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想来,杜鹃深吸一口气,紧紧拉着她的手,在她面前轻声说道:“人间有云,室妇十四岁,筋脉初动,名曰天癸水至。你今年十五,算是来得比其他姑娘更晚一些。在人间,这叫癸水,以后每个月都会来一次,三到四天,你不要担心,这是每个女孩成年后都会有的。”
仔细听完她的话,凤九邪一愣,她以前当凤凰的时候从来没遇见过这种事,没想到人族这么麻烦,一句话脱口而出:“能不能不要?”
“不要?”杜鹃哂笑,她怎么这么孩子气呀?可笑意僵在嘴角,因为杜鹃意识到,九公主的话总会成真。
杜鹃不禁替王担心起来,于是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企图让她回心转意:“不要的话,你以后就再也生不出孩子了。就算你不想要孩子,王难道不想要吗?你就忍心他看着别人都当爹了,他却只有羡慕的份吗?”
虽然这么说有逾矩的意思,但她务必要让九公主打消这个念头。
否则的话,妖王无后,会是多大的损失?照他对九公主的态度来看,王肯定是不会再找第二个女人……
凤九邪的手放在白绫子裙子上,惊讶地看着杜鹃,她难以相信这些。
这时,杜鹃神色谨慎地问:“九公主,您现在明白了吗?”
“我懂了。可是,”可是什么?她又说不出来,总觉得哪里怪怪地,索性不说了。
杜鹃这回再次相信,她家九公主就是个孩子,“奴婢会教您怎么做,您不要太紧张了。”
紧张?九邪默然地盯着地面,她不知道自己现在的心情能不能算是紧张,但总归不平静了。
“您现在别动,奴婢请王过来,让他先把您抱上楼好不好?”
凤九邪点了点头,她这回真的是不敢乱动了,别说打架了,恐怕连路都走不了。
杜鹃得到她的回应,大大地松了口气,忙走出浴室门,给王一个眼神,后者立刻明白过来,快步走到一动不敢乱动的九邪跟前。
三七弯下腰,张开手臂,抱起了她。
那一瞬间,似有百花围着他们盛放,他在她耳边说:“小邪儿,你终于长大了,可以吃了。”
凤九邪登时一愣,全身绷紧,在他胸口锤了一拳,凶巴巴地瞪着他:“乘人之危非君子所为,你要是敢乱来,你就死定了。”
“我哪敢乱来啊?”他一边抱起她往楼梯上走,一边在她耳边说话,想要缓解她的紧张,虽然她看上去很镇定,其实心跳很快,应该是被吓到了,“我答应过你,要等成亲,那就等成亲呗。”
楼梯是整栋建筑的中心,是圆形的旋转结构,他每一步都走得很稳。
“三七……”她搂着他的脖子,右半边身子靠在他宽大的胸膛上,迟疑着小声问道,“我是不是好几天都不能出门了?”
三七何时见过她如此小心的神色?他也是被惊到了,安慰道:“你放心,我会天天来看你的。”
“三七,我想到一个办法,可以将血止住,不用月月都受此煎熬。”当发现三七的脚步猛地顿住的时候,九邪一边盯着他的脸看,一边说出了后半句话,“可是,杜鹃说,这样就没有孩子了。”
三七停下了脚步。
他抱着她,停在了旋转楼梯的第四层和第五层中间。
九邪也在等他的回答。
三七说不在意那是假的!
就拿陆湘水来说,他对她很冷淡,但心里却很喜欢她。
她就是他家小邪儿以前的翻版,太像了。
他心痒难耐,恨不得和小邪儿也生一个这么可爱的女儿!
但他考虑得更多。
一,凤九邪现在是人族,人族的身体承受不了他的子嗣的力量,除非她修炼有成。
二,父母血脉越强大,母亲就越难受孕,倘若九邪修成九彩神凤,他们很可能压根就不会有孩子。
凤姣莲和柚戒,两人成亲数万年,却始终没有过子嗣。他们尚且没有,他和九邪,希望就更小了。
基于以上两点,三七盯着她的双眼,极为认真地告诉她:“小邪儿,你想怎么做,就去做好了,我支持你。”
九邪一愣,闭了闭眼,不再说话。
三七继续抱着她往九楼走去。
在凤九邪看来,不管是从修炼的角度,还是从现在恶劣的环境来说,她都要用术法将这一段筋脉阻住。
焚夜也和她说不会对身体有很大影响,只是,逆天而为,必然有所损伤,以后若想受孕,肯定更难。
不过湘水都不是生下来的,有的是办法孕育子嗣,更何况她这个身体也许将来都不会用,所以九邪决定等这癸水结束后,就停止这种无休止的折磨。
这样想着的凤九邪,心里就舒坦多了。
矛盾一旦解决,就会达到平衡,心情就会变好。
只是小腹传来的疼痛,让她死死皱眉。
三七将她抱到床上,替她掖好被角。
靠在床头的凤九邪扭头,看到坐在床边有些喘气的三七,有些无奈地说:“你就不能用术法解决么?九楼抱上来,不要累死了?”
凤三七心疼她,拉着她的手说:“你一点都不重,不累。”
偶然间一瞥,目光在他沾了血迹的袖子上凝注,九邪的脸色微微一红,迟疑着说:“我把你的衣服弄脏了。”
三七摸了摸她紧皱的眉头,好像要将她的眉毛抚平似的,他笑着摇头:“不脏。小邪儿的血,怎么会脏呢?”
九邪的神色微怔,又走神了,不知在想什么。
看见杜鹃带着热水和毛巾进来了,三七便安分守己地退了出去,没有胡闹。
杜鹃先伺候九邪洗净身子,然后拿出一个她从不曾见过的条带状的锦缎。
杜鹃轻声说道:“这是月事带,以后癸水来了就用它,我先教你怎么用。”
九邪不太习惯有人伺候,但现在她确实只有杜鹃可以帮她,于是就任由她摆弄,忽然想起了什么,问:“这是你做的吗?”
杜鹃一边帮她把带子绑在腰间,一边回答:“是啊,事出匆忙,只剩下这点丝绸了,可以将就着用一下,下次我再多给您做几个,脏了就换掉。”
“杜鹃,你可曾织过一件七彩羽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