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浸街两旁,门房店铺林立,不过在这血浸街上铺子最多的反而不是那些个价格吓死寻常宗字头山门的珍稀玄草灵药铺子,也不是兜售以不知多少生灵付诸性命换来的千万年深渊沉瘴。
而是一座座或大或小的酒馆铺子,正如这血浸街之上最高的那栋五层高楼,虽然也做着一些五花八门的生意但对外悬挂匾额招牌却是个实打实的酒家高楼。
千米血浸街可谓是每隔几个铺子就必定有一件是个酒铺子。
也许就是几块巨石垒起,几张黑的泛光的小板凳,在摆上一排排黑陶大酒坛,悬挂上一面不怎么讲究名字的锦旗牌号。
女修与酒,在这乱患地同样是与玄晶灵石一般无二的硬通货,因为东州终年沉瘴,所以难以产酒,而刀尖舔血,仗剑江湖,少了口酒就少了那么点的意思。
乱患地的酒铺多,酒也很贵,可就算是这般仍旧少不掉一堆又一堆的东州修士今天以命博钱,明天以钱买酒,花个精光都行。
相较于那些个有模有样,恢弘壮观,悬挂大匾额的酒楼大铺子,位于血浸街末尾,没几步就要出血浸街的一间不过最多可容纳六七人的极小极小铺子自然也就是丝毫不打眼。
铺子名字简单,就叫酒铺,而血浸街之上酒铺不管大小,生意皆是满满当当的那种好,也只有这个名唤酒铺的极小铺子独独不同,生意极其之差,独一份的那种差。
以宽大的粗旷木板随意拼接而成,将及二十平,不算最小,但生意却是最差。
至于为何,那些个去过的,没去过的,喝过的没喝过的酒客自然是知道的。
首先便是这酒,味道奇差不说,价格还是死贵,不是那种标明价格,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那种贵,是那种凭借掌柜喜好,胡乱要价的那种贵,听到了一盏小酒一颗灵石的价格都不要太过于惊异。
曾经也有几个不信邪,腰包鼓的,要了一盏要价一颗灵石的,喝了酒之后,若不是因为这里是血浸街,只怕也只会是一场因为一件极小事而诱发的惨案发生。
那位付了整整一颗灵石的好酒老修士最后也只是留下了一句马尿一般的评语,便就没了下文。
说来也怪,本来无人光顾的酒馆反而因为有了第一位的老酒饕光顾而卖出了第二杯,第三、四杯,同一盏酒价格却是不尽相同,既有一颗灵石也有一颗紫玄晶,只不过最后评语结论却是与先前最开始买酒的老酒饕一般无二,就是马尿。
二是店里连小厮带掌柜的态度可谓是极差极差,给人以一种卖给你酒喝反而应该是你感到高兴荣耀一般的事。
尤为关键的一点,不论是那个常年趴在污浊发黑泛亮的木板柜台上的酒馆老板,还是那个像是毛都没长齐的打杂小厮,修为都是极低极低。
怎么睡怎么都睡不够的掌柜老板是玄师初期,若是在北州,算是一方高手,若是放在中州,也还是马马虎虎的那种,可在这东州乱患地,可谓就是半丁点的都不够看,至于那个看着年纪就是很小的小厮还只是个下三境的玄将,不是没有人怀疑过那个酒馆掌柜是个会拌猪的山巅境大能,只是当一个来酒馆花了足足十颗灵石喝了一盏酒的乱患地极为有名的上三境玄帝一重天东州大能之后,愤愤留下了句“小小玄师,出了这街就是你的必死之日。”的不算狠话之后,便就离开了。
搁在旁人眼中,酒馆老掌柜这就不仅仅不是不会做生意了,而是完完全全的不会做人嘛。
不过好在自打小酒馆铺子存在的那一天到今天,酒馆酒馆里面的老掌柜不仅仅是没有离开这血浸街,就连自家小酒铺子的门前,甚至于酒铺里面那个及胸高的半高木柜台好像都还没离开过。
那个像是半大孩童的酒馆小厮同样没离开过血浸街一步,倒是没能像老掌柜一般,多多少少的也会离开自家小酒铺,逛一逛这乱患地,甚至于放眼大半东州都是极其有名气的乱患地血浸街。
说是逛一逛也不准确,因为酒馆小厮每一次都是空手离开酒馆,回来便是大包小包的提,估摸着整个血浸街上的老牌修士都在想着若是没了那个个子不高,身体还很瘦小的小厮,只怕酒馆的那个老掌柜就不是迷迷糊糊打着瞌睡趴在木柜台上面了,早就不知道是饿死多久了。
对于血浸街上的那些老掌柜老修士而言,没一个对酒馆老掌柜能有个半丁点好印象,但对那个酒馆打杂的小厮却是出奇一致喜欢。
据说不少的各类铺子,酒馆酒楼掌柜的私底下趁着那个面庞清秀,体格消瘦的酒馆小厮外出采购,想要挖一挖墙脚根,而且价格还都是灵石起步,只不过也不知道那个蔫不耷几的老掌柜给那个消瘦小厮是灌了什么迷魂汤,全部都是铩羽而归,只能空余嗟叹。
不少血浸街上的修士都在等,等着那个老掌柜的有一天寿元将尽,或者是有一天迷迷糊糊迈开脚步,走上个二三十步的离开了这血浸街上,落得个惨死下场,别的不说,就那个曾经撂下狠话的上三境玄帝强者,难不成还能忘掉自己一言?真当山巅境只会开开玩笑吓唬吓唬人不成?
乱患地的修士所言,真话有时候往往是要当成个屁,听个响亮就行了,往往那些像是随口一言的不经心之语,是要当成生死悠关的大事看的。
剑修喜剑,佛修喜经,怪人自然喜爱怪异之事。
生意极差的小酒馆虽然是门厅罗雀,极其惨淡,但好在还没到那种万万全全没有一个酒客的地步。
相反,在这个血浸街街尾的小酒馆,还真有两个以前不怎么好酒,现在却能算的上是半个好酒之人的酒客。
一个中年大髯客,身材魁梧,一个稍稍年轻,浑身长相,担得起儒雅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