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点好菜,马一棋就听到门外传来一阵亲切的粤语声,这可是棋城的官话啊。独在他乡遇见故乡人,真是太有缘了。马一棋高兴地想。
几个书生走入餐厅,一眼看到他马一棋,都惊惶地大喊,“妈呀,鬼!”
喊罢,几个书生恨不得爹妈多生两条腿,飞快地跑了。
“谁是鬼?”马一棋左看看,右看看,餐厅里除了他,再没第二个人。
发神经。
马一棋心道,然后朝厨房喊,“老板,你出来一下。”
老板战战兢兢地走出厨房,来到他身边,“客官有何吩咐?”
“这里住的几个书生可是来自棋城?”
“是的、是的。”
“可听他们说过什么?”
老板欲言又止。
马一棋笑道,“别紧张嘛,我又不会吃了你。”
老板一听,越发紧张,几乎浑身打颤。
“说来听听,他们说什么了?”马一棋仍然笑容满脸。
老板咳嗽了一声,才结结巴巴地说,“前、前晚听他们说,他们在来的途中,在长江翻了船,其、其中一个叫马亦祺的死、死了。”
马一棋一听,生气得欲说,“奶奶的,我怎么会死?”可转而一想,人家都说你死了,你又说没死,你还不是鬼还是什么?岂不更吓坏了人家?便小心地提示,“他们所说的马亦祺是是像我吧?”
老板点点头。
马一棋不由哈哈大笑,“原来如此,我们是同姓不同名啊,我叫一棋,他叫亦棋。我们同在一城,脸相长得差不多的样子,也是不奇怪的,是不是?”
老板不知如何答才好。说是吧,人家几个书生都言之凿凿;说不是吧,又怕瞬间惹怒了马一棋,一下捉住他来吸血都说不定。
老板浑身哆嗦,正眼都不敢瞧马一棋一眼。
情况不像自己想的那么简单了。马一棋心想,尽量温柔地问,“知道那个马亦祺是棋城哪的吗?”
老板哆嗦着身子,硬着头皮说道,“听、听他们说,好像是兰、兰什么园的。”
兰园。
马一棋的头嗡声大响,我是死人翻生的。
为了不再吓坏店老板,马一棋对他挥挥手,“没事了,你去忙吧。我等着肉菜下酒呢。”
“是、是,我们马上上菜、马上上菜。”老板如释重负地快步离开,走入了厨房。
马一棋咬牙了,死西门老魔,什么人不好变,偏要我扮个死人翻生。这下不露馅了?
“剥”的一声,马一棋的头被敲了一下,并传来西门吹梦的声音,“我是好心没好报啊。”
“好你个屁。”马一棋没好气地回应,“你要是真好心,就应该让我扮个王子什么的。最好是迪拜的王子,随便在沙漠踩一脚都是钱。”
“嗬,你这个贪心鬼,明朝还没活完,就想跑到二十一世纪的迪拜去做王子了。发梦吧你。”西门吹梦批评道。
批评接受,我心依旧。马一棋心道,然后说,“求你了,西门老叔,明朝太不好玩了。让我到唐朝去玩玩如何?”
“你这么傻,这么明白的事情都想不通,枉费了我的一番好心。”西门吹梦有点生气了。
“我想明白了。”马一棋忙道,“你让我死人翻生,是让我放心地玩、尽情地玩,一天杀几十个锦衣狗都没问题。因为那是死人干的,是不是?跟我们马家屁关系没有,我们马家也就不会被朱大帝满门抄斩了。”
“那你刚才是装傻吧?”西门吹梦不生气了,反而笑了。
有门。
马一棋开心,乘胜追击,“西门老叔,你的意思是答应我到唐朝去意思意思啦?”
“张晖你不要了?”
“不要。”
“妖娆公主也不要了?”
“这个一一”马一棋为难了。
“想清楚再说,拜拜。”西门吹梦跟他拜拜了。
马一棋竟然一点都不后悔,眼里闪动着妖娆的身影,脸上爬满了笑容。
一个道士突然冲将入来,舞着手中的剑,朝马一棋大喝,“小马鬼,看你往哪里跑。”
声到剑到。
马一棋本能地往后靠,椅子一下就翻了。倒到地上,马一棋连滚带爬地逃出餐厅,望街而跑。
道士紧追不放。
妈哦,这回死定了。马一棋跑没两条街,已经跑得气喘吁吁,双脚发软。
“西门老叔,西门老叔,快变、快变啊。”马一棋急喊,希望奇迹出现,让他变回自己。
一点反应都没有。
只有街边昏暗的灯笼像鬼火一样闪。
“哼,什么门都没门。”道士在后面讥道。
马一棋双脚一软,突然停住,不跑了。心里想的是,跑得这么辛苦,不如死了去做鬼。
“你以为破罐破摔我就会心软了?”西门吹梦毫不在意地说。
“那我就真的死给你看,我不过是要回我自己,你都不给。我提的可是合理要求。”马一棋唠道。
“看剑!”道士也讲道道哈,从背后出剑,先给个提示。
马一棋闭上双眼,一动不动,“砍头只当风吹草。”
“妈的,哪来的傻瓜?净说傻话。”道士收回剑,呸呸了两声,转身走了。
马一棋不由长叹一声,唉,想死都难。
边走,马一棋边不满的想,自己不是鬼,被人认为是鬼,自己做鬼都愿了,却又被人说是傻瓜。这世界也太不是东西了吧?
“马公子、马公子。”身后有人在轻叫。
马一棋转过身一看,双眼都发亮了,叫他的人竟是梦梦,妖娆公主的保镖、闰蜜。明朝应该没有闰蜜一词。管他呢。马一棋忙满脸堆笑,嘴巴甜甜的道,“梦姐姐有何吩咐?”
“请随我来。”梦梦小声的说。
嘿嘿,有好戏了。马一棋万分开心,跟着梦梦走入一条小巷。
莫不是要去妖娆公主的秘室吧?据他马一棋所想,调皮的公主在皇宫外都有秘密的住所的,以方便吃吃人间烟火。
刚走到巷子中间,两条人影就从旁边跳出来,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是打劫的?
不可能。明朝的高压政策,令想犯罪的人都不多。何况是在遍布锦衣卫的京城,许多大妈大叔都充当线人的地方,谁敢轻易动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