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与他一战?”郑无涯一脸懵的回过头,他盯着杨天服看个不停,他知道杨天服为什么会做出这个决定。如果他,站在杨天服的角度,也会做出如此的决定,但是现在,郑无涯是不想杨天服答应吴晏的挑战的,因为这样的话,就等于杨天服悖了他的愿。而他郑无涯,很不喜欢这样。
“对,我与他一战。”杨天服看着郑无涯一脸的无奈,语气中的坚定,又浓重了几分。
“你确定你要与他一战?”
“我确定我要与他一战。”视线转移,杨天服的眼睛里只能容下一人了,那人便是他即将对战的对手:吴晏。
“好好好。”郑无涯明悟的点了点头,便是退向一边。
“嗯!你与我等,皆是同道中人,”吴晏最后看了一眼郑无涯,微微一笑,便是与杨天服对视道,:“我坚信你会接受我的挑战,所以,诸多挑衅,我都将其抛之脑后。你放心,我会压制境界与你一战。”
“压制境界?是为了所谓公平吗?无所谓,我只想问问,”杨天服端正了身子,“当你所谓压制境界以后,你的金丹之力,能用几分?”
“不到三分。”听了杨天服的问话,估摸了一会儿,吴晏给出了一个极其准确的答案。
“三分吗?那你还是,不要压制境界了。只有三分的话,真的有点不够啊。”严肃的开口,这是杨天服的所想。
石破天惊的一句话,吴晏惊了,郑无涯惊了,在场的所有弟子都惊了,就连错处隐藏的长老,也忍不住抽动了嘴角。
吴晏再一次看向杨天服的眼神变了,他以为杨天服询问他能使用多少金丹之力,是在做最后一次的思考。没想到,他的问题,是在考虑,对手会不会,弱了太多,“你确定你不是在开玩笑?”吴晏也做出了最后一次的回应,因为他已经忍不住了,忍不住的想要击溃眼前的这个少年。
如果不是有硬性的要求,吴晏真的不能确保自己不会出手,因为他真的,很生气。
郑无涯的心里更是翻涌起了无边的波浪,他是个元婴,和杨天服交手的次数也不少,他似乎能知道杨天服的斤两。
突然惊醒,郑无涯落下了冷汗,他明白了一件事:他再怎么自认为摸透了杨天服,也只是自认为,他终究只是个外人。或许他自认为的所有,只是冰山的一角罢了。
“开玩笑?我为什么要和你开玩笑。”杨天服听了吴晏的疑惑,无语道,“你这么看不起我的吗?我们可是,同道中人啊。”
“好!好!!好!!!”杨天服的话音才落下,只听到吴晏三声大笑,身形消失,当他再一次出现的时候,他已经站在了比武台上。
“我回来的时候,便是听闻你被刘鸿长老所器重,于是想要将你击败,给我们摘星看,给你们落尘看,”吴晏大笑道,“可是现在,我想要的是与你一战,给我自己,一个交代。来吧,杨天服!与我一战,或胜,或败,让我们愉悦彼此!”
“你这话,说的实在是悖离礼法,”杨天服在台下,听了吴晏的壮怀激烈,安然道:“他们都舍不得罚你,今日,便由在下,代为效劳就是了。”语罢,杨天服抬起左脚,而等他再落下左脚的时候,他的左脚踩着的地方,是那高高的比武台。
一杆长枪在手,这是杨天服在这摘星里,第一次如此正式且认真的握着他的枪。
“从未听说过你有用长枪的习惯,我不知道这是你的强,或是你的弱,总之,你该为你作出的选择,承担相应的后果。”吴晏歪过头去,抽出了腰间的佩剑挥出。
阻隔二人的空气在疯狂的颤动,此彼相接的震荡,将这整片的空气化作了杀阵,这是风刃。
空气发出了闹耳的声响,一阵风正以那不急不缓的速度向杨天服刮过来。稍稍的思考,一块八卦盘祭出,以此挡于身前,可这块盘并没有完全覆盖杨天服。而吴晏的杀招,明明是无孔不入的风。
八卦盘立于身前,杨天服没有退,他的选择是进。他拥有着能够匹敌风的速度,可这速度对于风来说,终究还是弱了一筹,所以,这速度并不能是他退的资本。反之,进,则是有路可循。
以盘为甲,杨天服扎进了飘向他的风,风刃与八卦盘的撞击在那坚硬风盘上留下的肉眼可见的痕迹。风,在杨天服瘦弱的身躯之后盘旋,却终究是没有跟上他前进的脚步。
