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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薇草无禽须防蝗,十人聚首映霞光(1 / 1)

<>温仲庭此时跟在阮子虚的身后,脸上的泪痕还残存脸上,犹如小乞丐般狼狈,他双目无神,仿佛七魂六魄早已四散而逃,只剩下一副躯壳,只能称作行尸走肉、冢中枯骨罢!

温仲庭不过一位未经世事的少年,在短短一天一夜,就目睹两人命丧黄泉。事情业已过去,却一直冲击着他的神经。

阮子虚歪过头,瞥了一瞥身后的温仲庭,见他丧魂落魄的模样,忍不住感慨叹息一声。紧接着他又抽出了腰间的玉箫,置于唇边,吹奏一曲。

箫声悠悠,回荡在这小巷,时而高昂,时而低靡,高昂从中透出的,是常人无法企及的傲岸。却又隐隐听得见大海涨潮时的冲击声,抑或是低靡时,流露出一丝触手可及的乡愁。

温仲庭神情依旧麻木,深一脚浅一脚的跟在他身后,仿佛世间一切也与他无关。

阮子虚一曲吹罢,见温仲庭仍然六神无主,心中一紧,停下脚步,便扯住了继续向前走的温仲庭。

“温仲庭?”阮子虚试探问道。

温仲庭依然不答,双目空洞,脸色惨白,若不是浊气出、清气进,阮子虚早就认作他死了。

阮子虚眉头紧皱,来回不停走动,把着玉箫轻敲额头,喃喃道:“如何是好..如何是好?”突然灵光一闪,低呼道:“是了!卢本豫!”随即转头笑眯眯的看向温仲庭。

说时迟那时快,阮子虚一手刀砍在温仲庭后颈。只见他两眼一翻,软绵绵的靠在了阮子虚的身上。阮子虚嘿嘿干笑了两声,催动内力,拖着温仲庭走出了巷子。

……

阮子虚拖着温仲庭,此时正站在一家店门前,牌匾上印的可不正是薇草堂三字?阮子虚脸上笑容不减,一边叩门一边嘿嘿笑,显得有些许猥琐。

过了一会儿,只见一药童开了门,警觉的看向阮子虚,问道:“子虚先生前来,有失远迎,请问有甚么事么?”

阮子虚摆了摆手,拖着温仲庭从门缝里挤了进去,边走边说道:“闲来无事!闲来无事!找本豫兄叙叙旧。”

药童见拦他不住,脸色大变,一把抱住阮子虚的大腿,高声呼道:“师傅!师傅!蝗虫来啦!”

此时卢本豫正在内堂中择药,听闻远处声音,大惊失色,磨牙恨恨道:“这厮贼心不死..”又紧接着对堂中的药童说道:“徒儿们,徒儿们,快把药材藏起来!”

众位药童听了,也脸色惨白,顿时知晓是谁来了,手忙脚乱的把药材往后屋仓库运去。

“本豫兄,我找你有要紧事,还不出来相商?”远处阮子虚摸了摸鼻子,看着抱住自己大腿的药童,有些尴尬。

声音远处传来,卢本豫听闻,愈加惊恐,连忙道:“徒儿们!徒儿们!其他药材不要搬了!搬鹿茸、灵芝、玉参!挑年份高的搬!”众药童一股脑扎在一块,取了名贵药材,便往仓库中运。

卢本豫站在桌前,紧皱眉头,脑中犹如浆糊一般,仿佛忘了什么重要事情一样。

……

阮子虚站在门口已有了一会,目露疑惑,又呆了一会,见卢本豫还不出来,心中疑惑更甚,对大腿上的小药童说道:“你师父莫非出了甚么岔子?怎么还不出来?”小药童摇了摇头,眼巴巴的看着他,不言不语。

阮子虚突然怒发冲冠,低声道:“那想必就是你骗我了?”小药童吓了一跳,顿时嚎啕大哭,哽咽道:“先生冤枉我也!”阮子虚突然催动内力,欲要把药童震开。

药童痛哭流涕,号道:“师傅他魔怔了!”

