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道长惊恐之下浑身打了一个寒颤,手中掌的油灯差一点脱手而飞,身子不由得往后一倒,却又触碰到了身后的一个异物,触感却和碰到的女鬼无二。赵道长随即后顾察看,借助微弱的灯光,只见房梁上又悬挂着一个吊死鬼,一看就是和黄喇嘛交恶过的那个男鬼,男鬼双眼翻白,死眉羊眼,眼珠子几乎要爆出眼眶,血红的长舌垂掉在胸前……接连遭遇的骇人场面吓得赵道长屁滚尿流……赵道长语无伦次的失声惊叫起来:快快……来来看……两个……个个……吊吊……死鬼……
黑暗中,黄喇嘛看的不是太真切,但他也大致看清了房梁悬挂着的两个异物。赵道长的一声惊叫,吸引了他目光,黄喇嘛便循声望去,透过昏暗的灯光,黄喇嘛看到的是两个吊死鬼狰狞可怖的嘴脸,黄喇嘛也被吓的不轻,不由的倒退了几步,慌乱之中竟和赵道长撞在了一起……两人如惊弓之鸟各自吓了一大跳,弄清楚是自己人后两人才稍觉心安。黄喇嘛惊问:“这真的是两个吊死鬼,他们怎么会吊在这里呢?”赵道长长嘘了一口气说:“这房梁上吊的才是那两个鬼的的真身皮囊,之前和我俩交恶的只是这两个吊死鬼的阴魂。大凡人在生前有屈冤和心中有未了之事的人死后就会阴魂不散,死不瞑目,纠结纠缠往生之事,久而久之就会化为孤魂冤鬼祸害人间。这两个吊死鬼不是有奇冤必是有未了之事,其中的缘由暂且不得而知,日后必会水落石出,真相大白。”
黄喇嘛不无担心的说:“这两个吊死鬼会不会炸尸,会不会对我们再次进行人身攻击?”
赵道长说:“现在时交五更,五更鸡鸣,鸡鸣则阳气上升,阴气消弭,再厉害的阴鬼这时不会出来做祟,这两个厉鬼的阴魂已经附体上身。我这里有提前预备好的镇煞镇鬼符,将符贴在这两个吊死鬼的脑门上就会将阴魂封在尸身里面,待天亮后再做决定。”
赵道长说完便从怀里掏出了两道镇煞符,因地制宜,“呸呸”朝符纸上吐了两口唾沫,准备将符贴在吊死鬼的脑门上时,却发现尸身离地一米多高,根本够不到。黄喇嘛也是殷勤,甘做人梯,弓身架起了赵道长。赵道长硬着头皮,浑身打着寒颤的将两道镇煞符贴在了吊死鬼的脑门子上。
贴完符后,赵道长如释重负,长长叹了一口气说:“这次行动不敢说完全成功,但也是事半功倍,只要镇住这两个吊死鬼的尸身,他们的阴魂就会不再出来做祟了,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静候天亮,等待援兵的到来,如果再不出竟外,我们就可以胜利交差,最重要的是我们半年的口粮也有了着落。”
冷夜凄凉,鬼屋阴森,赵道长和黄喇嘛冻得瑟瑟发抖,蜷缩在屋中抱团取暖,忍饥挨冻的度过了一个不眠之夜。
第二天,天刚破晓,组委会派出的援兵纷纷赶到了古磨房。援兵到达古磨房后,只见古磨房磨门紧闭,里面悄无声息,捉鬼的道人和尚生死未卜……众人不禁心中忐忑,纷纷议论开了,张三说:都到这时候了,这两个捉鬼的和尚和道人还没有出来,不会是被鬼捉了吧?!李四说:情况不妙啊!这个古磨房绝非善地,据传说,在这个古磨房失手失阵的阴阳法管不计其数,弄不好这两个也失阵了!……众人七嘴八舌,众说纷纭,说什么话的人都有。尽管众人说的头头是道,有板有眼,可就是没有一个人敢进到古磨房一探究竟,尽都是嘴上冒泡的功夫!
就在众人莫衷一是,乱说一起时,只听见古磨房的房门“咯吱吱”一声响起,房门应声而开,随着房门的开启,门里探出了一个披头散发,满脸血红的人头来……
众人循声望去,人群里顿时炸了窝,众人齐声惊呼起来:有鬼!……众人惊慌失措,争先恐后的一齐落荒而逃……
这时,赵道长衣冠不整,披头散发,满脸血污,摇摇晃晃,跌跌撞撞的走出了磨房门……黄喇嘛尾随其后也走了出房门……黄喇嘛精神状态虽然不容乐观,但不象赵道长那样如此狼狈不堪!
赵道长一看众人疑神疑鬼的四散而逃,不免心生悲凉,自语说:“贫道和老黄同志出生入死夜斗厉鬼,被非礼,被亵渎,被抓伤,甚至险些被句号了!我俩好不容易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厉鬼降伏。如此壮举,本应是鞭敲金蹬响,高唱凯歌还,理应受到英雄归来,群众瞩目的夹道欢迎和欢呼!想不到令人心寒的是:这群人认鬼不认人!你们把贫道当成鬼了,太让人失望了!”
赵道长自惭形秽的问黄喇嘛:“老黄,我象个让广大群众望风而逃的丑鬼吗?!”
黄喇嘛看了赵道长一眼,不假思索的回答说:“是有点象!……”
赵道长不悦说:“连你都把贫道不当人看当鬼看,现在的人都怎么啦!都是势利眼,都是认鬼不认人,太伤自尊了!太让人失望!人心最可怕啊……”
黄喇嘛自觉失言,忙辩解说:“老弟别误会!我不是说完全象,是有一点象!”
赵道长一摆手说:“别解释了,越解释越糊涂,象就象,不象就不象,不要似是而非,似象非象,人要有坚定的立场和观点,说话不要模棱两可,两面三光。不过,我相信你说的话是正确的,贫道也有自知之明,我的这副模样的确也够吓人的,不然这么多人都被我的这副鬼模样给吓跑了!其实鬼并不可怕,最可怕的是人心,因为人心里藏着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