八卦盘在吴晏的眼中不断的变大,在那般强硬的风势之下,它接近的速度是那么的不堪入目,一剑挥出,一道剑气,斩向了那块漆黑的盘,触之,盘裂。
意料之外的,那块盘的后面,并没有站人,杨天服,已经消失在了吴晏的视野之中。
意动,脚步微转,吴晏只用了一个转身,潇洒的挥出了一个月牙弧。
举头,只见衣衫褴褛的杨天服那股从天而降的势,都被尽数挡在那道弧光之外。这是一个牢,是一个坚不可破的防御。
“枪,是军争之王,可终究敌不过冷兵器里的皇。”吴晏开口道,松开紧握着剑的右手,剑,落地,万籁俱寂。无限的光华从那柄剑的剑身之中分解而出,它们透过了那道杨天服无法撼动的弧,直抵杨天服那已经不堪的衣服。
而就在那光华飞出的时候,吴晏的手中,又出现一把灼烧着空气的赤色铁剑。
视线交予那柄剑,杨天服有种不安的感觉。但急需他处理的,并不是那把剑,而是眼中这无限的光华。
一柄柄剑从储物袋里飞出,光华与剑相接,四下里,顿时响起无数声金属的敲击之声。
那光华虽不是剑,可是其厉,却足以与剑争锋,再加上那小之又小的行,便是完全胜于杨天服所唤的剑。
铁器交接出的火花,渲染着这场并不华丽的战斗,一片雪白之中,吴晏那柄红色的剑,是那么的出彩。剑临,剑出,一片似要焚烧天地的炽焰在杨天服的身边,铺天盖地的卷向了杨天服。
整个比武场都被那炽焰所感染,一片火红色的世界,炽热的气浪席卷,这便是金丹所加持的挥剑。只是,挥剑罢了。
比武台上,吴晏浮空站着,他的左右手各持一剑。炽焰还未散去,灰烬已经在天地之间飘荡。这灰烬,皆是杨天服的器。
勾起嘴角,吴晏看见了,他终于看见了传闻里杨天服所拥有的那副龟甲,或许是因为察觉到了危机,就在那么一瞬间,炽焰威势最强的那一个瞬间,杨天服的全身,都被一副碧绿的铠甲所覆盖。那副铠甲,细细看去,像极了龟壳。
炽焰散去,杨天服的身影又映入了众人的眼帘,吴晏居高,杨天服临下。这一幕并不和谐,可所有人都认为这一幕理所当然。
杨天服在笑,因为他很开心,他自认为是很强的,事实也是如此。可他的攻击手段,真的很少啊,该怎么打呢?貌似他能仪仗的攻击方式,只有那一支变幻莫测的笔了。
还有一样东西,火!那是姬耀取来给他炼药用的火,貌似在今天,能成为他一份不可多得的战力。杨天服还不习惯用笔或是龟甲,因为这两个器,他都不能驾驭,用的不好,或是贻笑大方,有辱先人威名。那么就得少用,或是不用。
所以,姬耀给的火,自己炼的枪,便是这一战,全部的仪仗。
沧海弥漫,炼气段的异像展出,一种散发着冰凉气息的火焰环绕在杨天服的左手上,抬头看。四目相对,吴晏笑了笑,便是落地,落在了杨天服的沧海之中。
“自身实力越是强大,就越是能体会到沧海的不凡啊。”吴晏感受着自身战力的变化,甚是无语道,“为何还不祭出你的桑田。”
“沧海之下深如渊。”杨天服开口道,然后,吴晏那种被压制的感觉更加强烈了。这感觉就好像杨天服所说的,他已经到了沧海之下,极深的渊。
将手中的剑高高举起,又沉沉放下,由一片炽焰席卷而来。脚步再转,吴晏的身影消失。
眼见着面前弱了几分的炽焰,杨天服有几分庆幸,这是他第一次以拥用沧海桑田这个异象而高兴不已。
左手打出,一片雪白色的火浪向那奔腾而来的红色炽焰呼啸而去。脚步一动,杨天服便是朝着半空中飞去。一枪刺向虚空,却是传来金属相击的声音。长枪连刺,那种速度已然不可用肉眼去捕捉它的轨迹,只能用五感去感触那种灵气的波动来防御攻击。
上百次的连刺一一落空,虚空里才传来吴晏的声音:“沧海桑田,果然是以施展术法者为中心的。”
“既然避无可避,那么我愿与你竭力一战。”吴晏从虚空之中走出。一块极大的田地在他的脚下浮现,而就在这田地出现之时,红白两色的热浪尽数散去,整个比武场的环境都变得滚烫无比。
又不知是谁先发出一声惊呼:“居然唤出了丹田!?而且,这丹田居然,这么大?”