阮子虚面色骤变,震惊、恐惧洋溢在他的脸上,随即怒道:“让开!”药童摇了摇头,继续抱紧他的大腿。

阮子虚抬腿一甩,只见药童犹如落叶般飘落在地。阮子虚掏出玉箫,冲向了内堂。

而此时卢本豫在内堂来回绕圈,突然失声:“糟了!我的浣纱丹!”连忙跑到木柜旁,把木柜中的暗格打开,不要命的往甘草匣子里灌去。

说阮子虚正准备已内力冲破房门时,卢本豫已然开了门,与他相望,面带微笑道:“子虚,怎么亲自前来?”

阮子虚见他无恙,松了一口气,笑道:“叨扰了!叨扰了!本想讨些茶水喝,没想本豫兄修炼出了岔子,哎!”

卢本豫目光闪动,说道:“不麻烦,来人,上茶!”

只见刚才抱着阮子虚大腿的药童前来,眼泪巴巴的。卢本豫见他无碍,目露赞赏,背到身后的手悄悄伸出了个大拇指。药童瞧了见,欢天喜地的泡茶去了。

卢本豫大笑道:“子虚兄请进,你我一品香茗!”

阮子虚摆了摆手,也笑道:“不急,先带你见一个人。”卢本豫疑问道:“何人?”阮子虚道:“你见了就知晓了。”

阮子虚带着卢本豫走到门口,卢本豫见了温仲庭,暴跳如雷、气急败坏道:“你怎么把他这煞星带来了!”一边捋着胸口,一边骂个不停。

阮子虚正色道:“张牛鼻子委托我们,不就是为了他么?”紧接着又道:“若不是我撞见那侏儒追杀他,他就要没命啦!他若死了,我们大仇如何能报?”

“无非是再等个几年罢了!”卢本豫悻悻道。

阮子虚听闻,仿佛尾巴被踩了一般,声嘶力竭道:“几年?我们还有几个几年?卢本豫,你真是猪油蒙了心!血海深仇,你莫非都忘得一干二净了么?”

一提到“他们”,卢本豫恻然不已,险些落泪,道:“不敢忘,不敢忘,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阮子虚放下心来,又轻声劝解道:“本豫,大仇须报,忍一时不同于忍一世,你该把那些老家伙都叫回来了。”言罢,摆了摆手,说道:“我先回去歇息了,人齐了再去寻我罢。”

卢本豫点了点头,把温仲庭拖进内堂,放置到木床上,对两个药童说:“帮他擦擦身子,梳洗梳洗,再找套衣服换了。”两个药童点了点头,称了声是。

卢本豫安排完毕,手中掏出一布袋,从里面倒出八颗丹药,分着装进一个个小玉匣中。又修书一封,印了火漆。一个个揣到怀中,就出门去了。

……

翌日,温仲庭呆呆的躺在床上,宛若活死人一般。

卢本豫坐在药店门口,一张红木长桌立在面前,围着十个椅子,上面摆了一壶茶,一壶酒,十个瓷杯。纸砚笔墨也置于其上。

这时一位黝黑的精壮汉子落了座,寸头大眼。卢本豫瞄了一眼他,淡淡道:“此处应有谶言。”

黝黑的汉子点了点头,斟了一杯酒,抿上一口。淡淡道:“玄鼎火精兴铁光,铜铁铸兵开混茫。三清四御为勾陈,剑凝凶戾煞为真。笔墨纸砚含秀气,疆野无敌不称意。待吾断剑不执手,心头热血铸无忧。”言罢,执了笔,在纸上写上“沈孤剑”三字。

不一会儿,只见又来一人,此人面带海棠色,双臂垂至膝盖,身材较矮一些。

卢本豫见他落座,干笑道:“念谶言罢!”

他也斟了一杯酒,一仰而进,高声道:“只影傲绝昆仑顶,指尖轻探风雨停。不羁逍遥卷长袖,无边落木奈何秋。一人一埙清冷月,回眸形如陌路人。若君心无呷蜜意,切莫得意攀花枝。”说罢,撇了撇嘴,说道:“二哥为我提名罢!”

