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疗室内,灯光明亮。桌旁时欢坐姿略显僵硬,因为有一条是架在软凳子上,薄薄的睡裤被人撕扯开,膝盖圆滑白嫩,膝盖以下的部位都被纱布包得严严实实。
她黑白分明的眼晴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那一张巧夺天工的脸,还有不俗的气质。
“兰家少夫人,整个临城多少女人都想得到这个头衔……”时欢喃喃自语着,不知道这话是说给谁听。但是一般人在听到这种话之后,就会有话锋一转的那一句拒绝。
时欢顿了下,没有作声,眸光抬起来直直的看着他。
后者没有动,接话:“所以……你会欢天喜地扑上来?”
时欢笑了,一丝说不清是什么意味的笑容在眼晴飘荡开来,同时声音也飘出:“兰时昱,你爱过女人么?”
“怎么,没有爱过,我还不能娶么?”说这句话时,兰时昱是停了好一会儿才回复她,眼晴落在她的脸上没有眨眼,大概是她的笑容,又或许是她难得叫了他的全名。
“这年头,不一定非要为了爱结婚,只要不讨厌那就差不多可以去领个小本本。缘份这个东西是很浅薄的,经不起世俗的历练。”
兰时昱指背弓起,眉色间那种桀骜又隐隐的射了出来,那是一种……危险的讯号。
“你这句话的意思就是,你还处于讨厌我的阶段,所以不能和我领小本本,还有……我们的缘分,不值得一提?”两句话,他逐一反驳。
有青丝落到了膝盖上去,时欢把它们捏在手心中,被光线照亮的双眸清亮有神。就是说嘛,她这个女人哪怕是有一个狼狈的外表,那神情里也有一种逼人的媚而不弱。
“真会举一反三。”
兰时昱捻了捻自己的指腹,声音暗了几分:“这么说来……是要拒绝我?”
时欢还没有回话,门从外面被人打开,带来了些许的凉气。
时欢看到来人,暗暗的……松了一口气。
“我说,你们躲到这里来干什么,若不是我问医生还真是找不到,兰少爷,半夜来这里汇女人?”时月大摇大摆的走过来,衣衫摆摆。
兰时昱闭了闭眸,一丝寒气从神韵里一划而过,站起身,看向来人。盯了她两秒,脸上忽然露出几分笑来,轻邪的,“有我兰时昱在的地方还真是永远都少不了美女,来得真是时候,把她扶到病房去。”太特么是时候了!
“……你又命令我?”时月昵了他一眼。
“有何不可,反正你会听。”
时月:“……你个大男人,应该很乐忠于把她抱到病房?”
兰时昱看向时欢,身高不错但很瘦,全身上下应该也没有几两肉,抱着……他刚刚已经体会过,确实没有几两肉。他视线收回,手往口袋里一放,对着时月邪气一笑:“本少爷只抱过女人去温柔弯,没兴趣去病床,还有……”
他微顿,眸光微变:“我想用烫伤自己来达到某种目的,这么狠的手段都做得出来,只不过是走到病房而已,相信时小姐办得到。”
时月:“……”什么意思。
时欢倒是很平淡,脸上没有一点的表情。
兰时昱最后再瞄了她一眼,见那个神色,手在口袋里紧紧一握,转身出去!
走到电梯口,没有一点意外的看到了一个人,站在那里,长身玉立,静立不动,那般娴雅,好像早就在等他。
他刚刚走过去,站在电梯口的人看到了人影,于是摁下了电梯键。
电梯是停在一楼的,这么一摁,上面的数字一点点的往上跳……在数字跳到3时,封煜乘忽然转身,胳膊往起一抬,五指一收,准确无误的接住了兰时昱挥过来的拳头!
“兰二,在医院里动手很不文明。”
兰时昱收回手,甩了甩手腕,好像那上面有灰一样。他英俊的脸上也没有半丝怒气,却有比怒气更让人无法忽视的……阴沉的狂气,好像下一瞬间他能开怀大笑,也能挥刃撕杀。
“再怎么不文明,也比躲在洗手间的好,姓封的,躲在里面,爽么?”
