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意中看见被自己赶进房间里面的董思正凑到窗户边偷看,钱乙无奈摇头扫了那孩子一眼,吓得人当即便收回了头不敢再看。
这一次钱乙没有伸手再去扶吕言,而是径直走到一边的亭子下坐着,指着自己对面的位置对院子里执拗跪着的人说道:“刘大人中的蛊确实不容易解,不过老夫夜以继日的翻看古籍终于在今早找到了一个办法,吕姑娘要是想听不如陪钱某喝一杯茶,听老夫慢慢的说来也不迟。”
钱乙这话算是拨动了吕言心中最重的一根弦,她眼里光芒猛然一跳,扯动嘴角的瞬间便有无数欢喜的泪水滚落了下来,那副重新获得希望的样子看的人心里直疼。
害怕惹得钱乙不快吕言赶紧自觉的从地上站了起来,走到钱乙对面坐了下去,眼睛里面充满了希翼的光芒。
钱乙错开目光执起茶壶给两人添了一杯茶,半晌之后才轻声说道:“当日在吴府中刘大人为了救我们并保守住飞虎队的秘密便喝了吴广的毒酒,中了蛊毒不死丸,这种药以一种虫子为引,只要杀不死这虫子中蛊之人便会永远受施蛊之人牵制,每隔一点时间没有缓解的解药便会痛不欲生,老实说这种蛊毒老夫此生并没有接触过,根本就不知道该如何杀死李大人体内的虫子,就算现在好不容易想出那么一个法子,却也……”
钱乙侃侃而述,说道一半,却遏然而止。
吕言端坐在位子上早已听得胆战心惊,对面突然没有了声音,她的心脏像是挨了一拳似的,霍然抬头便直直的撞上了钱乙看过来的目光,竟是满含悲悯之色。
吕言脑内仿佛有人在猛击大鼓,震得她头脑发昏,又好像有几只猛兽在拼命抓挠,痛的她血肉模糊,她怔怔的看着钱乙只等他说出那个好不容易想出来的法子,想着就算是要她现在就死,只要能够帮刘侃解毒她都是心甘情愿的。
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钱乙也是纠结了很久才侧过脸去悠悠的说道:“那蛊虫老夫我杀不死,但是老夫有办法将它引出刘大人的体内,此法要想成功必须要有一人甘愿牺牲,因为整个过程会非常痛苦,但凡不是自愿者老夫很难保证他期间不会反抗,到时就连一人我都没有办法救回来的。”
“我!我来!”钱乙的话一说完,吕言便已经做出了选择,她想钱乙之所以愿意将此方法告知与她一定也是希望她去牺牲自己,既然大家都愿意这无疑是最好的一个办法。
钱乙之所以会选择吕言是因为女人在阴阳中属性为阴,体质偏寒,和男子的阳性偏热体质正好相反,有她的鲜血为引那蛊虫受其影响必定会躁动不安急于出来,而且更重要的是引虫入体的过程非要的痛苦,一般身体稍弱的女人根本就没有办法清醒的承受完,而吕言从小便习武强身自然和一般女人不一样。
明明知道吕言爱刘侃的心是何等的坚定,这种结果也是自己预想中的,但是看到对方惨败着一张脸说出那两字的时候钱乙还是心脏猛的一痛,身为一个医者他以为自己早已看淡了生死,现在看来他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起义军人数现已达十几万,骑千乘,城中根本没地方容纳他们,陈胜只好将一般的士兵安顿在了城外,三方驻扎分散人力。
刘侃换上一身戎装,骑在马背上几乎都要被秋老虎烤死,等好不容易到达北营的时候里衣早已湿透。
把守营地的小兵见刘侃骑行而来不敢阻拦,手脚麻利的搬来路障便将人放了进去。
刘侃跳下马将缰绳丢给接引的人,一边往大帐走一边说到,“让所有的将军到我帐中,就说我要和他们商议出兵咸阳的事情。”
“回禀大人,吴大人来了,现在就在校场等您,您看是不是要先见一见……”
吴广?
自从救回葛婴他们刘侃出于各种原因都没有再见过吴广,今日没有想到会在此遇见他。
“他怎么来了?”伸手打断那人的话,刘侃说道:“你先下去吩咐各位将军在大帐等我,我去校场看看就回。”
出兵的日子只剩不到四天,军备要补,队伍要练,整个起义军上上下下都忙活脚不沾地,这个时候吴广跑过来,目的为何,刘侃也不知道,不过这人不善行军打仗,却精通算计,此番好不容易捏住了自己的死穴,怎么可能会让自己轻松。
只是他到底想要怎么对付自己,刘侃琢磨着不由得担忧中又多了丝好奇。
到了校场,士兵都在紧急训练,但有眼尖的人还是注意到了刘侃的身影,纷纷停住兵器弯腰行礼,等到刘侃点头示意之后大家才继续之前的动作,军中将士对刘侃的拥护有此可见一般。
吴广放下手中的帘子返还到大帐之中,阴沉着一张脸瞪着身旁的张博,“虽说这起义军明里还姓陈楚,但你也看见了全军上下暗里早已奉了刘侃为主,我们凭借着蛊毒又能控制他多久?怕不过是养虎为患啊。”
刘侃的存在无论对于陈胜还是吴广来说都是心头的一根刺,拔了它会伤了自己,不拔又担心它要了自己的命。
“现在不杀他是为了找一把锋利的宝剑直指胡亥的脑袋,等他没了价值,不用大人您动手那陈胜都不可能放过他,安排刘侃在出发前迎娶吕言不就是为了这个吗?”张博敬声说道。
两人说话间,外面的脚步声渐渐近了,吴广看了张博一眼,对方便配合着闭上嘴巴站到了一边。
刘侃撩帘进来,见到刘侃,不卑不亢,“今天天热,吴大人怎么来了?”
吴广也不指望刘侃会对自己伏低做小,见人来了就指了指身边的位子示意他坐下来,张嘴道:“我来自然是为了恭喜刘大人马上就要成婚了,同时也吩咐了下人准备了一点小礼物聊表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