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7
…
邢荣一听,立刻收敛不住神情,喜悦及激动之色情不自禁露出,声音也粗了几分,一种恨不得将自己的心掏出来献给唐弘,以证明自己的激动和感恩:“多谢主公,主公恩情,邢荣唯以死报效,若违背誓言,请天诛!”
唐弘听了,不置可否微微点头,依旧那样淡漠如水,气质超然,微微抿了口浊酒,算是应声。
不仅仅是唐弘,包括所有超凡者,已经没有谁会依旧天真的认为,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了,诺言这东西,听听也就罢了。
时间会改变一切,尤其是人,而人许下的诺言,也会伴随着人的变化而变化。再加上,这世间有太多的无奈,很多时候都是身不由己,这诺言在那种无奈以及身不由己之下,自然也就成了谎言、食言。
非得出现个,远古奇幻中的某某契约,亦或者天地有灵,以这天地作为监督,才可能有些完成诺言的可能。
邢荣见唐弘神情,立刻就知道,这位主公,并非普通少年,就这样超然物外的姿态,这样淡漠如水的气质,对于诺言的态度,足以证明其是怎样的一个人,他张口欲说什么,想要强调自己的诺言,但想了想,又闭上了嘴。
他有些明白主公的观念了,你说一百句话,不如做一件实事。明白这一点后,他拱了拱手,心中半是微凉,半是火热的退了下去。
至于之前那一闪而过的造反念头,早就不知道飞向哪里去了。
见着这邢荣退下,孙劲这才说道:“启禀主公,经过调查,此人麾下十名士卒,皆为其心腹。前后原因我也调查了,此人再次之前还曾向县尉进言,不知为何忽然发作,杀了那县尉。恐怕没什么忠君爱国的观念。”
邢荣作为本土人士,唐弘自然要了解其为人性格,以及为何要杀那县尉的原因。
唐弘听了,面上没有表情,说道“鲤鱼命格,那县尉想必是有了猜忌,再加上本就没有这气量容纳这潜龙,自然有着杀身之祸。潜龙命格嘛,对于主君,自然就没什么忠诚的观念,只要给了他反叛的理由,立刻发作,不是什么意外。”
孙劲恍然,旋即又有些担忧:“那……”
“无碍,这人有气数,有能力,而且收了我的田,自然得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只要我不给他背离的理由,自然得老老实实的为我办事,提供气数。”
唐弘说到这里,将那淡青的浊酒一饮而尽,继续说道:“我虽非华胥上帝本体,但毕竟有着位格,若连一条潜龙都没有信心统御,我干脆自杀算了,免得丢了这位格的脸。”
这话一出,一种宽阔的胸襟,以及瀚海般的自信一览无余。
就算孙劲,也不由为之心神摇曳。
“若非我的出现,想必这邢荣必然会趁此之乱,杀官造反,成为一股乱贼,为王前驱,如今我的出现,算是改变了他的命运。”
孙劲这时回过神来,想起什么,连忙禀报道:“对了,主公,那些家奴该如何处置?此前县令一系士族曾前来索要。”
“自然不可能还回去,这些家奴,可是见了血的,直接充入军中,拉去坞堡洗脑,灌输上一些革l命、自由的理念,只要他们不想自己的子子孙孙成为家生子,必然会屈服在这种观念下,再加上,参军就给军功田,我看看谁甘愿为奴。”
唐弘喝了些浊酒,身子暖了一些,起身在阁楼上来回走动,又加了一句:“若真有这种人,直接杀了就是。至于那些士族,我还正巧要和他们谈谈。”
“诺,我这就下去安排。”说着,就行礼退下了。
而孙劲刚走,袁易霖就来了,他看了看四周,对着唐弘行礼,低声说道:“这些士族豪强很不满。”
唐弘听了,轻蔑一笑:“是我救了他们。”
“这一点他们自然知道,但是您是知道的,除去少部分人对此并无异议外,大多数在经历昨晚之乱后,迫切的希望将这些家奴招回来,并且购买一些家奴,甚至于……”
“什么?”唐弘抬眼看向袁易霖。
“甚至于,他们将以家奴参与的理由,从您这里分得钱粮以及田亩。”袁易霖说完后,站在一旁,等着唐弘的决断。
“呵呵,我没有没收他们的田产,他们倒是将主意打到我身上了,这是将我当成可以随意欺凌的稚子?”唐弘难免有些好笑。
“我们该如何应对?若是引起他们的抵制……”
