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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先生——”

“路浔。”

“噢,路……浔。”舒梨翻着菜单,眉眼清秀,“吃猪肉吗?”

路浔俊眉一挑:“当然。”

舒梨知道他误会了,就说:“我怕你是回民,吃上有禁忌,不是怕花钱。”

路浔指着自己的脸,困惑:“我像回民?”

“有点儿。”她仔细看他,目光清澈真诚,“你的眼睛很圆,而且眼珠是褐色的,不像汉民那么黑。初中时,我同桌就是回民,眼睛和你差不多。微微向里凹进去。”

路浔被女孩看的有点臊,从兜里掏出一根烟点上。然后装模作样看窗外。午后,街上落了一层慵懒的阳光。他看着玻璃窗倒映出的舒梨,身影朦胧,认真地选菜。其实,他想吃碗兰州拉面就得了,不想姑娘郑重其事把他带到一家颇具规模的大饭馆。

“辣的吃么?”她问。

“行。”路浔吃饭没那么多禁忌。除了苦瓜和带鱼,其余什么都行。

舒梨不擅长点菜,把菜单胡乱翻完,推倒路浔跟前:“你点几个。”

路浔最烦点菜,简直世界第一烧脑运动。又把菜单推回去:“我随便,什么都行。”

舒梨圆润的指头点点玻璃窗,示意他向马路对面瞧:“那个蓝房子,看见了吗?它是个冷饮店,想吃‘随便’就去那儿,这里没有随便。”

路浔噗嗤乐了,抖抖烟灰:“那就鱼香肉丝吧。”

“宫保鸡丁呢?来一个?”

路浔面色微变:“那个不行,我对花生过敏。吃不好,会死人的。”

**

吃饭时,路浔佯装不经意地问:“舒小姐,你在哪儿做护士?”

“第三医院。”

“哪个科?”

“急诊。”

路浔不说话了,默默吃着菜。这时,对面的舒梨抬起头,认真望过来,没头没脑就是一句:“那天是我给你打的电话。”

“什么?”

舒梨掏出手机,什么也不说,直接放录音。放到一半,路浔面子挂不住,指着手机,拧眉问:“你录这个干什么?”

暗恋也要有个度。

哪里是暗恋……“证据。”舒梨一本正经地解释,“那天你自己拔了针头,不说一句就走了,如果出了危险,知道我们医院和急诊科要付多大代价么?”

路浔沉默。他从小自由散漫惯了,不觉这是大事。但舒梨严肃的态度又让他不得不重视。一时间有种千古罪人的内疚。

鱼香肉丝都不吃下去了。

舒梨用公用筷子夹了一块茄子放进他碗里:“其实,钱是小事,关键你伤口感染了怎么办?就算走,好歹管护士要个酒精棉球消消毒。”

那口吻,十足像幼儿园老师训斥小朋友。无奈的,但是又有点宠。

路浔胸口软一下,嘴角弯弯:“知道了,舒护士。”把她给的茄子吃掉,眉眼染着春光。

**

饭钱是路浔掏的。这是打小养成的习惯,倒不是故意装绅士或豪迈,只是觉得跟女孩出来吃饭,作为男人就必须掏钱。如同鱼游在水里,天经地义。如果今天换一个人,他照样掏钱。但......不会送她回家。

其实路浔没打算送舒梨回去,只是脚步不知怎的,一路跟着她就过来了。

终于到小区门口,路浔想不能再送了,再送就送她回屋了。停步,立正,两手插兜,礼貌道别。

舒梨抱着字典,不明白最后怎么就变成他请客。笑一笑:“谢谢。”

路浔摆手:“小意思。”

“下次我请客。”

路浔笑了,不知她说这话心中诚意几分真假,但这个“下次”让他很开心,也有点小小的满足。转身走出两步,舒梨忽然叫住他:“路浔!”

“嗯?”

她走过来,脑后马尾一甩一甩:“如果去医院工作,也是网管,你愿意吗?”

“工资多少?”

“六千多。但是有医保,比在网吧工作强。”

如果是从前,路浔绝对果断拒绝,给多少钱都不去。理由很简单,网吧多自由,抽烟喝酒没人管。医院条条框框那么多,住着全世界最矫情的人,想着就头疼。可最近接连找工作失败,加上兜里真没银子,让他这个自由散漫的汉子,也不得不开始为五斗米折腰。

路浔说,那我试试,简历给谁?

舒梨笑道,给我就行。然后两人互留了电话。路浔坐车回家时,收到舒梨的短信,上面是她的邮箱账号:aPear910716@......

APear。

一个,梨子。

下了车,路边有个水果摊,路浔走过去问老板:“有梨么?”

“有!鸭梨,香梨,水晶梨,你要哪个?”

路浔依次看了眼,最后相中圆滚滚肉皮细嫩的水晶梨。买了五个,回去的路上忍不住拿出一个咬一口。酸甜酸甜,好吃。

**

啪!