众人听声,便是急急看去,不看也罢,一看之后,唏嘘之声布满厅堂,这,就是天才啊。
丹田与桑田最醒目的差距便是大小之差,这大小之别,便是根基强大与否的认证。所以,作为仙童,必需得有一个足够大的桑田作为根基才行。
而吴晏的丹田,很大,大到与桑田基本毫无差距。若不是众人皆知吴晏乃是仙骨,都会以为那田非是丹田,而是桑田。
而更让人吃惊的是,那偌大的丹田之上,还有一座屋子:又是一座仙宫。
杨天服见状,顿时无语,以他的战力,是能够破坏仙宫的。当然也只是破坏罢了。而且,这破坏还得有一个前提,那就是人家站那给他打才行。可是,吴晏会站着给他打吗?不会!当然不会!
所以在这一刻,貌似杨天服便已经输了。因为他根本破不了吴晏的防御了。
更何况,吴晏的丹田上,还未显露他所结的丹,那颗金丹。
暗处的长老很是无语,他真的没话说,虽然很欣慰,但也真的很生气,却又是无可奈何。仙宫,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值钱了?仙宫,怎么就这么浪费的用来充当防御了?哀哉,仙宫!悲哉,仙宫!
“你说你想要见识我的全力,可你的表现,真的不足以让我使出全力,有资格见识我那颗丹的人不多,你暂且不算。”
“噢?”杨天服听了,嘴角不自觉的抽了一下,“似乎被看不起了呢。”第一字,是杨天服的惊叹,第一句话,是杨天服的自语。可是他的自语,当然不止他一人能够听见。
“或许,你拿出你的那副战甲,就能见识我的全部实力了。”吴晏微笑。
“你也知道自己被瞧不起了?成天就知道炼丹,炼气又炼器,再就是每日和郑无涯那人混在一起,你可曾了解过你的桑田?”神识之中,一个杨天服从未听过的声音响了起来。
“我的桑田?”
“对,你的桑田。”
“我的桑田。”杨天服沉默了,静静的沉寂,自视沧海,那块海中央的田,他似乎,从未去过。他只在筑基的时候被允许去过一次,他不知道怎么去那块田,就像他不知道怎么去那片海。
“不知道就要问啊!”桑田上,一只长相怪异的动物口吐人言道。它的声音,便是杨天服识海中的声音。
“你是?”杨天服见状,疑惑道。
“先别管我是什么,你先看看你的脚下。”异兽再次开口道。
“我的,脚下?”诧异的埋头,杨天服惊异的发现自己已经到了桑田之上。毫无征兆,就这么,来到了他自己的桑田。
“你向来都是自问该怎么来这儿,却从未告诉自己,你要来这儿。想来这儿,真的,很简单的。”异兽脸上的表情,分明就是在笑。寂静,便是沉默,沧海在杨天服体外的投影开始翻滚。一只鱼在其中沉浮。
神识还在自己的气海中,看向远处,沧海在翻滚,一只鱼沉浮其中,再一跃而起,化为鸟,兴奋的落在杨天服的肩头。
“这便是桑田了,你的桑田,我,是麒麟,你的本命。”异兽开口道。
杨天服明了,眼前的麒麟开始变得模糊,闭眼,再开眼,看见的,是一脸震撼的吴晏。
“这,便是你的桑田吗?若是如此,还不见得能否见识我的金丹。”吴晏大笑道。但是还不等他那张开的嘴闭上,那沧海中浮沉的鱼,化作了鸟,落在了杨天服的肩头。
满座皆寂,郑无涯的身体开始颤抖。作为拥有沧海桑田的修士,他自然知道那只从沧海中跃出的异兽是如何出现,如何生存的。
如此看过去,以郑无涯的见识,自然知道,那只鸟,叫作鹏,那只鱼,叫做鲲。这种生灵,叫作:鲲鹏。
“鲲鹏啊!鲲鹏!如此一来!你可以此见识我的金丹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