唐弘微微皱眉,他本来的意思是,拉一帮,打一帮,但奈何这些士族,给点脸就蹬鼻子上脸,满脑子利益,若是想要增加家奴,提高自保能力,还可以理解,但是想要从他手上拿田,就无法忍受了。
“走,去监狱。”
既然这帮人,烂泥扶不上墙,那我就找能扶上墙的。
此刻县衙监狱之中,是由唐弘麾下士卒把手,此刻经过一夜,此刻正有些疲倦,有些无精打采的依靠着墙,说着话,听着脚步声,神情一凛,站直了身体看向声音来源,一眼就瞧见了走在最前面的唐弘。
见着唐弘,所有士卒立刻站的笔直,目光中泛着崇拜目光。
唐弘见着士卒脸上的倦容,走到门口时说了句:“辛苦了,换班后记得去领奖金,好好睡上一觉。”说完,唐弘未曾停留就进入了监狱中,并未注意哪些士卒神情。
而刚入监狱,就听见那铺天盖地的哭喊声、抽泣声、咒骂声,整个监狱足有近千人,监狱内此刻可是人满为患。
唐弘见状,神色淡然,一路走过,看到了有人用仇恨的目光看着他,有人用乞求的目光看着他,宛如人生百态,他浑不在意,大声的将自己的要求说了出来。
他的要求并不多,一共三点,第一,愿意向他效忠者,第二,愿意将其田亩面积砍到三百亩,并且愿意迁移地点的,第三,捐献所有书籍以及钱粮。
刚才唐弘看了一圈,这些士族,大多不过普通的地主豪强,根基都在本土,偶尔几个读书入了味的,也都是老人,倒是有两个本命突破赤色,其中一个更是有着金黄本命。
不过,就算他是青色本命的命世之才,那又如何?
若敢不从,直接杀了便是,任凭他气运再高,在这种情况下,都得死。
而唐弘的话刚刚落下,立刻就有近百个人用着最恶毒的语言咒骂他!
于是,唐弘毫不迟疑,指着这些人,说了一句:“全族都给我拉出去杀了,头颅撘成京观。”
哪怕会被人斥责为暴君,在这种时候,唐弘始终不吝屠刀。
此前就曾说过,若是安抚下去,这些世家大族依旧掌握着大量田亩,自然没有田地来安置百姓,这场清洗就留着遗毒,非得上上下下彻底清洗一遍,但又得保护其文化精粹,才不至于发生文化倒退。
不可否认,这些士族往往掌握着这个时代最精粹的文化、工艺。
就说这秦国时期的长城青砖,就算搁现代,照样造不出来,更别说秦国古剑铬盐氧化技术了。
正常的来说,自然是伴随着时间推移,科技越来越发达,但是从另一个角度上来说,现代人真的比不上古人,更别说几千年后,我们依旧在先贤画下的圈子里转悠。
其中哲学方面更甚。
当我们拜读国外名人名言时,国外大学正学着我们先贤的名人名言。
而白马非马的公孙龙的利己主义者理论,以及其逻辑学,影响更甚。
士族的存在,是必然的,是阶层的需求,必须要有人来填补这阶层,他们虽然是糟粕,但他们所掌握的文化、技术,却是这个世界的精粹,不能因为他们就舍弃这种精粹,然后任由后人感叹古人技术的高超。
如今,既然这些人还是不明白现状,唐弘也没必要留着这些蠢材浪费粮食了。
这一暴戾行为,顿时令余者胆寒,其中自然有人妄图浑水摸鱼,先糊弄着唐弘,再找机会联络外人报仇。
而唐弘自然有手段应对,让他效忠,定下主从名分,若气运没有反应,立刻就是全族诛杀。
杀的他们胆寒,杀得他们妥协。
立刻就有人屈服,唐弘也不吝啬,当即根据其本命以及才气,任命官职,并且除去那三百亩田亩外,又根据其品级,赐下吏治田,最低的,没有品级,也有着三十亩,并且赐下钱粮、宅院。立刻引得那全族感激不尽。
这种心理状态,令唐弘暗中称奇,明明赐下的东西都是他们自己的,却如此感恩戴德。这样一来,除去一开始的那些蠢材之外,六成的士族对于唐弘表示了臣服。
这时,唐弘再将自己的计划一说,要求他们去指认县令一系,立刻得到了他们支持,立刻将仇恨转移到了县令一系的身上。
唐弘深知,这些士族不会如此屈服,这一次是被他杀怕了,难保日后不会反叛,不过唐弘这么做,自然有着手段。
再加上,他们本就是县尉一系的人,支援了家奴帮助县尉攻打县衙,这一点,他们被抄家下狱,就没什么冤枉的地方,现在唐弘血淋淋的屠杀了十几家之后,自然会帮助他们想起这一点,这样一来,唐弘放了他们,还给他们田亩,反而是恩德。
如今,更是给了他们报仇的机会。
可以说,至少有着几年的安稳时间,等几年后,唐弘席卷青徐,势力庞大,他们自然更加不敢反叛。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