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相信自己的屁股后面会有什么东西。鬼上身的话,也是先找她张晖,不会找他。鬼妖本一家,眼前就有这么个小妖狐,鬼能放过她?
想到鬼要上张晖的身,马一棋也禁不住望着她笑。
“笑嘛,你笑嘛?”张晖反被他笑得懵然。
笑嘛?自己笑嘛呢?马一棋严肃地想。鬼上她的身你就好笑了?你就开心了?亏你还想到是那个鬼上她的身哩。
马一棋狠狠地批评自己,狠狠地作自我检讨。你还有点怜香惜玉没有?前面想得那么美好,关键时刻倒跟鬼穿一条裤,同一条心了。
咬住唇,马一棋不笑了。不但不笑,还一脸羞愧。比第一回拿着自己拉出的蛔虫去找娘亲还要羞愧。
你是该羞愧的。
别说坏鬼,就是好鬼靠近她张晖,你也应该拔刀相助。没刀挥拳也行。至少得有点武力的行动。否则你怎么对得住人家?没错,你是还没有亲到她的小嘴,但你想了,你已经向她迈出一步了。这一步简单么?沧海桑田哪。一万年那么长啊。
你定是没胆鬼,见鬼就怕,见鬼就让。
见马一棋不笑,一脸羞愧,张晖又重新“吃吃”地笑了起来。目光仍然望着他的屁股后面。
怪了。难道是西门老魔又回来作古弄怪?马一棋不由回头望。哟哟,他差点没惊叫起来,张晖的狐尾怎么跑到我后面去了?西门老魔将张晖变光身了?他赶忙回过头来看张晖,张晖一身狐裘,九条狐尾,都好好的在身上。两只那个还在她的笑声中颤颤着哩。
怎么回事?
马一棋再回头看,没错啊,是狐尾啊,还在动哩。再看,狐尾一一噢噢,他眼前一黑,晕。
却没晕过去。
很快,他就清醒了。十八条狐尾,的而且确地长在他自己的屁股上。
问题严重了。
严重的程度,不亚于火星撞地球,不亚于月亮吃太阳。
他一动不敢动了。
张晖动三条尾就可以吞掉他,动九条尾,就可以将他化于无形。如果自己的十八条狐尾动了,摇了,张晖会咋样?入千回万回地狱了吧?
不用猜,这都是西门老魔搞的鬼。
想着,马一棋对西门吹梦恨得咬牙切齿。心想你要作弄我,你让我长一条狐尾就算啦。一条狐尾摇摇,让张晖向自己走近一步就行了。剩下的一步,由他自己解决,不用劳烦你西门老魔。
他算过,自己到张晖身边,也就三步的距离。
已经走了一步。剩下的只是两步的问题。两步的问题,其实就不是问题。就像杀一个人和杀一万个人,并没什么区别一样。真要有区别,也不过是量和数的问题,而不是本质的问题。
硬生生让他长了十八条狐尾,颜色还跟张晖的一样,雪白雪白的哩。什么意思?张晖虽然觉得好笑,虽然笑得开心。但她那是没想到后果严重的笑,没想到自己可能要掉入地狱的开心。
退一万步说,即使后果没那么严重。十九条狐尾一齐动了,摇了,张晖也只是向自己走过来,脱掉狐裘,露出白白的身子,两只那个也让他一眼看到了。即使就这么着,问题仍然是十分严重的。张晖会怎么看他?当张晖清醒过来之后,知道是他借了魔法,是在她心不甘,情不愿的情况下使她光猪的,她会怎么着?
抽一记狠狠的耳光是肯定的。
然后呢?
狠狠地对他盯一眼,这一眼是将他盯入十八层地狱,永远不理他的那种盯法。这还不够,肯定还会万分厌恶地骂他一句,“死坏鬼,我恨你。”
恨已经是次要问题了,自己无端端就从人变成了鬼,而且是坏鬼。妈噢,这比入地狱还难受吧?
