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义上活捉了方腊的是忠州防御使,但是实际上当居首功的却是韩世忠,若不是韩世忠带了十数骁勇探入邦源‘洞’,想要抓住方腊谈何容易!
“你皇叔有没有提过要如何奖赏韩世忠?”世瑶问道。
“韩世忠?”康懿公主显得有些茫然,“并没有听皇叔提起。”
皇帝一向都不重视武将,除非是兵临城下,虽然眼下这个局面在世瑶眼中已经是十分严重了,但是皇帝看来应该算不上什么了不得的。“我听说此人骁勇异常,你给驸马写封信询问一下情况。”
“是。”康懿公主略有几分心不在焉,她讷讷的看着外面疯跑的孩子,“我总是觉得琮儿比金罗儿还像阿娘的孩子!”
康懿公主说的也不是全对,伯琮其实更像皇帝,当然了,这也没什么说不过去的,在怎么远也都是有血缘关系的,“都是赵家的骨‘肉’,像也没什么奇怪的。”
康懿公主当然知道这孩子应该姓赵,但她却没有往皇帝那边去联想,“我是觉得他更像阿娘。”
“许是因为在我身边长大的吧!”世瑶淡淡的说道。
皇后说的随意,康懿公主倒也没有深究,然而她却没有想到,皇后对这个孩子的重视,远远超过了亲生的‘女’儿。
“你不是要跟金罗儿游金明池吗?”世瑶岔开话题问道,“怎么不叫几个画师?”
“我原也想叫他们画几幅的,金罗儿却不耐烦这个,再说也快要到端午节了,到时候不知道能画出来多少呢。”
端午节的时候皇帝必然会带着后妃和重臣游幸金明池,龙舟竞渡是其中最重要的项目,每一年多少都不知道要画去多少笔墨,当然,也有会出现不少‘精’品。画的十分出众的,加官进爵也是常有的事情。
“我这儿还有几年前张择端画的那副《龙舟竞渡》,回头让魏紫找出来你带回去。”
皇后虽然表面上被冷落在道观里,但是吃穿用度无一不是‘精’品,就连之前放在蕊珠殿的东西,只要说一声自然也有人恭恭敬敬的给送出来,所以皇后手里有张择端的真迹也不是什么稀罕事儿,不过,康懿公主却说道,“那副画虽然好,但是金罗儿可是惦记很久了,若是让她知道阿娘赏了我,还不知道要怎么磨人呢!”
“磨也不能给她,这些年都不知道磨走我多少好东西了。”
世瑶现在满脑地的战事,其实并没有谈诗论画的心,但是,她有些东西想让康懿公主带去南边,又不便做的太过直接,所以,才想了这么个不怎么样的借口。
等到公主离开了,世瑶忙叫来魏紫,“你去点点咱们库里还有多少贵重的东西!”
魏紫却为难了,“咱们库里东西不少,也都是有些来历的,不过,是否贵重还得看娘娘的意思。”
世瑶从来也没关心过钱财,仓促之间也没个定论,“你跟云纤商议着定吧,”
“娘娘这是……”
“挑最贵重的装上几箱子,让康懿公主带走。”
魏紫明白皇后的意思,心里却沉甸甸的,她也不知道事情是不是就一定会坏到个地步,但是,皇后这样做也不是无的放矢。
“奴婢这就去。”
“等等。”世瑶却突然叫住她,“我这里有不少好画,优先让公主带走。”
皇后手上的话其实大都是出自皇帝的手笔,她究竟要保留什么其实不言而喻,魏紫神‘色’复杂的看了看皇后,不过,最终却什么都没说。
端午节过的算是太太平平的,公主们都跟皇帝去了金明池,世瑶跟伯琮一起过节倒也乐的清静。
伯琮四岁了,虽然跟皇后很亲近却也知道自己不是皇后的儿子,他问起自己父母的时候世瑶每每都以他年纪太小来搪塞,其实世瑶也不知道等他真的大了的那一天该如何解释,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能陪他到那一天!
“娘娘真的打算让三公主带走小公子吗?”云纤有些忐忑的问道。
世瑶回头看着云纤,“其实我还没想好,只是先让你们预备下。”
“公子已经渐渐开始记事儿了,娘娘要三思啊!”
世瑶这辈子做过很多决定,只有这一次最彷徨,她知道为了孩子的安全应该赶紧把他送走,可是,她也实在是舍不得。
“娘娘,公子不能跟自己的亲生父母相认已经很可怜,若是在让他离开娘娘,小小年纪可怎么承受的了。”
“我何尝不知道这是在难为孩子,可是我也没有别的办法。方腊若是不反,圣上或许还有可能夺取燕云十六州,到时候就算是与金开战,也便于周旋,可是方腊这一反,金人马上就要强占燕云,河北的‘门’户就算是彻底打开了,我不能把琮儿留在进城冒险!”
