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可若是能天天想见,不必相思,岂不更好?”
三七心中感动不已,即便是在以前,她都没有将思念挂在嘴边,更没有如此温柔对过他。
不知从何时开始,她不经意间的柔情,只对他一人展现。
她前半句总结的是他们分别二十年的状态,后半句说的意思暗示了什么……他不敢确定将要发生什么,因为他还没来得及领悟到她所说的天天相见的真实含义。
“我也想你,忙得时候还能忘记,可停下来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想你,我不得不让自己忙起来,才能控制住想你的念头,可这一点都起不到作用。”
凤九邪催动灵气,怕他疼到,便将水注入七彩神焰中,七色火焰里涌动着一团蓝色的水,迷醉人心。
三七看到的时候,心里有一丝嫉妒起来。
这只小凤凰的天赋简直好到逆天了,她不光能驾驭四种力量融合的诛邪剑,更能将不相融的水火完美交融。
这种天赋,就连活了比她长很多年的九婴都做不到。
当七彩神焰温温油油地覆盖在他的腹部伤口上时,他不觉得烫,不觉得疼,只觉得难得的享受,她的小手摸在自己腹部的感觉,真舒服……
可是当凤九邪忽然开口的一句话,将他彻底震惊了,吓得他豁然坐起,盯着猝不及防的九邪猛瞧,他不可思议地大声喊道:“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没听清楚,你能不能再说一遍?”
凤九邪认认真真地望进他的眼里,一字一顿地重新说了一遍:“等战事结束,你回了妖都,我们就大婚吧?”
他的脑袋是蒙的,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小邪儿!你是说真的?”
“真的。”
“你没骗我?”他还是不信,以为她在逗他。
“没有。”
幸福来得太突然,他语无伦次,嘴唇蠕动了几次,还是不知所措:“你,你你,让我缓缓。”
“躺下。”九邪淡淡吐出两个字。
已经惊喜到不知今夕何夕的凤三七被她按住肩膀,顺从木讷地躺了下去。
他的耳朵里再也听不进去任何一个词,只有刚才她说的那几个字,直到她说:“好了。”他都没有回过神来,还是她用力拍了他两下脸,他感觉到了疼,感觉到了真实,这才相信自己没在做梦。
整个治疗过程又惊悚又甜蜜,他完全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被治好了旧伤的。
他衣服都没穿好,性感的锁骨毫无顾忌地在敞开的衣襟里躁动着,他再次坐起来,抓住她正给自己穿衣服的手,目光灼热地问道:“你刚才说了什么?我没听清楚,你再说一遍可好?就说一遍!”
她提起嘴角的笑意,看着面前这只不肯相信的男人,不厌其烦地,一个字一个字说:“三七,等你凯旋,我们就成婚如何?”
凤三七差点没幸福得晕过去,这可是他的终极梦想:“我,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小邪儿,你,你是认真的吗?你不恨我了吗?”
接下来,凤九邪说了她这辈子最长的一段话,让三七震惊到无以复加,感动到无以复加。
同样,也记了很多年,每当他失去信心的时候,都拿出来细细回味,每回味一遍,他就多了一分勇气……
“你不曾恨过我剥夺了你上仙的地位,你不曾恨过我毁了你的仙身,你不曾恨过我给予你的血咒……你忍受我对你的报复,忍受我对你的冷嘲热讽。这一世,你不光救了我的命,还画爱为牢,甘愿为奴为仆,只为守在我身边。你爱我、敬我,凡事皆为我着想。我凤九邪不是冷漠之人,从来都不是……你问我恨吗?没有爱何来的恨,五十年前,我知你所做一切皆出于爱我,尚且不能分辨出爱多还是恨多,而这妖域将近半百的相处时光,伤痛已被抚平。何其庆幸?我依旧爱你,你亦仍然爱我,不该成婚吗?难道还要平白蹉跎了光阴,让大好的时光付诸东流吗?”
这一刻,凤三七觉得,她的背后好像长出了金灿灿的翅膀,让他沐浴在火焰和阳光之下,他整个人都暖洋洋地,幸福的甜蜜让他忘乎所以,就像是飘在软软的云上,吃着甜中带酸的冰糖葫芦,“九邪你知道吗?我有多么期待听到这些话,但我不敢期待,因为我是个罪人,不该得到这些。可是你依旧善良,依旧宽容,依旧爱我,我会用我的余生来守护你,永不负你。”
三七高兴得快要飞起来了,飘飘忽忽地,她刚才说了爱他、爱他、爱他……
听到他说完,凤九邪眼里的温柔化成一抹嗜血:“那些虚伪的、憎恶真爱、生生将我们拆散的人,我诅咒他们,绝不会有好下场,终有一天,他们会亲眼看见自己所爱之人,同样堕入地狱、在痛苦中挣扎。”
抱着她的三七,被女人的狠劲惊到了,“小邪儿?”
将他眼底的心疼看在眼里,九邪的眸子里也蒸出了水汽,微哽着喉咙:“他们不是这样伤害你的吗?让你亲眼看着自己所爱,堕入魔道,忍受无尽的羞辱和折磨,你难道不恨他们,难道不想让他们也得到报复吗?”
三七不是不恨,而是难两全。他要面对的是亲人、是兄长……“九邪,你忘了我说过的吗?我兄长的软肋不是别人,是我……”
愤怒的红丝从凤九邪的眼中骤然褪去,是了,她怎么忘了,三七和她说过的,她忽然发现自己一激动说错了话,于是她朝着他的脸上轻轻啄了一口,将他的脸色吻得更红了些:“三七,我爱你,我不会利用你去报复他。”
“不怕。”他摇头,揽住她的双肩,“若有一日,能让你高兴,我愿意被你利用去报复他。”
九邪保证:“不会有那一天的。”
忽然,三七哂笑着:“事情不该是这样的,我该向你求婚才对,这回怎么倒过来了?”
九邪一怔,居然又被他引开了话题,像是想起了什么般,满含戏谑:“上次求婚,也是我说的,这次还是我说,一样。”
三七无奈地摇摇头,深感自己两回都是被逼着成婚似的,这样不妥,于是说:“这次不一样,让我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