为什么这样说?因为张晖是你最爱的人啊。她的一举一动,都可能令你神魂颠倒;她的一个眼神,都可能使你上天揽月。多神妙的感觉。但因了这十九条狐尾,因了她张晖有可能的光猪,在你不该看到她身子的时候,你看到了。也就是说,有些东西是不能够超前的,只能顺其自然,水到渠成。你超前了,你就会从人变成了坏鬼。当你再看她一眼的时候,你就有了流氓的嫌疑。神妙的感觉就会离你而去,跟你拜拜没商量。留下给你的就是憋气、怄气、闷气、丧气,就是不可能有神气。
太过分了。
这死老魔。搞笑也不能这样搞嘛。
便不动。
马一棋便钉子一样钉着。
狐尾即使动了,那也是江上的风吹的。不关他的事。而且,因为不是从他身上摇动的,狐尾被风吹动,并不起作用。
张晖不笑了。
望着他,张晖的眼里闪出了泪光。
那是委屈的泪光。
马一棋再傻,他也感觉到了。人家张晖喊了你几回,你只走了一步,你就不动了,木头一样了,你是什么意思?看不起人家张晖?嫌人家张晖不够靓?
误会来了。
急啊。马一棋心急如焚。心里不停地问自己,怎么办?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啊?
他用拳头擂自己的头,挥掌抽自己的脸。恼恨自己在关键时刻,居然想不出一点办法。
马一棋这连串的动作、表情,更令张晖加速反应,闪着泪光的双眼,立马涌出泪珠来了,泪珠还没滴落,还在眼眶内。
还有得救。马一棋激动地想,只要泪珠没滴出来,没落到地上,就不算真正流泪。不算真正的流泪,就不算真正的伤心。
眼看张晖的泪珠就要涌出眼眶,马一棋急得不行了,猛地张大嘴巴,但是——
张晖的九条狐尾动了,摇了,晃了。不知怎么就动了,摇了,晃了。
马一棋高兴得,高兴得自己的心差点就像太阳一样。太阳也许不会这么快爆炸,但他想,他如果是太阳的话,至少也要爆炸十万八千次,才能表达他此刻高兴的心情。
那可是美丽的狐尾哦。
妖狐也无所谓了。其实谁都想被美丽的妖狐妖了去的。没机会,或者说是连梦里都不曾出现过。得不到,伤心至极,才将妖狐如何如何的妖精法,如何如何的吃肉不吐骨头。
说这话的人真是没大脑。
既然想着被妖狐妖了,是一种美,怎么还会在乎她吐不吐骨头?如果吐了骨头,妖狐就善良了么?真是没文化。没点情感知识。马一棋想得开心,思维也就转得很快。
他想,妖狐吞了自己,连骨头都不吐,说明自己可爱至极啊。妖狐爱他爱到连骨头都不愿吐了啊。
呵呵。
快点,快点将我妖了去。
望着张晖,马一棋开心得就像手指尖站满了十万朵玫瑰。比后来那首什么《九千九百九十九朵玫瑰》的狗屁歌强多了吧?
快妖哦。
马一棋急得不行了。他想人家才九千九百九十九朵玫瑰,就像九千九百九十九座金山似的经贵,让不少女孩感动得流泪,我的可是十万朵哦。十万朵玫瑰只送给你哦,张晖。十万朵也不多。当然不多。你是妖狐,可不是一般的女孩子。一般的女孩子有一朵玫瑰就感动得不得了的。她们怎么能跟你想比呢?即使送给她们一百万朵玫瑰,也是白送。因为她们无法妖我。亲我一口就好像很给我面子了。却不知道她们毫无妖力的亲,连我的皮肤都穿不过,更别说肌肉,心,灵魂。
呵呵,你的两只那个先别动,先别那么快颤动。激动也要慢慢来。心急吃不到热豆腐。
我是你的豆腐。
只要你喜欢。
豆芽也行。
反正你觉得好吃,能把我妖了去就行。
从头妖起还是从脚妖起?