世瑶像是在跟云纤解释,其实更像是在暗示自己,有些艰难的决定,她得告诉自己她是对的。
“那娘娘呢?”云纤却问道。
“我?”世瑶并没有想过自己,她只是想最大限度的安排好几个孩子,“我始终都是皇后!”
云纤却有一种强烈的感觉,即便她不是皇后,也不可能离开皇帝。
秋八月,皇帝正式下旨处死方腊逆党,人们奔走相告,似乎是件大快人心的事情。
“阿娘方腊都已经死了,你就让我回去吧!”公主摇着皇后的手臂软软的说道,“‘女’儿若是再不走,皇叔就要下旨召驸马回京了。”
康懿公主已经不止一次提出要回杭州去,此前都让世瑶给拦着了,如今方腊已死,她是在没有理由了,只不过,就这么把‘女’儿放走她还是有些“不甘心”的,她假意问道,“京城就这么不好?”
“也不说京城不好,可是‘女’儿还是觉得在杭州自在,每天都会有很多新鲜的事情发生,驸马也不会约束孩儿。”
“京城还不是每天也有很多新鲜事儿?”
“那不一样。”康懿公主黯然说道,“京城里的事情让人感到沉重。”她看了看窗下笨拙的练习描红的伯琮,“就像琮儿,每次看见他我都觉得很可怜。”
世瑶心中伯琮也是可怜的,只不过跟公主说的不是一回事儿,“那你能带着他一起回杭州吗?”
康懿公主愣了一下,显然没明白皇后的意思,“阿娘?”
“你能像照看自己亲弟弟一样照看伯琮吗?”
漂漂亮亮的小男孩儿让人很难不喜欢,康懿公主也很愿意带着他,只是,皇后的神情让她感觉的有些压力,“阿娘?”
“答应我,要像对待自己亲弟弟一样对待伯琮,他对我来说,比生命都重要。”
康懿公主虽然想不通一个宗室的孩子怎么就让皇后这样看重,但是既然托付给她了,她就一定能够做好,“阿娘放心吧!”
“康儿,早晚有一天你会知道他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现在还不是时候。”
“不管他是谁,阿娘‘交’代的事情我就一定会办好。”康懿公主坚定的说道。
世瑶点了点头,她信得过康儿,只是,她心里还是觉得空落落的。
“琮儿贴身伺候的人,阿娘有什么吩咐吗?”
“这次你外祖母会跟你一起回去,琮儿身边的人她会看着办的。你要做的事情,就是保证他尽量不要接触外面的人。”
公主知道皇后此刻说的外祖母必不是林夫人,然而,于老夫人那么一把年纪却要为了这个孩子抛家舍业、千里奔‘波’,这让她不得不怀疑那孩子的身份。
“时候到了我会告诉你的。”
康懿公主离京的时候,队伍比来时庞大了三倍不止,马军统领亲自率禁军沿途护送,看得出来,她并没有因为自己的养母而受到任何影响。
这一天,整个汴梁一派歌舞升平的气象,就好像回到了世瑶入宫前的时候,不过,现在城中的喜庆已经跟她没有任何关系了,而是祁王夫人朱氏怀了身孕。
柔福公主出嫁之后,赵桓和孙氏之间的势力似乎瞬间扭转,祁王俨然是一个隐形的太子,朝廷上似乎都等的不耐烦了,而朱氏在这个时候怀了身孕,无疑是对祁王最有力的支持。
“皇家都喜欢子孙昌盛,娘娘若是厌恶这吵闹奴婢把窗户都关起来吧!”
世瑶一边摇着扇子一边说道,“这么热的天儿,窗户都关起来岂不是要闷死。”
朱衣尴尬的笑了笑,“奴婢只是觉得这声音太吵闹了些,怕娘娘不习惯。”
“你是怕我想到祁王吧!”世瑶笑道。
立祁王为储君恐怕已经是大势所趋了,朱衣想到皇后身边那个货真价实却没名没分的太子,心中很是纠结,推己及人,她觉得皇后也是不耐烦的。
“我心里倒是替朱氏感到高兴,在宫里没有孩子的‘女’人太艰难了。”
“她不过是来请过几次安,娘娘怎么就跟她那样好了?”魏紫奇怪的问道。
世瑶从来都不是几句好话就能收买的人,朱氏自然有她的好处,同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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