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就好。”达芬奇轻声道,“主人,慕夜澜作为白涟国的皇帝,几乎没有空闲的时间,早朝天天有,奏折天天改。”
苏惜言顺着他的话,道,“所以现在成为皇帝的我,很难有与‘他’单独相处三天以上的时间。”
她暗暗想,要不让李笙做个银链子,把她和慕夜澜锁在一起,确保两人距离不超过五米。
“是啊。但是再过两日,便是先皇的忌日了。”达芬奇道,“按照白涟国的传统,皇帝要同太后在白白山上的永生寺待上三天,净
身、吃斋、祭祖。主人,您可要把握住机会。”
“他妈妈也在啊。”苏惜言轻叹。
达芬奇笑道,“慕夜澜对永生寺有阴影,一般会要求独处。孟氏知晓这一点,只有每天日落前才会去找他,一同去参拜先祖。”
“那还好。”
随手从书架上抽了本书,苏惜言垂头扫了几眼。
黄纸黑墨,密密麻麻的繁体古文,语言风格有点类似于文言文,看得她头皮发麻,想起初高中时学语文被文言文支配的恐惧。
把书合上,打算重新再抽一本图画多点的,耳边却听到慕夜澜冷清的声音。
“楚黛。”
干嘛,不是嫌我烦,让我一边待着吗?
苏惜言疑惑地转脸,应道,“我在。”
慕夜澜看着她手里的书,冷着脸道,“把你手里的书放回去。”
“呃,为什么?”苏惜言奇怪道,“你不是刚让我不要打扰你,多看书吗?”
慕夜澜的目光平静,漆黑的瞳孔里有微光,微光后面藏着她看不见的黑暗。他道,“你手里的书是白涟国历年君王才能看的书,
平民没有阅读的资格。”
“……你这人怎么如此出尔反尔,自己刚说的话就反悔。”苏惜言环着手臂,书本抱在怀里,“我是一介平民,配不上看这些皇室
的书,但我也没求着你要看!”
她不悦地挑起了眉。
慕夜澜放下了手中的笔,神色依旧平静,“楚黛,朕让你看书,让你看御书房里的书了吗?”
苏惜言道,“我又不能出去,你让我看书,我不看御书房里的书,难道去看天书吗?你是皇帝,就能不讲道理了?”
慕夜澜轻轻哼了一声,那张美艳的脸微微仰起,看起来高傲又冷漠,“朕说了什么吗?楚黛,不要无理取闹。朕不找人割了你的
舌,废了你的眼,就是在同你讲道理。”
那些偷看了皇室书籍的人,哪一个不是死的惨烈?
苏惜言感觉头疼,明明无理取闹的人是他,却反过来指责她。
来了月事的男人怎么能这样!
“陛下,你让我无话可说。”她缓缓道,一字一句看着他的眼睛,表达她的不满。
慕夜澜打量着她的眼神,出奇地没有生气,反而内心觉得有些奇异。
没有人会用这样的目光看他,像是把他当成同等人,与他抱怨,跟他斗气。
他是皇子,他是皇帝,人们不敢看他,而望向他的目光总是敬畏的,恐惧的,就好像他是会害他们死亡的魔王。
虽然确实是这样,他手里执掌着生死的大权。
慕夜澜把思绪散掉,恢复清冷的脸色,“楚黛,你让朕无话可说。”
苏惜言道,“呵、呵、呵。”表示她的嘲讽。
余音弥漫在安静的御书房。
慕夜澜微微蹙起了眉头,“你呵什么?”
“我随便呵。”苏惜言放下手臂,露出一抹假笑,“陛下,难道平民连呵呵的权力也没有了。”
这抹笑容有点扎眼。
慕夜澜觉得很不……舒服,她怎么能用自己的脸做出那么丑的笑,比笑眯眯的小白脸笑容还要丑。
他道,“不许笑。”他停顿了一下,又道,“楚黛,你为什么闹脾气?是真的想看这里的书吗?”
他的目光定定地落在了她的身上。
苏惜言抬手把书放上了书架,冷着脸回道,“我没兴趣。”
得到了她的答案,心里落下了一块石头,若是她想看,怕真的对皇室怀有不一般的想法。慕夜澜问,“那你为什么冷着脸?”
苏惜言反问,“你不让我笑,难道我还不能冷漠了?”
慕夜澜淡淡道,“你刚才笑得太丑,朕不喜欢。”
苏惜言重新露出一抹假笑,“呵。”
慕夜澜皱眉,“别笑了。说说,你为什么突然闹脾气?”
苏惜言看着他,见他情绪还是如此平静,心里讶异,嘴上还是道,“某人出尔反尔,还有理。”
慕夜澜道,“某人指的是朕?”
不是你,还能是谁?苏惜言默默瞅了他一眼。
她道,“你猜。”
慕夜澜道,“朕没有。”
你看吧,说了你不承认。
苏惜言轻轻翻了个白眼,撇嘴道,“让别人去看书,几分钟却不让看了,不是出尔反尔是什么?”
慕夜澜手指关节轻轻扣了扣桌面,露出一抹了然的神色,接着像是解释一般淡淡道,“朕说的是,让你看书或、睡觉,既然御书
房里的书看不得,那你大可以站着闭着眼休息。”
“刚才朕只是提醒你不要碰书架上的书,并没有出尔反尔。”
苏惜言,“……”
慕夜澜道,“只要你保持安静,朕不会说你。”
为什么这个人总爱在言辞上挑战她。
“我知道了。”她一时竟无法反驳,只得苦笑了下。
慕夜澜点了点头,轻声道,“你知道就好。”
抬手拿起新的一本奏折,见她傻傻的站在原地,他道,“既然你睡不着,那过来替朕砚墨吧。”
苏惜言默默走到他身侧,垂着脸看着砚墨。
一圈又一圈地转,砚池发出微微声响。慕夜澜低着头,认真地审阅着奏折,提笔写上意见。
一本又一本,垒得高高的奏折,在逐渐降低高度。
苏惜言偷偷看着他优美的侧脸,红艳的唇,微微抖动的睫毛,逆着光,脸颊白皙得连细微的绒毛都看得清。
认真的“女人”真美。
时间在沉默中悄悄流逝,苏惜言站得腿都麻了,便偷偷锤了锤大腿处。
又过了一会,慕夜澜才抬起身子,放下了笔。
手不自觉地扶住了腰,腰又酸又疼。
他疲惫道,“过来帮我揉揉。”
女人的身体真是弱啊,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