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三七说:“你先回人间。”
蒋临风严词拒绝:“不去人间,我要找到凤九邪才能安心,我走之前她的状况就不好,你又说她被劫雷伤到,恐怕凶多吉少,我不能这个时候退缩。”
见他目色坚定,心中只有一颗执念之心,凤三七许久才吐出两个字:“找人。”
九州共有九界。
人间界有朔旋和凤初霄在,可是神兽大陆的时间流速太快了;魔界那里,痕祭牵头,带着各路人马去找了;三七和钦原在妖界和紫阳界来回跑。
九邪从未去过巫界,所以这一位面大家直接忽略掉了;冥界、极渊和九幽,都不适合凤九邪生活,她那么爱惜孩子,是不会去那三个地方的。
而最要命的,就是仙界,说起仙界来,它是除了紫阳界之外,最适合凤族生存的好去处。可茫茫仙界,仙山道府很多,又是在仙帝的眼皮底下,事情就难办许多。
三七倒是做得果决,他直接找到仙帝,他有胆子找他是因为宿弦明再如何容不下凤九邪,他也容得下他的孩子。可仙帝一口笃定,凤九邪不在仙界。
这样一来,凤九邪只可能出现在,妖界、魔界、紫阳界以及人间界的某一个地方。这四个界面相当复杂,尤其是紫阳界,现今被大量的仙族占领,更是不好找人。
他们找了很久,一年后的某天夜晚,三七的血咒发作了,他迷迷糊糊地听到了小邪儿的声音,她在他耳边温柔地安慰他。他知道那是幻境,但他痴迷那种快乐,于是他不再吃药,不再压制,任由血咒发作,然后每个月都能记起她曾经温柔的声音和拥抱他的温度……
又过了一年。
凤三七站在紫阳界的三生崖上。
回忆起他在这里对她发过的誓,回忆起他在大婚上许她的承诺:他要和她在三生崖上再办一场婚礼……
他这个时候,真想变成凡人,从这上面跳下去,一了百了。
可他又怕她回来了找不见他,那该怎么办……
当她在枕边已经成了习惯,没有她在的日子,他无法忍受彻夜难眠的夜晚。
当他想要跳下去的时候,忽然那道一直被切断的契约通道起了波动,一道温柔而清澈的女声在耳边响起,‘三七?你在吗?’
那边似乎是没有得到他的回应,声音开始犹豫起来,‘对,对不起,我这么久都没有找你,你怪我吗?’
“凤九邪!你个混蛋!你在哪里!啊?”突然来了九邪的传音,三七的心揪了起来,愤怒地大声骂着这个失踪了两年的女人!
他的骂声太大,惊得在山下守着的钦原都是一愣,抬头往山上看。
凤九邪那边似乎有些颤音,三七明显能感觉到她的情绪波动很剧烈,‘三七啊,我没事,我过得很好。不要再找我了,你找不到我的。我担心你,我不在的日子,你要好好活着,不要为难自己,你自己身上还有血咒没清除,不要太累了。’
听到她平静稳定的声音,三七判断她的状况应该不差,至少比她在妖界好多了,这个时候不能刺激她,再怎么着急,也要把她找到再着急!
三七的口气软了下来:“小邪儿,我错了,我不该离开你,我应该寸步不离地守着你,我错了……跟我回家好不好?”
契约通道好像中断了,就在三七急得以为她不会回应自己的时候,那边忽然又起了波动,声音传了过来:‘七啊,你在家里乖乖等着,我很快就回去找你。’
“我找到救你和孩子的办法了,你现在就回来!你在哪里?我去接你,你告诉我你在哪里!”
断线了……
凤三七的心头百感交集,但得知她一切安好,他这颗悬起来的心终于放下了一点点,可他不明白,她为什么不回家,倘若是她有了好转,更不会坚持在外面……
也许有他不知道的事发生了。
……
花开花谢,园子里的桃花开了三次。
三月阳春,气候温和,阳光灿烂。
这天,蒋临风回来了。
看到他眼里同样的焦灼,三七的眼神黯淡下来,问道:“会不会我们一直想错了思路?”
蒋临风见他在花园里浇水,心想,他居然还有心思侍弄花草,真的不是一般人哪,“什么思路?”
三七拿起水壶,挺直腰杆,对临风说道:“我们一直在想,凤九邪会去哪里,为什么从来都没想过,其实她身边还有两个人?小黑和她的剑灵会帮她选择哪里?当时九邪已经昏迷了,很可能无法做出判断。”
索性与他站到一处,看着他继续给桃树浇水,蒋临风说出了自己的判断:“可是剑灵只是把剑,他只有主人的记忆,若说小黑……我记得当时见他的时候,他也只是个孩子,没成年呢,又怎么会有主意?”
也是,可凤三七忽然灵光一闪,问道:“你觉得,一只成年的八翼金龙,会选择躲藏在什么地方?”
成年的八翼金龙?
蒋临风呼吸一滞,他是问他的雷煜舅舅吗?对啊!他怎么忘了,那条龙应该是带着雷煜舅舅的传承啊!
虽然凤三七很了解九邪,但他不了解小黑,更不了解龙族始祖。她要逃离他的视线,那么很可能是选择了那只龙提供的线索。
脑海里浮现出雷煜舅舅的影像,蒋临风眯起眼睛,快速地过了一遍,豁然睁开双目,给了三个字:“葬龙山。”
“葬龙山?”三七皱眉问。
“葬龙山地处龙族领地,在索天谷以西,葬龙山、顾名思义,那是八翼金龙的安息之地。既然小黑继承了该有的传承,应该知道怎么解开葬龙山的迷障。”想到这里,蒋临风是的思路越发清晰起来,“紫阳界的灵力又最适合凤族生存,凤九邪去那里修养应该是最正确的,原来我们一直都想错了思路!”
……
九州,紫阳界。
连着下了半个月的雨。
雨后初晴,一道横跨天际的彩虹。
葬龙山上,“王,属下找了这个。”钦原单膝跪地,双手捧着一根雪白无垢的羽毛。
当看到这根凤羽,三七和蒋临风同时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