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那天以后早已有了许多猜测,但当苏玫亲自告诉我她怀孕时,我还是有些无所适从,一种叫做失落的情绪刺得我隐隐作痛。
我心里不经暗骂道:“你怀孕了关我毛事呀,怎么什么事都找上我,我又不是妇女之友,有什么喜事都要来向我汇报。”
我强忍着心里的不适感,试着从朋友的角度为她考虑,我安慰自己,她应该也是被这突发状况搞蒙圈了,才想起我,这说明她真的把我当朋友。
不过此刻我可不觉得作为她的朋友自己有多幸运,那啥的时候怎么不想起我呢,我愤愤的想着。
最后还是滥好人的思想占了主导。
我慎重的向她问道:“你打算怎么做?怀孕这么大的事情你和男朋友说了吗?遇到这样的事,我觉得还是你们两个人商量一下的好,毕竟从我的角度也不能给你多好的建议。”
她明显的一愣,应该没想过我会这样说,她看着我,眼睛里闪现着痛苦,过了半晌才说到:“我没和他说”。
现在知道痛苦了,早他妈的干嘛去了,我心里又骂了一句。但考虑了一下,还是对她说道:“这你得和男朋友说呀,能结婚就尽快结婚,无论如何,千万别打胎来着,这对你不好,对你肚子里的孩子也不公平”。
听到我这样说,苏玫露出了诧异的神情,估计在她眼里,我应该是那种不负责任的人吧,不过我的话似乎起了作用,她明显没有刚才那么失落了。
她复杂的看了我半天,才鼓起勇气小声的对我说:“李志,你能帮我吗?”
说话的样子完全没有了平时干练的女神范。
我没好气地对她说道:“这种事我要怎么帮你?找你男朋友揍他一顿吗?还是绑着他来和你结婚?”
她没说话。
“总不至于要我喜当爹吧?”我白了她一眼。
没想到她弱弱的朝我点了点头。
天还没黑透,滇池上粼粼的波光在暮色中反射过来,我不太能看清苏玫的脸,却又一次被她点头的动作震得说不出话来。
苏玫居然会叫我帮这样的忙。
“李志,你知道吗?我一直有痛经的毛病,体检也是zi宫后位,看了中医还说我有宫寒的毛病,一般很难怀孕的”。苏玫没有关注我吃惊的表情,低着头对我说道。
“那不是夸你男人厉害吗?”我心里依然泛着酸楚嘀咕着。
“我也没叫你打掉呀,刚才不是说了吗?孩子还是留下的好,毕竟是一条小生命,但这种事情你应该找孩子亲爹去商量呀,找我是怎么回事”。
苏玫没有回答我,还是自顾自的继续说道:“我知道你有一个忘不掉的前女友,但你能不能当做帮我一个忙,我不希望我的孩子一生下来就在没有父亲的环境里长大”。
“可这是大事呀!就算你和男朋友吵架了或者有其他误会什么的,你也得和他说清楚,他也有权利知道自己有个孩子了,你知道吗?”
说到孩子,我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变得有些抖,手也不自觉的握紧,一段尘封的记忆侵袭到了我的心头,好久我看着苏玫才稳定下来。
苏玫看着我,也是一幅欲言又止的表情。
“我没有什么男朋友,我爱的那个人我不知道他爱不爱我,可是我们已经发生关系了,你就当我是一ye情吧!”说到后面苏玫也激动了起来。
我发愣的看着她,事情超出了我的想像。
才进公司的时候,我觉得苏玫是个纯情可爱的小女生,后来感觉她工作很努力,像是一下就懂事了的女强人。可是再怎么转变,我也无法将她和一个玩一ye情的女人联系起来。
我不相信她会玩*,所以她真的是遇上什么难事了,难到得请我帮这样的忙。
但对于“喜当爹”这种事情,怎么说也应该是一口回绝的,毕竟我还没有练就一身披红戴绿的本领。
看着苏玫满怀心事又无助的样子,我又有些于心不忍,我能感觉到她一定有些什么难言之隐不能说,所以才找到我,毕竟她朋友也不多。
我俩沉默的坐了半天,我才告诉她现在不可能马上给她什么答案,不行我回家考虑考虑,考虑好了再回答她。
回到住处,我的心情并没有因为苏玫的离开而得到平静,我知道今天晚上的谈话对我来说冲击很大,无论我答不答应,我和苏玫的关系都将不会再像从前一样只是朋友,我们都是成年人,都知道“两个人在一起给孩子一个成长的环境”意味着什么。
看了看桌上的闹钟,才八点多,还不算太晚,于是我打电话给马涛,叫他出来喝酒。在我住处不远的一个酒吧,不到二十分钟,马涛就打电话说要到了。
一位美女开车送他过来的,这货还刻意把她拉下来给我介绍了一番,说是他女朋友范小琴,那女孩子也甜甜的和我打了声招呼,然后叮嘱马涛少喝点,要回家的时候给她打电话。
我一边不动声色的看他们聊着,一边心里揣摩着马涛的情况,因为上次喝酒来接他的那个女朋友,好像当时已经好了一年多了,怎么才两个月不见又换了。
范小琴来得快去得也快,我留她一起喝酒她也只是笑笑说不喝了,不然马涛喝醉了没人照顾,我不置可否的和她说了再见。
马涛似乎知道我想问什么一样,范小琴刚走,他就说:“你别问,都怪你这孙子”。
这还怪上我了。
“好像你上个女朋友叫张琴来着?我看你是和‘琴’杠上了,就这么喜欢弹琴?”
“我也是小三十的人了,确实得弹弹了,弹弹弹,弹走鱼尾纹。”他和我一边说一边进了酒吧。
我心情不好,懒得和他继续搞怪,就随便找了个空位坐下,马涛这才坐下和我讲他前女友分手的事,原来还真的和我有关系。
回到两个月前我俩喝酒那次,当时我们都喝多了,他和我一直说苏玫的事,结果他女朋友张琴来了他也没收住,他女朋友听到他一直念叨喜欢苏玫,回去就和他吵了,他喝醉了脾气也大,说话也不负责任,自己都记不清和张琴说了什么,只知道第二天起来张琴早已经走了,只是手机发了个分手短信,任他怎么打电话都不接。他开始以为张琴只是和他闹小脾气,可不到一个月,张琴就找了新的男朋友。
听完这些,我都替马涛遗憾,张琴确实算是个好女孩,人在教育局上班,很有贤妻良母的潜质。
要是他俩不分,婚后的生活应该很好才对。看来两个月前的那天晚上,毫无疑问的成了我们三人人生的分水岭。
我为马涛可惜,不过看这货现在的样子,好像一点都不受影响,还反过来安慰我说:“其实也不怪你,这事是我自己喝多了,而且现在这个范小琴不是挺好的吗?反正追不到苏女神,我觉得现在谈恋爱主要看对方合不合适结婚,对方觉得你不合适,分了也不可惜”。
他这么说,我连和他谈心诉苦的话题都给断了。我总不能和他说他的苏女神已经怀孕了吧,而且还准备找我当备胎,虽然我知道如果苏玫找他当备胎的话,这货一定会一百个愿意。
我俩默默的喝着酒,酒吧里放着歌,我听到张学友充满磁性的唱着“怨只怨人在风中,聚散都不由我……”。
有些伤感而无助的歌词将我从苏玫的问题中拉出来,却又扯着我陷入另一段痛苦的回忆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