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光火石之间,秦无忧的脸色已是阴沉得可怕,自己刚刚认下的侄儿,便眼睁睁地看着其受到如此重的伤势,一名凝气境巅峰修士的搏命一击,在场的那些个初入罡元境的大修士,都未必能接下来,更何况是云河。
“妈呀!”
感受着身边人的情绪之坏,江掌柜吓了一跳,也是急忙闪掠开去,待得他揉了揉眼睛,见到远处那满身鲜血的云河之后,脸色猛地一变,心道坏了。
就在具寒未等气海境大能为这场惨烈的战斗唏嘘不止时,突然眼皮一跳,感受到大地在颤动。
此刻,秦无忧头上的斗笠已经被凌厉剑气撕个粉碎,他身上的声势显得浩瀚无边,又仿佛带着极致的愤怒!
察觉到这道浩瀚气息,具寒未心头顿时一沉,唉,该来的还是来了,这混蛋抚远使闹的好事….
望着那逐渐显将出来的身影,秦无忧的心中如同刀绞,自己堂兄的养子,好不容易与自己相认,哪知道自己的疏忽竟造成了不可估量的后果,他恨,他恨地一口白牙都要碎了。
秦无忧的气息,也是在此刻,猛然飙升至顶峰,庞大的压力,从天而降,令得在场所有人都是感到心头一紧。
“给我打开这封禁,否则,死!”
伴随着秦无忧的身躯缓缓腾空,可怕的剑气汇成一条磅礴剑河,横挂在天际,随后他冰冷的声音,缓缓的在这片断崖之上响彻。
听得那在近在咫尺的冰冷声音,抚远使的面色突然凶戾,旋即目光紧紧的望着那浑身鲜血,双目紧闭,已经失去右臂的云河,嘴角缓缓上扬。
“哼,凭什么?!”
秦无忧朴素的衣袍无风自动,俊朗的脸庞布满着阴翳之色,此人一而再再而三的危难云河,这事若是追究起来,怕是有自己的一份关联,因此不安与自责令他疯狂。
众人的目光一时间没有关注秦无忧那英俊的脸孔,反而被剑拔弩张的气氛所吸引,不断在这二人身上扫了扫,面色皆是变得有些精彩起来。
既然铁荣已然身死,尸体已然被灼烧成灰烬,那么,这场决斗也该走到了终点,然而此刻,抚远使的态度却显得极为执拗,也许是先前与这斗笠人一战,落了下风,丢了面子,如今想要出口气吧,这些官场之人,就是这般看中脸面。
另一边,云河的身躯落到了断魂崖边,离那万丈深崖不过数米远,他满身鲜血,双目开阖出一条细缝,感受着右肩关节处的强烈刺痛,他缓缓转过了脑袋,模糊地望着那里露出了大片的血肉。
此刻他嘴巴有些苦涩,叹了口气,自己这条手臂算是被彻底没了,强行施展武诀与狂暴的冲击之下,若没有老师倾力守护,或许自己这单薄的身子都会粉碎吧….
见到云河如今这等凄惨模样,识海之内已经累得倒下的玄老目光呆滞,旋即心头狠狠的吸了一口凉气,最后,苦笑一声,想要安慰安慰自己的徒儿,却不知如何下口。
“老师,我赢下了….”
或许是风暴的余威让云河反应有些迟缓,半响之后,他满头冷汗的咽了一口唾沫,眼中,已是多了一分深深的庆幸,他庆幸自己如今还活着,他的实力远远逊色于铁荣,硬拼了这么一记,竟没有落得五马分尸的下场。
“咳...”
云河剧烈的咳嗽着,一口口鲜血不断的喷出,眼尖的众人都是能够从那鲜血中瞧见一些内脏碎片,显然,这一次,云河不仅损失了一条手臂,而且体内的伤势,也是前所未有的重,一个搞不好,陨落都是极为正常的事。
见到这一幕,众人皆是面面相觑了一眼,心中为这少年默哀,如此重的伤,如此他能抗下来,也必然会留下一些后遗症,况且右臂已断,日后实力再难以有所进步都并非不可能的事。
“给我打开啊!”
丝丝鲜血从秦无忧的嘴角溢出,他的目光怨毒的望着抚远使,心中对后者的恨意,此刻几欲滔天!
以他的实力,斩杀眼前此人费不了多少功夫,但这束缚空间的法宝却不是他能够撼动的,解铃还须系铃人,因此这一刻他心中的无奈与暴怒无法平息!
具寒未看着秦无忧这幅模样,虽然面色不变,但眼中,却也是涌现了一抹震惊之色,对于这武庙庙祝的实力,他是何等的忌惮,若是此人在此地不顾一切,对这混账抚远使动手的话,自己恐怕也不得不卷入这漩涡之中。
“大哥,这狗使者完全就是咎由自取,若是一会动起手来,咱们可得躲的远远的!”费川见情势不对,赶忙传音给具寒未,言语之中有着许些怨气:“这狗使者从一来就指手画脚,我早就看他不顺眼了,我和流云都说好了,一会打起来绝不帮忙…”
“费川,莫要胡言乱语,我们东律将军府拿郡国的俸禄,岂能让抚远使有半点不测?若他有个三长两短,别说那远在天边的赤武侯了,恐怕郡王第一个不放过咱们!”具寒未冷着脸,传音教训道。
“本使乃是奉命前来监察开阳郡国的军事布局,以及与鬼族的交战情况,眼前此人竟敢威胁本使,我看是鬼族的奸细,具大将军,你说该怎么办?!”抚远使从石椅上站起来,抖擞着一身铠甲,冷笑一声,将话题甩给沉默的具寒未。
“这个杂碎,竟然要将我拖下水!”具寒未心中暴怒,脸色阴沉无比,双目微眯。
“若这位先生真是鬼族的奸细,那自然是格杀勿论,但如今咱们是否该先解决着眼前之事?”
“哈哈,具大将军觉得有比镇压鬼族更加重要的事?!”抚远使仰天长笑,指着具寒未一阵说道,言辞冷酷,尽显上位者的颐指气使。
“生死决斗已经分出了胜负,请大人可以打开屏障,让胜者得到医治!”具寒未声音平淡,拱了拱手,道。
“咱们说的是一件事,此人与那少年明显是一路货色,因此本使觉得,他们…都该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