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今日一身月白束腰长衫,虽长相漂亮,但周围的人都刻意不去注意他,加上在角落里一言不发的样子十分没有存在感。
若非他也十四能参加狩猎了,皇帝几乎忘了自己还有这么个小儿子。
不多一会儿,众人选好了马儿,便直接骑着马到了狩猎场,却是意外地看见了另外一道身影。
只见昔日一身雍容华贵却拖沓华服的太后娘娘,一身利落浅金色衣衫,纤腰细细,被白色腰带束起。
乌发也是被简单利落的用一个玉冠束起,衣袖紧束,她坐在马上,白玉般的手紧紧拉着缰绳。
一身中性打扮,让她看起来更像个鲜衣怒马,仗剑天涯做侠客的贵家小姐,而不是遥不可及,高贵地只能让人仰望的太后娘娘。
此刻她一双杏眸看着一脸懵逼的众人,眸色淡淡道:“怎么,不欢迎哀家参加狩猎?”
“怎会,有太后娘娘加入,我们一干人等欢喜至极!”那人眉飞色舞,几乎要手舞足蹈,若是有鞭炮,怕也是能当场点燃了庆祝起来似得。
“早闻南越女子轻狂绝艳,完全不输男子,早年听见本以为是夸大其词,今日一见太后这般爽朗打扮,当真是大开眼界!”这马屁拍的当真顺溜,众人看去,这不正是苍月的皇子姬殷月吗?
当下暗自撇嘴,油腔滑调,难不成还想靠几句话就取得太后娘娘欢喜,那可想得太简单了。
“不输男子是真,不过在我南越,比哀家潇洒的女子如过江鲤鱼数之不尽,倒是很想一观苍月大家闺秀的风采。”太后娘娘抬眸扫过在场的少男少女,似漫不经心地回应,却不难听出,她对于所谓的大家闺秀有几分嘲讽在。
毕竟两国虽然挨得近,但风俗习惯却是大多不一样。
“不比娘娘风采动人。”姬殷月脸上少了几分笑意,黑眸沉沉,但也不得不承认,这般洒脱恣意的女子,对于在苍月看惯了扶风弱柳只会依附男人的女人的他来说,确实别样吸引人目光。
翻身上马,他手牵马儿缰绳,他双目不动声色转向正与人交头接耳的琥珀眸少女,长睫遮住了他眼眸中的碎碎细光。
南越尚武,比试自然是骑射,入林比试前还要射靶子,相当于是摸底。
射靶是抽签决定谁先谁后,只听一声低沉沙哑之声响起:“湛清。”
湛清敛眉看向那昔日只伴于太后娘娘身旁的宦官一眼,秋日里他眉眼淡淡,目光沉静,素不染尘。
“太后娘娘,大皇子,薛高……”从抽签桶中一连抽出七张纸条,卫姜缓慢念出。
今日并不凉爽,甚至有些闷热,湛清不由得蹙眉,思索自己是不是该装病不来参加的,毕竟她现在还不想和太后对上。
“每人有三次机会,射靶与狩猎第一名可得皇上赏金……”卫姜嗓音低沉,面容俊美,不似其他被断了子孙根的阉人一般尖嗓,加上一身挺拔飞鱼服,若非非议太多,众人只怕也不会觉得这个月朗风清之人是个公公。
与上位者同射靶子,若是在苍月,只怕他人避之不及要让道,但是南越尚武,在场的都是一干尚不知天高地厚又心高气傲的热血少年少女,他们来说,太后既然要来比试,他们定然也是要全力以赴的。
姬殷月轻柔的抚摸着一旁马儿的鬃毛,双眸看向第一箭射中的靶子,其他人皆是靠近靶子中心,成绩都不俗,带有湛清标记的箭只差一点,便能射中正中心。
然而让众人震撼的是太后那一箭,三箭齐发,一同射在靶子正中心,在场的少年少女皆是目瞪口呆,朝太后看去。
只见她云淡风轻收起弓,低眉敛目,无人从她沉静面容上看出任何蛛丝马迹,唯有一旁的卫姜,薄唇微微翘了一瞬,笑意转瞬即逝,无人看到。
“哀家比你们年长许多,今日比赛,哀家不过图个开心,做不得数,你们就按照往常发挥便是。”太后抬起一双还上着精细妆容的杏眸,看向一干满眼崇拜的少年少女。
“是,太后娘娘!”
他们这一辈有记忆开始,自然是没怎么听过太后娘娘年轻时的风姿,只有一些坐在一旁的大臣,隐约恍惚了一瞬,见她射靶时仿佛有看见了当年那个上京事事第一,惊才绝艳之人。
湛清三箭都射得不错,只是都未射中靶心,大皇子倒是有两箭都射中靶子正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