刘半山执着道:“那就这么说定了。三年内,半山一定为小姐您寻到最有价值的宝物,以谢您的不杀之恩。”
说罢,他重重地叩首。
虽然好赌,但刘半山心里比谁都清楚,倘若她不把自己从老家主那里要来,他一介毫无修为的普通人,只刺杀凤家千金这一条罪状,他必会与那丫鬟同样下场。
“好啊,你发个誓,我们算是成交。”凤九邪随口说。
这个大陆,和九州位面相同,誓言受天地规则约束。违背誓言,轻则下地狱,重则灰飞烟灭、无轮回。
刘半山语声肃穆:“我刘半山,在此立誓,倘若三年后拿不出小姐喜欢的宝物,就自裁谢罪。”
当即,天地规则化作金光,降落在这个院子里,誓言即成。
九邪倒是觉得奇怪,这个场景似曾相识。
她望向了一直站在她身旁的凤三七。
他,和她签下灵魂契约时,也是这么决绝。
他俩在这件事上,还是很相似的。
怕死嘛……是的,凤三七就是怕死。
但刘半山是贪赌,似乎,他真的把赌看得比命还重要。
有了八阶晶核,他就有了一大笔钱,去博一场大的,有何不可?
就这样,刘半山匆匆离开,告别时,只余下一抹背影,甚至九邪很快就忘记了他的长相,因为太过平凡,好像没必要记住。
可是这样一个好赌之人,就算被忘记了长相,也忘不了他所作出的选择。
凤三七迟疑了片刻,终于问出了口,“您为何一直留着他一条命?他可是杀您的凶手!”
“杀他?凶手?他不过是一把刀。我为何要杀他?”更何况,他杀了原主,她才能用这具躯体,不该谢谢他才对吗?
不过是一把刀……三七怔然,朔旋也这么说过他。
然而,在凤九邪眼里,他这把刀,可比刘半山的沉了千万倍。
九邪扬唇浅笑:“我留着他还有用。”
凤三七嗤之以鼻,极为不屑:“就他?您真相信他会给您带来宝物?”
“赌徒的运气不会一直都那么背的。”九邪玩味一笑,道,“至少,我也赌了一把。”
她……从来都是在玩火。
凤三七的眸色一暗,双拳紧握。这样的她,真是让他爱不够啊。
……
重九阁日常。
“小姐,饭已经做好了,快来尝尝小人的手艺。”客厅里,凤三七垂手站在一侧。
凤九邪拿着筷子,暗道,这筷子,怎么还是这么难拿啊。
“小姐是累到拿不动筷子了吗?不如小人喂您吃?”凤三七笑嘻嘻地说。
幻化成乌鸦的小黑在餐盘上蹦跶,暗暗白了那献殷勤的小子一眼,心道,这家伙表现过头了吧?
九邪愣住,就算是亲生兄妹,也要避嫌啊,这家伙到底要不要脸啊?不过让他看着自己吃饭……她也确实没有那种吃独食的想法。
“不用,你也一起吃吧,半山走了,这里就我们两个人。”
小乌鸦很难过地拍拍翅膀,怒刷存在感,却被他俩无视了个彻底。
凤三七懒懒地眯起双眼:“啊!小姐真的太好了!我作为您的家丁,简直是要幸福得死掉了!”
“闭嘴。”吃饭就吃饭,那么多话做什么?本就笨拙的手指,被他那么一说,就更不灵光了。
“啪嗒!”筷子上的肉掉了。
“小姐来,三七给您夹菜。多吃肉,补补身体,您的伤还没好全呢。”凤三七给她夹了一块肉。
看到碗里多了一块肉,她一口吃进去了,味道还不错,眯了眯眼,人族可真会享受啊。
早餐过后,凤三七看见小姐把饭全部吃完了,立刻自豪地说:“看来小姐越来越离不开小人了,小人以后要做更多的美食,让您足不出户,就能尝遍天下美食。”
而小黑则抚摸着自己圆滚滚的肚子,再次翻了个白眼,你小子诓谁呢?到时候现了原形,看你还怎么编!
……
四月初八这天早晨,看起来和任何一天没有差别,只是阴雨连绵,让人心生烦躁。
重九阁院门一如往常紧闭着。
“叩叩叩!”
九邪昨夜修炼到很晚,而且隐隐察觉到是血咒压制了她的修炼,不能再进一步。
一大清早,就被敲门声惊醒,迷糊地等了半天,还是没人开门,为了避免耳朵被敲门声荼毒,凤九邪朝楼下方向喊道:“三七,三七……三七!去开门!”
声音里混杂着些许内劲,就算睡得再沉也能听得见,可谁知没人回应,九邪心下一沉,一种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
‘三七?你在哪里?’她试着用契约传声。
没想到那边真的回答了她:‘小姐,小人在刑讯司,和刘半山在一起,您可千万别过来,我们俩能应付得过来。’
刑讯司?传说中一进去就能扒一层皮的地方?他俩怎么进去了?
‘半山怎么也在?’九邪惊讶地问。
刘半山也通过契约传音道:‘我本出了洪城,在三十里外的荷花镇投宿,谁料夏侯家的护卫们抓到了我,就把我带来了这里,小姐您可千万别出现,他们只抓到了我们两个。’
‘小姐放心,我们是不会供出您的!’凤三七保证道。
九邪预感到事情不对,夏侯阳池少了一只眼睛,凤三七和刘半山这两家伙被抓住,夏侯世家绝对不可能放过他们的,他俩恐怕是凶多吉少。
外面的敲门声吵得人心烦意乱,九邪下了床,换了衣服,匆匆出去开门,“林管家?什么事?”
林沥稍稍侧身,让开一步,有两个身披银色盔甲的武士上前,“我们是刑讯司的,你就是凤九邪?请跟我们走一趟。”
这两人,都是五级异术师,气息深厚,实力犹在她之上,凤九邪一愣,便知此事棘手,道:“我去换件衣服。”
两人见她披头散发,冷冷盯着她一阵,为首那人语气严肃地说:“快点。”
九邪上了楼,快速写了一封信放在桌上,找了一件白色女装穿上。那天她在醉生梦死穿的是男装,只要咬死了不是她干的,看他们怎么翻出花来。
就这样,九邪几乎是被架着出了凤府,可奇怪的是,凤家上下几乎无人过问,无人出现……
好像一切都被安排好了一样。
封闭式的马车,看不到外面任何风景,九邪坐在车里暗自盘算起来,待会要怎么用她这张嘴,救下三个人。
“到了,下来。”冷酷无情的声音传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