舒梨甩两张A4纸在刘欣然眼前。

“啥呀?”刘大夫扶一扶假睫毛。

“昨天跟你说的那事。金灿室友,找工作。”

刘欣然哦,想起来了。作为风华正茂的单身女青年,首先翻看的是身份证复印件。“呦,长得挺俊俏。”年龄也不错,二十郎当岁,不老不嫩。往回翻看简历,顿时黑了脸:“大学都没毕业啊……”说真的,她没见过比这还薄的简历了。

“怎么样,行不行?”舒梨焦急,刘欣然的舅妈正好是后勤科主任,网管招聘归她管。

“你说呢?”刘欣然瞪眼睛。“大学肄业就算了,工作经历跟白板似的,谁敢要啊!”

“他有工作经历,以前做过大网吧的网管。”舒梨开始编瞎话,手舞足蹈:“我去过那网吧,上下两层,可大了,好几百台电脑呢。”

刘欣然说:“就是管一万台电脑也没用,咱们医院好歹是三级甲,招聘工作人员最低学历也得是研究生。跟你说实话吧,昨天我问过舅妈了。如果走后门,最低学历也要大本,还得是名校毕业。像这个——”食指点点路浔惨不忍睹的简历,“除了脸蛋,要啥没啥的主。顺着儿科门诊楼出门右拐,坐五路汽车到樱花路的酒吧一条街。随便找一家夜总会。应聘上,就是头牌。”

做网管,可惜了。

舒梨不说话,也不走,坐在内科办公室拿出软磨硬泡的架势。

刘欣然看看身份证那张精致的脸,再看看舒梨那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小死样,狐狸似的眯起眼睛问:“看上他了?”

“没啊。”

刘欣然翻一个白眼,想你丫满脸都写着“老娘想泡他”,任谁看不出来?又把简历拿起来看了看,最终投降:“我就帮一次啊。就一次!我舅妈最近更年期闹得厉害。跟母老虎似的,我可不敢惹她生气。”

舒梨笑得眼睛弯弯。

刘欣然简历卷成纸筒打她脑袋,“先别傻乐,我问你,这人有女朋友么?”

“金灿说没有。”

“长这么祸国殃民能没有?”刘欣然不信。

舒梨耸耸肩,“谁知道呢,也许人家不愿意找。或者追求者太多,挑花眼了。”

刘欣然指尖滑过复印件上那张俊美无暇的脸,嘱咐对面的傻丫头:“若是挑花眼了还好,你还有机会。若是不喜欢女的,你丫就白折腾了。”

“没事,让给金灿。”

**

回到家,舒梨接到刘欣然电话,说舅妈同意了,让明天下午三点来医院面试。

舒梨千恩万谢。这边挂了电话,转手拨给路浔。

路浔正看美剧。《TheBigBang》。看见来电,嘴角轻弯:“喂。”

舒梨说了面试的事,特意嘱咐穿正式一点。

“谢谢,明天请你吃饭。”

舒梨笑,指尖点着脸上的面膜,“还是我请你吧,万一面试不成功呢。”

“对我这么没信心?”他笑。

“我对你有信心啊,但是你的简历实在太白板了。你真的是肄业?”

“嗯。”

“为什么不上了?”

“学习太差,被学校开除了。”他口吻云淡风轻,似乎被开除只是一桩小事。

这样的借口谁会信?反正舒梨是不信,想起刘欣然说,他别是把妞的肚子搞大了,又不想对人家负责,所以被学校开除了。

虽然只见了几次面,但舒梨觉得路浔这人心里似乎藏着许多秘密。

有秘密的人,通常具有致命吸引力。

男人与女人不同。

经历越复杂的男人,魅力越大。

但是,这跟她有什么关系?

舒梨没想真泡他。帮忙只是为了金灿。当然,他长得确实不错。对于漂亮的脸蛋,人出于本能就是亲近和怜惜。

路浔挂了电话就开始找衣服。他哪里有什么正装,一水的帽衫和牛仔裤。长这么大,他还真是第一次去正经单位面试。心里紧张,怕给舒姑娘丢人。坐在床上抓抓头发,孩子气地给舒梨发了短信:“我没有正装。”

过半响,舒梨回短信:“金灿有。”

咚咚。有人敲门。路浔起身去开,看见金灿一脸笑眯眯地站在门外,手里提着一套烟灰色西装。

路浔面容虽柔美阴郁,但骨子里是不折不扣的纯爷们。宽肩,窄腰,背型流畅。只是平日里总穿宽松休闲装,突出不了这些私货。如今穿上男人衣着中最挑模样的西装。往镜子前一站,玉雕似的一个人。禁欲,贵气,爷们。微微笑,气质倾国倾城。

唯一缺点,不会打领带。

问金灿,小孩子说那我试试吧。结果差点把路浔勒死。

金灿红着脸:“对不起,对不起!我姐会,明天去医院让她帮你弄?”

路浔脖子僵直,垂眸看摊在手里质量上乘的金色领带,想这个注意不错。

一夜好梦。

第二天,他早早起了床。不知是因为面试,还是别的什么,总之挺开心。哼着小曲,刮着胡子。洗了澡,回屋打开电脑,准备看看面试注意事项。手机响了,一个陌生号码,但开头的区号让他心头一颤。

“喂?”

“是小浔吗?”一位妇女,声音焦急。

“是我,怎么了。”

“哎呦,你快点回来吧,你妈心脏病犯了,快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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