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陡然起身,身形猛然间拔高,本来就高的瘦高老人于是看上去就更加高了三分。
不仅仅是身高变化,更是老人那一股子琢磨不定的境界修为。
连同那个朱家二代长辈在内的朱家三人皆是刹然失色。
即是因为老人那猛然窜高且尤不封顶的境界修为,而且还有老人丝毫不畏惧这血浸街规矩的悍然出手。
当初那个身死道消的外乡玄帝一重天,可不是假的,萦绕在三人心中念头上的一桩事就是难不成眼前这个修为只会是很高的老人就半丁点的不怕死不成?
朱家那个二代长辈,修为是玄王初期境界,一个难以有大突破的玄王初期,而其在朱家主脉之中地位不低,算是嫡脉之中的嫡脉,不然也捞不到这种既清闲油水大同样的也是能结下一份份因果的好差事。
可是眼前所见饶是让被人奉承惯了的朱家二代长辈也是大然失色,反应并不慢的看向了一旁的朱重楼。
朱重楼自然不笨,顷刻间便明白这其中意思。
便是借用他荆棘山的身份与对方沟通言语,求情。
之所以用荆棘山而不是本性朱家,一来若是有麻烦最后也只会是荆棘山麻烦,牵扯不到朱家,毕竟几人也都是荆棘山弟子。
虽然依旧是扯虎皮做大衣之举,但荆棘山弟子,尤其还有一个嫡传弟子,也就扯的不算是错,就算是最后问责,也只会是没有什么问题。
二来这荆棘山的名头在这乱患地里面可要比那什么什么的朱家要响亮太多太多,荆棘山修士的言语份量也绝对比朱家的寻常修士管用上了太多太多。
朱重楼上前一步,眼神之中先是摇摆不定最后心一横,毅然决然。
放弃了那种好言相说,半劝半让,最后就算是赔礼道歉也无法的想法,干脆也就是一条道黑到底的,扯上荆棘山的虎皮。
毕竟如今的朱重楼岂非是先前那个什么也不是的朱重楼?
现如今的朱重楼不仅仅是荆棘山的嫡传弟子,更是朱家里面重点培育,灌输于重点希望的三代领头弟子,是旁人口中指着自己娃童教育的别人家孩子。
所以现在让他朱重楼低头认个错好想就没先前那般的简单二字。
道:“前辈,先前确实是在下的不是,不过还请前辈看在荆棘山的面子之上,多有担待,在下是荆棘山天行峰一脉的嫡传弟子。”
瘦高老人低下了头,先前朱重楼以居高临下之姿势而观,现如今的老人便反而为之,以居高临下看着朱家三人。
老人轻声言语道:“荆棘山好大一个名头,可要把老夫快给吓死了,怪不得王小子被人给嘲笑看门的,连带着天行峰一脉都是一年不如一年,看看他这招的是什么门下弟子就知道了,我拍再过上个不到百年的几十年,王看门的就连想要做个看门的都难。”
朱重楼面色阴沉,天行峰一脉峰主便是姓王,关于那个看门人的外号他不是没有听到过,此时只不过是有人完全不顾及荆棘山,以及他们天行峰一脉脸面,亲口在他面前所言罢了。
沉声道:“前辈修为是高,可却在玩辈这里以强欺弱,不妨去我荆棘山山门之内再这般言语。”
“嘿小子,你想多了,且不说这句话反而是适合与你,就算是在你们荆棘山那九张破桌子面前当着那几人的面,一样是该说就说,还有你小子是不是以为成为了荆棘山之中一个所谓内门弟子身份在这乱患地好想就能是横着走了?就能是天不怕地不怕了?我该是说你小子天真呢还是天真呢?”
老人言语可谓是让他朱重楼心中不由的怒意从中来,于是就连那最后的半丁点惧意,也都是半丁点的不怕了。
“哼,我就不信你敢在这血浸街之上动手杀人,别以为你是山巅境修士就能为所欲为了,大不了就来试一试。”
瘦高老人陡然间笑了出来,双手皆是负于身背后,面庞更是极为有耐心道:“小子,今天心情不错就多啰嗦两句你不听也得听的,首先,老夫可不是你以为的那种山巅境,还有,就算是在这血浸街之上不能杀人,那出了血浸街呢?还是说你小子就是孤家寡人的光杆一个?老夫就不能先去灭你满门?在等你这缩头乌龟,还有啊,若是搁在以前老夫要是在这血浸街上杀人确实会犹豫一会,不过现在嘛,你难不成没有发现今天的血浸街好像是变得不同,从来也不一样的那种。”
于是他朱重楼的一颗心神在老人言语之下又开始了摇摇晃晃的摇摆不定。
老人接着又道:“倒是忘了,就你小子的这丁点微末修为,只能混吃等死一辈子都难有大出息的份,能感受到什么。”
于是老人眸光越过这第一楼,化为几道,落入这血浸街之上的各个方向。
先是与第一楼相隔不远地的那个血浸街排名第二的酒楼,三楼之中的一个空荡荡房间之中,一个中年的魁梧汉子,猛然起身,感受到了来意眸光更是轻哼一声。
还有在一个不大不小,多是随意拼就的露天酒铺之上,两个明明正在划拳饮酒的酒客,以某种难以言语的整齐姿势,一齐的放下了手中酒碗,两人同样皆是齐齐而笑,整齐的就像是不分一二的一个人。
其实知道两人跟脚的不多修士都大抵也知道,这就是一分为二的一个人。
一束神识眸光到了一间不大不小的灵植玄药铺子之中,正在铺子后面雅间盘坐的一个老人陡然睁开眼眸,嘴角浮现止不住的笑意道:“瓜娃子的,你这个王八蛋可比我修为要高的高,还想着让老子去给你试试路扛扛天?做梦去吧,老子这就要离开这是非之地,闭关个十年二十年的,到时候,嘿嘿。”
还有一束眸光到了一个悠闲坐在木板凳之上看戏的老人身前,神识却是陡然之间大拐弯,逃离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