封煜乘冷峻的脸,掠过一丝若有似无的淡笑,“还好,她让我在里面不要出声,我就不会出声。”他说到做到,没出去,没说话。
“……那在洗手间的门口晃了一圈的是哪只王八蛋?”否则兰时昱还真是不知道那里面有个人,洗手间的门中心处是有沙质玻璃的,看不清里面的东西,但是有人在晃,那绝对可以看到。
而且封煜乘说这话,也绝对是在……示威炫耀。
“这种击败你的机会,我怎么会放过?”
兰时昱呵了一声。
封煜乘又道:“你要明白,若我出来难堪的只能是她,你更要明白……以时欢的智商,怎么会没有不知道你早就已经发现我了?”
兰时昱明白,所以那该死的女人才在他的面前卖可怜,卷缩着身子去茶水间,又让自己跌倒。幸亏不是很烫的开水,她倒是有点分寸的,既让腿变了颜色又不至会起水泡,否则,她那腿也别要了!
“兰二,谁轻谁重,立竿见影,劝你别骚扰她,否则,你会吃亏。”封煜乘说得轻描淡写,可那话语里的威胁是再也明显不过了。
可兰时昱又不是普通男人……偏偏和封煜乘一样,有一个越挫越勇的心。
“我向她求婚了,就是刚刚。”
封煜乘一震,继而瞳孔一缩。这种不经大脑考虑的混帐事,兰时昱是肯定能做得出来的,所以……她答应了?毕竟这个女人对兰时昱,貌似有那么一点摇摆不定。
正好电梯开,封煜乘指了一下,“进。”
兰时昱看他阴沉下来的脸色,冷嘲一句:“封煜乘,你不是说了么,你若是从洗手间里出来,难堪的只会是她。那么……我们再这么下去,她岂止会是难堪,在两个男人之间游.走的女人,岂是一个水性扬花说得,不如……你退出好了。没准儿……我腻了,就放过了她。”
封煜乘眉眼一寒,两指伸出拽过兰时昱的衣服,眸如鹰隼:“兰二,你要是敢毁了她,我就敢毁了你,乃至你们兰家!”语毕,手一使劲,硬是把兰时昱给送进了电梯内!
正好电梯门关上,两人一里一外,视线隔空对视,火花四射,都不输人,不输阵。
电梯门关上,兰时昱靠在梯壁,闭上了眼晴……在一个人的空间里,他也算能释放自己真正的情绪。他不知道他是不是疯了,‘我娶你’三个字就这么脱口而出。
他明明知道,她会拒绝,明明知道!!
而她也只差说出拒绝两个字了……
该死的。
是喝多了还是真的……想和封煜乘一决高下,才会那样?他睁开眼晴看着慢慢递减下去的数字,那火红的产色,如血如刃侵蚀着他,以至于心口像是破了一个大洞,残缺着,荒凉着。
……
封煜乘回到病房,时欢被时月扶着正好在走道里,走得很缓慢。他过去,从后面打横把女人往起一抱,走近病房,一脚踹开了门!
时月:“……”这他.妈又打翻了醋坛子?那她还是走算了,回家。
时欢懒得理他,霸占欲又在作祟。
进病房,时欢被不轻不重的力道扔在床上,他倒是很有技巧,没有弄疼她那只受伤的腿。时欢坐起上身,想靠着……手一伸,那抱枕够不着,她道:“递我一下。”
封煜乘站在她前面,脸色阴寒:“你答应他了?”
“答应什么?抱枕递给我,可以么?”
男人瞄了一眼那个枕头,伸手抓住,一扔……枕头以一个水平线,快准狠的砸到了对面的墙壁上,“回答问题!”
时欢缩回手,叹了一口气,方才在治疗室冻了半天,有些冷,也不能靠,那就睡吧,扯起被子,盖在身上,小心翼翼的往下挪,刚刚躺下去,看到床边悉悉嗖嗖的有声音,她一回头,他正在拖衣服,上身已经赤果。
时欢眼晴一闭,懒得去看,这两天睡觉他都是穿着衣服的,这么一脱……
一想到这儿,她又睁开了眼晴,床边,他已经只剩一条内库!
她只扫了一眼,便别过了视线,“封煜乘,你……”才刚刚开口说话,他掀开被子就已经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