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眼跳财,右眼跳灾。
或许是身形和弥勒有些相似,却没有继承笑口常开的李海胜是个“虔诚”的佛教信徒。
俗话说得好: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书架上的佛经和办公室里金光闪闪的佛像成了李海胜一心向佛的最好凭证。至于是否浮于表面,还是归于本心,一切自由佛法普度。
醉纸迷金的生活过久了,李海胜自然贪恋起带来这一切的根源,所以他拼了命的敛财,不惜依靠金钱开道,拉拢公司里的董事会成员公开对立李万年。更是凭借一年一度的董事大会,从总部的高压中剥离了出来,自立为王。现如今,硬是将江城市南部的开发项目牢牢地握在了手中。分公司上上下下也因为优渥的薪资待遇和丰厚的福利回报,被打造成铁桶阵一般,难以凭借外部力量撬开一边一角。
不同于寻常的暴发户,一时得意就忘乎所以,以至于短寿成了他们共有的代名词。而李海胜则不同,在养生之道并不兴盛的世纪之年,暴饮暴食他是一律杜绝的,就算是被胃里的酒虫勾出了瘾,他也能很好的控制住剂量。换句话来说,除了金钱方面他是来者不拒,其它任何种类都是浅尝辄止,包括用钱就能收买到心的女人。
还是熟悉的一天,一大早就喝着养生茶的李海胜端坐在舒软的老板椅上,翻阅着公司一整月的财务报表。
一边唇齿留香,一边仔细观摩着每一笔进出项。当看到每一条都能做到清清楚楚,有理有据后,心情豁然开朗的李海胜对于公司里财务部的高薪水,有了物尽其用的满足感。
看得久了,自然累了。可以往总是左眼频繁跳动的情形,时至今日,却愈发的向右转移了过去。
霎时间,所有美好心情都被破坏的一干二净。从左手的抽屉里取出三根香,燃着后恭恭敬敬地拜上三拜,全部立在了神位前的香炉里。弥漫的烟雾,让整间办公室突然蒙上了一层神秘感。
信佛但不迷信的李海胜自然明白求神拜佛只是寻找内心里的一丝慰藉罢了,凡事还是要靠实力去解决的。
既然有了不好的征兆,又随着时间的推移变得频繁起来,李海胜扔下了视若珍宝的财务报表,轻揉着太阳穴,仔细回想着近段时间里可能出现的纰漏。
正当劳心费神之际,一股不属于佛系里的幽香顺着鼻腔涌入到了肺里。这还不算,本该燥热的夏天,一双冰凉到反常的双手,代替了李海胜自认为的两只猪蹄。
“你怎么来了?”
礼贤下士并不意味着秩序的崩坏,相反,李海胜比同行更加在意尊卑有序。
嫡庶有别,尊卑有序。反正整间公司就是他李海胜的一言堂,亲近他的人自然是嫡,只是来混饭吃的肯定是庶;而职务的高低就是最合适不过的尊卑之分了。
可等级如此森严的公司里,唯有一个人可以无视一切,肆意践踏李海胜立下的权威。
这个人是个女人,能被完美主义的李海胜给相中,皮囊一定是绝美的。不说倾国倾城,但一定要能红颜祸水,使人嫉妒,才是对自己的最佳奖赏。
梅红,就是那个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女人,至少在星海地产这方土地上,她是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王。
很难想象,一个外表清新脱俗的钟秀女子会有一个俗到不能再俗的名字。可正如她的姓氏一般,梅花的孤傲和落红的有情在这一刻,完美无瑕的融入到了这具躯体里。
轻拍着佳人的手背,刚刚升起的躁动立马不见了踪影。或许正是这份奇迹般的手法,让欲罢不能的李海胜第一次玩起了文艺。是的,从见到梅红的第一眼起,李海胜就将她视为了禁脔,连自己都不敢强迫的雪中独秀。
如果这一出场景被小庄撞见,他一定会后悔当时的油腔滑调,更会用力地扇抽着自己的嘴巴。只因站在李海胜背后的那名女人,穿着和当时一模一样的白色衬衣,一模一样的黑丝长裙,甚至就连妆容都和引路时的一模一样。
“你放心,那天敢窥视你的小子,下场不会好过。我甚至能让你现场观摩那天的盛况,相信你一定会喜欢他脸上绝望到底的表情。”
李海胜脸上的癫狂早已反复出现,梅红没有言好也没有说坏,只是加重了手上的力道,让轻重刚好的疼痛感止住了丑态的进一步发展。
“李哥做的,梅红都很喜欢。”不去反驳一个男人的观点,这也是梅红能独善其身的处世之道,“李哥既然信佛,也应到明白十善业道,轮回天堂;十恶业道,轮回地狱的道理。夜路走多了,总会碰到难缠的小鬼,何不忍让一时,各自相安无事呢。”
换做以往,这样一番吐气幽兰的软语,李海胜都会虚心的接受。可最近愈加旺盛的邪火一直在体内燃烧,偏偏千娇百媚的美人摆在面前又不能一亲芳泽,庸脂俗粉又看不上,如果单纯是为了发泄兽欲,那就有违了一贯保持住的养生之道。破了功要想从头再来,那只会助长惰性的滋长。
一旦抵制不住诱惑,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有三就有无穷。
既然邪火无法从肉体上发泄,那精神上就成了唯一的出气筒。李海胜很罕见的对着梅红皱起了眉头,“这是一举多得的好事,怎么从你嘴里说出,就成了十恶不赦的罪行。难道在你眼里,我就是那个骄奢淫 逸的商纣?”
这个在大多数人眼里不动则以,一动惊人的商界枭雄,在梅红眼里,更像是一个千方百计得到玩具,死命抓到怀里,将一切想要靠近的人视之为敌的大孩子。
每当李海胜露出这种不怒而威的表情时,公司里的所有职工只敢低头凝望着鞋头,数着屈指可数的大小脏块。唯有梅红,也只有梅红少了众人的噤若寒蝉,顶着李海胜的怵头不施以其好脸色。
“又要无理取闹了是不是?不要让情绪控制大脑,花了大笔的钱财,报了无数个总裁培训班,你怎么还是没有半点长进。得亏今天是我在你身边,万一哪天不在了,我看你后悔都来不及。”
被人用手指点着脑袋,李海胜不怒反而陪着笑脸,“宝贝如果真不在了,我就彻底化身成为残暴无忌的莽夫,拉下整座江山为你陪葬。”
望着越说越离谱的李海胜,肥头大耳怎么也算不上英俊的面孔,却能带给梅红比那些面生女相强上数以万计的安全感。
千万句我爱你也抵不过一句我依你。
抚摸着宽大的脸庞,情难自已的梅红闭着眼睛亲吻了下去,只到被一双强有力的手掌推开,才心感意外地睁开了双眼。
满脸苦笑的李海胜委屈地说道,“我宁愿热脸贴上你的冷屁股,也不愿忍受这份只可远观,不敢亵玩的煎熬。偏生你还时不时的过来撩拨于我,这叫我情何以堪,如何是好?”
嗤笑出声的梅红捂住嘴,用轻若细蚊的声音说道,“呆子,我又不会反抗。”
李海胜露出了百年难得一见的憨笑,那是第一次见面就让天山仙子自甘陨落凡尘的笑容,“可我始终学不来强迫,有且仅有的你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