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瑟尔!赫瑟尔!”在赫瑟尔即将失去理智的时候,卡萝的呼唤将她扯回现实。
卡萝的状态并不比赫瑟尔好多少,可以说从表面看来她的情况比赫瑟尔更差。苍白如纸的面容,同样显得苍白的唇色,僵硬而且有些颤抖的身体,比这些显得更为亮眼的却是她十分清明澄澈的水蓝色眼睛。虽然她的恐惧显而易见,但是她的神智却丝毫没有收到影响。
不过在赫瑟尔最先想到的却是另一件事,原来卡萝那么怕鬼,所以才那么反对她过来,不过即使如此卡萝还是跟来了。
钟楼中藏着的那位到底是人还是鬼还是某种不死幽灵,赫瑟尔也有些不确定了,再继续走下去到底是否安全也是个未知数。而且卡萝怕鬼,而她则有些心智不坚容易被影响、
“要不我们还是回去吧?”赫瑟尔有些犹豫地试探着问道,其实如果只有她一个人,她还是会坚持走下去的,她有些期待着卡萝说继续,但是又觉得这样想有些不道义。
“不用!”意料之外,卡萝虽然看起来非常狼狈,但是温柔而坚定地拒绝了赫瑟尔的提议,“不过是个幽灵而已,我们继续走。”
“好。”获得了最为期待的答案,赫瑟尔轻笑一声,然后在卡萝耳侧轻声说道,“冒险开始了,别怕,卡萝,我会保护你的!”
迈着有些沉重而谨慎的步伐,两人踏上了看起来简朴而古老旋转楼梯,灰色石砖砌成的楼梯踏上去并没有什么奇怪的感觉,赫瑟尔摸了一把金属的扶手,除了触手是金属的冰凉之外还摸了一手灰,看来这里确实非常少有人来。
当两人踏上二层的楼梯之后两人魔杖上的乳白色光团突然跳动了一下,两人的周身瞬间也陷入了黑暗。光团看起来并没有任何区别,但是它可以照亮的范围却骤然减少,这回真是“指哪亮哪”了。
“卧槽!”这下饶是赫瑟尔也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之前不知道是为什么,她的夜视能力已经受到了限制,而现在已经微弱到几乎没有了,难道这种地方还会有那么奇怪的禁制?
“难道魔杖也会出故障吗?”卡萝将自己的魔杖和赫瑟尔的凑到一起,然后又念了一次咒语,然而她的魔杖上的光团还是没有任何变化。
借着魔咒微弱的光,赫瑟尔看到卡萝苍白的脸上渗出了一些薄汗,但是她看起来异常的镇定,神情看起来也十分专注。
发现实在没有办法改善照明魔咒的问题,两人只好认命地再向上走去。二层到三层的墙壁上挂着许多制作精美的画框,借着魔咒的光亮赫瑟尔和卡萝将这几幅油画都看了一遍。画油画的人显然是位造诣非常高的大师,每一位的神色姿态看起来都非常逼真,简直和照相机拍出来的一样。
油画数量不多,画中的人有的赫瑟尔认识,有的则不认识,每一幅油画的右下角有个铭牌标着画中人的名字。如果是艾梅在这里,她一定会感叹,这里每一位都是可以名留青史,对世界影响深远的人物。
“伊夫·格莱斯顿、莎伦·维泽尔。”赫瑟尔边走边看,这两位她还是认识的,这两位的名字她也是非常熟悉,“威弗列德·斯潘塞!”
当看到这个名字的时候赫瑟尔内心猛然一震,前两位虽然有名却是已经去世多年,或许几十年前钟楼还不像现在这样荒废,所以有人特地把画像挂进来。但是威弗列德·斯潘塞今年也不过三十五岁,虽然成就斐然,但是用之前的理由却是绝对解释不通的,而且他也是一位穿越者……难道?
赫瑟尔有些不敢再多想,这个地方太古怪了!
突然赫瑟尔看到威弗列德·斯潘塞的边上隐隐约约出现了一个画框,她清晰地看到画框的右下角出现了一个蓝色的铭牌,幽幽的蓝色铭牌上面出现了红黑相间的字——赫瑟尔·洛佩斯……赫瑟尔·洛佩斯……赫瑟尔·洛佩斯……铭牌上的字一闪一闪地,不断刺激着赫瑟尔的眼睛和神经。
接着画框中出现了一张人脸,属于她的人脸,准确的说是属于前世的她的脸,清秀的五官上是平静温和的笑容。
突然,画风一变,画中的她的脸突然扭曲出一个狰狞的笑容,画中的她用一种略带嘲讽的笑看着她,只见她嘴唇微张,做出几个口型:你为什么抛弃我?为什么抛弃我?为什么抛弃我?
画像做口型的速度非常慢,却在不断重复着同一句话,赫瑟并没有特地训练过唇语,但是她看得懂!一种压抑着心脏的钝痛一阵一阵击打着她的内心,她觉得自己快呼吸不过来了,思绪混乱成了一团浆糊,意识也开始有些模糊,眼前原本的画面也在一点一点消散。
“赫瑟尔!赫瑟尔!”突然,卡萝的声音又在她耳边响起,急切而担忧的呼唤,让她这个犹如即将溺水而亡的人获得了生的希望。
“卡萝,我没事。”彻底清醒过来的赫瑟尔的声音有些虚弱,她刚才的确被吓得不轻,后背上被惊吓出的汗水已经打湿了轻薄的夏袍,她的双腿乏弱无力,有些站不稳。
赫瑟尔看着面前威弗列德·斯潘塞的画像,接着往左看了一眼,一片漆黑,空荡荡的。还好,没有!没有那副令她压抑恐惧的画像。
“你刚才看起来非常不好。”卡萝十分担忧地看着赫瑟尔,她想起了刚才赫瑟尔突然面色苍白,惊恐地盯着威弗列德·斯潘塞画像左侧的墙壁,身体也是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
“我刚才出现了幻觉。”对于卡萝的询问,赫瑟尔老实交代,想起刚才那一幕,她还有些惊魂未定。对于穿越者来说,恐怕前世会是个永远的心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