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军的队伍走了半月之余,途中除了与周延在定襄城外告别了一番后。归心似箭的李硕再也不想耽搁片刻,此刻的他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回家。
阳关,这个被风雨冲刷的地方。承载了不知多少征战与杀伐。当李硕再次回到这个地方的时。
一年前的那些经历,仿佛向幻灯片一般,一幕幕的浮现在脑海中。犹记得初至姚州时的那般凄凉。还有那满心不甘吊死在姚州城楼上的魏廉。
当日姚州城下,李硕曾对自己说,他不是救世主,所以他救不了姚州。如今再次来到阳关。此时他的心情五味陈杂。
待到大军将至,不等李硕派人递帖。阳关城门蓦然打开,一骑大唐骑兵,策马而出。为首者依然是那个坑杀了姚州城近万百姓,还能安然无恙的崔远山。
此时的李硕很疑惑,这一年之中来往于阳关的大唐军队何止数十万。甚至就连李世民都微服私访来到了定襄。
难道就没有人发现姚州城已经是那番模样了吗?疑惑的同时,李硕猛然间明白了一件事情。
或许不是他们没有发现,而是世家的实力太强大了。强大到就算有人发现,也不敢轻易与世家为敌。
崔远山行至近前,依旧一副友好的面孔,笑道:“李将军果然是英雄少年啊!这一年之中,李将军的威名真可谓是如雷贯耳啊!”
若是之前。崔远山对于李硕的夸奖,多少都有些恭维居多。然而今日这句话,虽仍是恭维,但语出却透着真诚。
这一年中,作为大唐距离定襄最近的阳关守将,对于李硕的消息,崔远山在无意与刻意之中都听了许多遍。
然而李硕所表现出来的手段与魄力,更是让崔远山对他有了一个彻底的改观。
所以当李硕一进入阳关境内,崔远山便亲自率部下出城相迎。这其中的含义或许还有很多,但李硕不在意。
因为在他心里,在意更多的是哪姚州城惨死的近万百姓。所以,他很期待崔远山的表演。
做贼的人一般都心虚。心地也同样谈不到善良。既然崔远山选择了出城相迎。那么这其中就一定不会那么简单。
李硕神态自然,笑道:“崔将军客气了,你我都是为陛下效力,这些都是在下应该做的。”
崔远山笑着抱拳道:“不管怎么说,李大人大功还朝,在下在这里先恭贺大人官运亨通。”
不咸不淡的客套话结束后,李硕转言道:“在下率部回程复命,还望崔将军开关放行。”
若是一般的守将自然会二话不说,开关放行。然而崔远山却没有直接回答李硕,而是笑着道:“复命自然是耽搁不得,不过李大人这般幸苦的赶路,相比也已是人困马乏了。何不在此休整一日,补给些粮草之后再上路。”
就知道这老小子没安好心,李硕心中冷笑。当日自己借道阳关时,这崔远山就想要留住他。今日又要留他,那事情可就没有这么简单了。
李硕仍是面色淡然,微笑道:“哦?阳关的粮草如此充沛吗?既然是在这样,那就在此休整一日也好。”
二人一副相谈甚欢的样子同行进城。而李硕率领的两万大军也同样驻扎在了城外。不过两个时辰,城内的粮草补给便送了出来。
李硕坐在阳关总兵府,听了裴行俭的小声禀报后。哈哈一笑,对着正首的崔远山报了抱拳道:“崔将军如此为国为民,在下在这里谢过了。”
“那里,那里,你我同为一堂之臣,理应互帮互助才是。”崔远山连忙摆摆手。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二人相谈甚欢,甚至都没有一刻冷场的时候。仿佛两个多年的好友重逢。除了叙旧就是胡诌。
酒一直从傍晚喝到深夜,李硕脸颊微红,说话也有些飘然起来。反观崔远山此时虽然看着也像是喝多了一般,但眼中却时不时的露出一丝精芒。
裴行俭搀扶着喝醉了的李硕回到了房间中。就在此时一道闪烁的身影从窗口处一闪而过。他刚想要说话,却被李硕立刻用眼神制止了。
待到房门关上的那一刻,已是烂醉如泥的李硕忽然站直了身子,神色中闪过一抹寒光。
裴行俭一副淡然的神色,将李硕扶到榻上后,便只听李硕嘴唇轻启:“派一对侍卫暗中守在此处,今晚怕是有好戏看了。”
听闻,裴行俭面色一变,看眼窗外后,一边为李硕整理衣衫,一边小声道:“将军的意思是说,那崔远山想要加害将军?”
何止是加害,想来此刻崔远山怕早已是按耐不住想要拿下他的人头了。毕竟只有死人,才能守住秘密。
自打李硕接受了崔远山的盛情挽留后,便已经猜到了。不过他同样也在等待这一刻,魏廉已死,姚州的事情便以死无对证。可是既然已经是死无对证,那崔远山为何还要这么急着杀他?
或许这其中还有更多不可告人的秘密。而且这些秘密崔远山以为李硕已经发觉,所以准备按下杀手。
而此刻的李硕却是想要弄清楚这些秘密,所以故作不知。
夜半子时,整个阳关都格外的寂静。皎洁的月光洒在李硕的院子当中,顷刻间,静得可怕。
然而就在瞬间,院中的墙檐上忽然闪过了阵阵的银光。若是久经沙场的人便会看出,那银光乃是兵器折射而出。
下一秒,院中火光大阵。不等李硕起身,便听得院中有人大喊:“不好!中计了!”
紧接着刀剑相见的铮鸣之声响彻院中,李硕透过门缝,只看到十几个身着黑衣,束发蒙面的黑衣人,正与之前暗中埋伏的侍卫们交手。
虽然人数有些不对等,然而那些黑衣人却依然打的游刃有余。不消片刻,侍卫们便隐隐有些招架不住的感觉。
二十多个人对人家十几个人还打不过?李硕心中狂呼。这要是今天被人家弄死了,那就真应了那句话‘不作死就不会死’。
原本是想要瓮中捉鳖,结果现在看来,自己到是快成了那只被捉住的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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