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先生最先看见刘侃,他有意给刘侃在这群士兵面前树立威信便上前朝着刘侃一拜,恭声道:“钱乙拜见大人!”
众人见到钱先生这般哪里还敢站着便也朝着刘侃跪了下去,一时间院子里面除了刘侃就没有一个站着的。
刘侃被众人的阵仗给弄懵了,但低头看见钱乙冲自己使眼色,他便很快的便明白了过来,面色一拧,正色道:“都起来吧,钱先生也赶紧起来了。”
钱乙被刘侃扶起来之后,众人才跟着起身,身体呆站着眼神却死死的盯在刘侃的身上。
刘侃可不是那种被人看几眼便会怯场的人,更何况这些人都是自己手底下的人,虽是平常没说过话,但都是跟着自己打过仗的,打眼往人群里面一瞧便看见好几个熟悉的面孔。
时间紧急,刘侃也不废话,他背手立于众人眼前,不怒自威,“这次召集你们到此想必你们心中也知道为什么,我就问你们一句话,你们是否愿意誓死追随我刘侃,要是原因的便去葛婴那里另一块腰牌,要是不愿意的大可以自行离去,我刘侃在这里面向大家发誓日后绝不报复!”
在被钱乙看中的时候对方便已经将飞虎队的事情告之给了他们,现在站在这里的人都是愿意的,不然也不会大半夜的不睡觉来这里,而刘侃是起义军中威望才智最高的将军,能够追随他是每个士兵都梦寐以求的事情,所以能站在这个院子里面的人,心里面都多少有点得意,只因为自己能被刘侃挑中。
众人虽是愿意跟随刘侃,但却不知道刘侃到底想要干什么,要是为了一点小事自然不会将他们这些秘密召集来此组成一支姓“刘”的队伍,所以大家都还是有点担心的,担心这个年轻的将军会一时钻了牛角尖干出那种抄家灭族的事情,致此,刘侃说完之后竟是一个也没有人站出来。
葛婴心思单纯,第一个便脸红起来,不是羞的而是气的,他没有想到这群平时在刘侃身边围着转的人此刻竟是不愿意跟随刘侃的,一时间胸中便冒出了一股怒气,将手里面捧着的一案的腰牌“碰”的一声丢弃在桌子上,他上前拉住一个士兵的衣领,怒骂道:“纪明!你小子什么意思,你不是说誓死跟随跟随大人吗?怎么这个时候当起了缩头乌龟,你小子我真的是看错你了。”
那被叫做纪明的男子被葛婴劈头盖脸臭骂了一顿,好半天才反应过来,羞愧的说道:“属下自然是以大人马首是瞻的,但是现在的情况不明,大人此番行事又这般神秘,我们担心、担心未来一片黑暗啊!”
终于将自己内心的想法说了出来,纪明露出了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好像觉得自己这次说了这么大逆不道的话只怕会被刘侃立即处死。
但刘侃并没有这么做,他只是看着满院子的士兵无奈的笑了笑,这笑不是在笑士兵而是在笑自己,看来他对自己的威望还是过于自信了,没有跟大家承诺出一个美好的未来便想要大家为自己送命想来也是立不住脚跟的。
冲着激动的葛婴扬了扬脖子,示意对方赶紧把人给松开。
葛婴虽是气愤难当,但到底是对刘侃惟命是从的,他“哼”了一声随即将纪明给放开了,鼻子里面喘着粗气回到了自己原来的位置上站好,一双眼睛依旧满含怒气。
钱乙这个时候面上倒是一点惊讶气愤的表情都没有,好像对于这样的场面早就已经预料到了。
刘侃眼睛一转便知道这下子钱先生并不会帮助自己了,因为这是他给与自己的第一道难题,让自己试着去收服这些人,让他们甘心跟随自己,要是自己连这点事情都干不好只能说没有本事,一个没有本事的将领又哪有什么资格领导他们呢?
刘侃暗叹一声,心中已经下定了决心,他上前两步,止住了场上的喧嚣,说道:“这一点确实是我没有做好。我现在问大家一个问题,你们觉得现在整个中土的局势如何?大家但说无妨,不要拘谨。”
经过刚才的场面大家见刘侃都没有生气,便知道对方是个心胸宽广的人,所以见此便也没了顾忌,一个一个上前倒也算是畅所欲言,总结起来谈论局势无外乎两点,一是现在的秦朝是外干内空的病树,覆灭只不过是早晚的事情,二是起义军里的将领陈胜和吴广各自为政,面上和谐内里却一直争斗不休,前途实在是未卜。
之前在第一次攻打陈县的时候因为吴广偷偷扣押他们粮食的事情给了众人一个警告,原来在这打着“消除暴秦”口号的起义军中也是不安全的,所以众人心里便从那一刻开始不能再全心全意信赖陈胜吴广了。
听了大家的想法之后刘侃分析道:“既然大家心中早就有了自己的看法,那在这里我也就不再隐瞒了,这陈胜吴广统领下的起义军实在不是一个好归宿,按照两人的秉性一定会急功冒进让我们上前给他们拼命,所以从很久之前我便计划着要离开这里,就算不再打仗也绝对不会在为这种随时会在你背后捅刀子的人卖命!”
刘侃的一席话激起了众人深藏在心底的共鸣,个个虽是群情激奋但也没有贸然说要跟随刘侃反出去的话,只是静静的等着刘侃还能说出什么话出来。
刘侃停顿了半晌才接着说道:“陈胜说过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他说了却没有做到,但我可以拿我的性命向大家担保日后的你们必定会成为被历史铭记的人,你们今日做了什么便能得到什么,我不强迫你们加入我的队伍,但你们也要明白今日离开之后也别在想着再进来!”
再次停顿了一下,刘侃凝神定气,背对众人,轻声说道:“选吧。”
身后嘈杂声再次响起,再回过头来的时候众人早就已经做出了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