都无所谓。只要你愿妖我,从哪里开始都是一样的。
就像爱一个人,从眼睛爱起也行,从眉毛爱起也可,爱无定法,这样才丰富多彩,是不是?
你笑了。
好,好,好。笑得更开心一些,你的泪即使掉出来也不怕了。那是开心的泪,开心和幸福是紧紧握着手的。
当然啦,笑得开心是一方面,加点妩媚更好。不要怪我贪心。被妩媚着妖了去,我就会像花朵一样,被春天明媚着幸福。
随你吧。你爱怎样就怎样。我连骨头都准备好为你而碎了。
骨头碎成粉的感觉肯定很美,是吧?
是痛并快乐着?
还是快乐着痛?
有痛,感觉才能深刻。否则,也就没有什么意思。如果被你妖了,连一点感觉都没有,岂不白妖了?
你是很懂妖法的,是不?
我想被你妖着的时候。没那么快。对,对,对,肯定没那么快就到了妖着的时候。既然你的妖法很好,绝对是有次有序,顺序渐进,不是进,是妖。是顺序渐妖。
从我的大嘴巴开始?
呵呵,你真知我的心。嘴巴长着不仅仅是为了吃饭的,也不仅仅是为了说大话的,更不是为了傻笑的。亲,对。就是亲。唇长在嘴上,长在全身那么突出的位置,就是要用来感受爱的,第一时间将爱接住的。
我的嘴唇皮可能会厚点。
但厚点有厚点的好啊。厚点,就像沃土的丰厚,会将爱的种子深深地孕育,保证养份充足,会令爱的种子生根发芽。男孩子的薄嘴唇我就不想说了。为什么?你真知道?
呵呵,油嘴滑舌的男孩都是薄嘴唇的。
薄嘴唇就像瘦脊的薄田,能留住什么呢?爱的种子被它一油一滑就没了踪影了。
相反,女孩子就要嘴唇皮薄,薄了,它就柔了,软了,一下就将爱意柔入到对方的心坎。
同唇不同命,是吧?
这就是男女有别嘛。
女孩的东西长在男孩身上,那是一一作呕吧?
哦,你想先用手贴在我的嘴上?
那也行。
你的手本就如花的。你的手贴过来,无疑就是像花瓣贴向我嘛。我就用玫瑰花瓣贴过自己的嘴。那感觉?美极了。
没问题的,不要犹豫,快使出你的妖法。
用脚趾头?
噢,没有那么快吧?
何况,一个女孩子,第一次对着男孩就抬起大腿,朝男孩伸出脚趾头,不太雅观,是不是?
当然,如果你一定要坚持,我也乐意配合。我不会让你抬起大腿,我会趴到地上,趴在你的脚趾头前,不用你抬腿那么辛苦。你的脚趾头微微一动,就可以贴着我的嘴了。而且这个姿势很好。我趴着,我的脸是朝下的,眼睛也是朝下的,最多只能望 到你的脚背。脚以上的都看不到。小腿都看不到。不是我不想看。我发梦都想看。
但要看,也要一步一步来,是不是?
就好比吃甘蔗,有的蠢蛋先从蔗头吃起,开始甜是甜哦,可越吃就越没味了,还没吃完,自己就一点意思都没有了。
你不希望我那样。我也不希望自己那样。你希望我越来越有意思,我也希望自己越来越有意思。
对了,我们的心灵是相通的嘛。
什么?真要从脚趾头开始?
行,没问题。
那我趴了啊。不过我趴下,也因为是你的妖法,因为你的九条狐尾动了,摇了,晃了。
我趴了。
来啊,可爱的脚趾头。
怎么啦?
马一棋被亲醒了,不知什么时候,张晖竟钻到他的被窝……
妈呀,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