卢本豫点了点头,在纸上题了“宋柏”。

过了半个时辰,又有一人前来,约莫四十多岁。此人剑眉星目,鼻翼宽厚,脸色白得吓人。

卢本豫、沈孤剑、宋柏见了,皆起身行礼道:“大哥!”那人摆了摆手,道:“坐罢!”四人这才依次落了座。

那汉子有些多愁善感,星目中似有隐隐泪光,慨然高歌:“拔山扛鼎云楚王,千里单骑道云长。移山须得盖银甲,平丘必有力士忙。此生一志偷秦陵,祖训直捣可汗墓。纵死杀场侠骨香,卸岭不惭世上王。”歌罢,抬手擦了擦眼角,又对卢本豫说道:“老二,题名。”

卢本豫沾饱了墨,笔走龙蛇,赫然出现“高寇文”三个大字,位居首位。

又过盏茶时间,见三人并肩而行,一个腰间挂着玉白菜,身高七尺,相貌堂堂。一个嘴唇略薄,面颊方正。一个肥头大耳、笑容满面,却是个和尚。

卢本豫目光闪动,心情激昂,说道:“念谶言罢!”

见那富家老爷模样的汉子掸了掸衣襟,起身正色道:“星夜醉卧美人膝,通晓天下于鸣鸡。上有天机不可泄,下有三奇通东西。周天星斗三六五,惟有晓者寻漏靡。欲问晓者何处觅?三奇栈里有程奇!”说罢拱了拱手,对卢本豫点了点头。

卢本豫见状,题上“程奇”二字。

那国字脸的汉子也起身道:“自然天地一食经,解牛谙练有庖丁。游刃流连砉然破,纷飞血肉宛琼英。抬手转腕坠流星,腰间砍刀霜雪明。事了擦刀拂衣去,红尘滚滚仙厨行。”说罢落座,低声道:“二哥,帮我题名。”

卢本豫挽起云袖,题上“于蕴”二字。

那和尚笑容满面,起身眯眼道:“众佛与我讲灵台,六根本应无尘埃。我言成佛有万相,红尘交杂有情爱。众生本是奉佛人,茹毛饮血何奇哉?人佛茫茫两未成,还源本性大道间!”言罢,斟了一杯酒,一饮而尽。双手合十,念了一声佛号“阿弥陀佛!”

只见纸上龙飞凤舞,跃然出现“慧林”二字。

待到日中,两人姗姗来迟,其一身着黑甲,身材魁梧,有不怒自威之相。另一人双瞳泛金,个头中允,体格粗壮。两人落座,相视而笑。

卢本豫也笑道:“念谶言罢!”

黑甲大汉说道:“正要如此!”随即清了清嗓子,朗声道:“手握雁翎穿玄铠,世人闻名俱惊骇。狂笑惊散四方客,胆气一壮虎山开。万里江山皆烽火,十年胸中掀怒潮。目睹神龙起江海,是我卷土又重来。”说罢,冲卢本豫一抱拳。

卢本豫点了点头,题上“董原君”

那人见了,也笑道:“斜阳无睹露斜光,少年山上正猎羊。穹庐帐内血光溅,家中铜炉龙涎香。无妄灾殃巧逃去,身背硬弓少年郎。箭术定须胜李广,血海深仇射天狼。”言罢,冲卢本豫鞠了一躬。

纸上又现一名,题“布日古德”

卢本豫写完,召唤一声。一药童前来行礼。卢本豫正色道:“去请阮子虚先生来。”药童应了一声,正要离开。

突然玉箫声悠悠,见一白衫男子伫立门口,正一步一步前来,曲罢,高歌道:“山长水阔游何处?欲寄家书兼尺素。箫声一响彻崆峒,音兵通煞热泉冻。玉门羌笛乡愁苦,琴心不改穿江湖。地角天涯浪子吟,春燕归巢杳无音。”唱完,行礼道:“见过各位哥哥。”礼毕,就入了座。

高寇文笑骂道:“老十,骚气的很呢!”便夺了卢本豫手中笔,说道:“我亲自题!”只见“阮子虚”三字映然纸上。

九人入座,望向卢本豫,同时道:“老二(二哥),念谶言罢!”

卢本豫哭笑不得,高声道:“堂前喟叹无悬壶,把酒花前蹉跎苦。正气面前无仓公,邪念一起堪徐福。回首向来萧瑟处,东山采薇西风顾。心恨绵绵无绝期,欲往玉京求仙路!”言罢,咬破手指,沾血而题,三个血字“卢本豫”印在纸上,触目惊心。

众人哈哈大笑,也咬破手指,血滴纷飞,染红白纸。同时高歌:“今日十人终聚首,天地变色,血仇报,天下人闻我十人名,无不色变,发宏大誓愿,定教流血漂橹、血染江湖!”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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