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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书房里,寒天运对着堆成小山高的奏折,忽然间就失去了批阅的兴趣。
把手里握着的朱笔一丢,他整个人就靠进了龙椅里。
看着那堆成山一般高的奏折,他的眼里有着不解,记得初登基的时候,他总是以国事为重,白天接见朝臣,晚上还披灯批奏折,虽然每天要处理的奏折很多,他也尽量把当天要处理的处理完,可以说如今的天运皇朝这般的强大,富裕,是他当年战战兢兢换来的。
在政绩上,他自认他是一个不错的帝皇了,至少不会像其他帝皇那般沉浸于声色,他的后宫里虽然诸多嫔妃,皇后有手腕,倒是治理得很好,他从来不用为了后宫诸事而烦恼,唯一绕在心头不去的便是对仪长公主的爱。
那么多年过去了,他竟然也开始讨厌处理政事了。
“皇上,累了吧,臣妾帮皇上揉揉肩。”蓝珠从外面走了进来,她现在宠冠后宫,其他诸妃包括皇后都对她心生嫉恨,不过皇后碍于她是太极宫送给皇上以救太子危机的,也只能把嫉恨往肚里吞。自从赵宸妃为了仪长公主的事情投湖自尽,虽然不死,却和皇上关系变淡,又因为寒煜被赶出京城,后又被召回京城挂帅出征之后,赵宸妃就极少出门了,整天都是呆在自己的宫中,看看书,弄弄花草的。
皇后没有了赵宸妃的争斗,也变得有点无聊了。无聊之下就是和太子寒曜商量着趁寒煜不在京中,把皇位夺过来。如果实在不行的话,就毒死皇上,强坐帝位。只要寒曜当了皇帝,那么寒煜自然难逃死亡。
蓝珠走到了寒天运的身后,伸出越发娇嫩白净的修长玉指,轻轻地替寒天运揉着肩。
寒天运抓住了她的手,不让她揉,把她扯入了怀里,她顺势就揽住了寒天运的脖子。看着她那张和仪长公主一模一样的脸,寒天运渐渐沉沦,眼里已经分不清蓝珠并非真正的仪长公主了,他已经把对仪长公主深深的爱恋转移到蓝珠这个替身身上了。
每天除了处理政事,他就是和蓝珠翻云覆雨,以前蓝珠还像个木头似的,任他索取。现在却开始回应他,在龙榻上,越发的主动,也就让他越加的沉沦。可他毕竟四十多岁了,而蓝珠不足二十岁,年轻得很,他哪能喂饱蓝珠?
因为贪恋与心爱之人的情欲交融,寒天运暗中吩咐太医院替他研制了很多丹药,吃了能让他生龙活虎的。
有了那些丹药,他便可以和蓝珠翻云覆雨了。
“皇上,夜很深了,要不先就寝吧,这些奏折明天再处理。”蓝珠吐气如兰,那幽香带着诱惑喷在寒天运的脸上,让寒天运整颗心都酥了起来。
低首,轻轻地吻了吻蓝珠的俏脸,寒天运宠溺地笑了笑,说着:“好,朕就依爱妃所劝。”说完,他抱着蓝珠自龙椅上站起来,往龙榻上走去。
有了蓝珠,绿牌子他都不翻了。
他要把对仪长公主几十年的感情一一从蓝珠身上索讨回来。
片刻,男女欢爱的喘息声便响了起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寒天运累得睡了过去,等他完全睡着了,蓝珠才坐了起来。
扭头看一眼睡死过去的寒天运,蓝珠眼里掠过了恨意。
要不是为了帮寒曜,她早就不想再当这个替身了。
她对寒曜一见钟情,既然无法和寒曜在一起,那么她就用自己的方法让寒曜早点登上帝位,打击雅王,不能让寒曜爱上她,至少也要让寒曜记住她。
她利用自己的美色,利用寒天运对仪长公主的痴恋,整天和寒天运翻云覆雨,总算让寒天运力不从心了,开始服用丹药,凡药三分毒,更何况是那种丹药,寒天运再好的身子,在服食丹药又被她掏空的情况下都会垮掉的。她把自己置于红颜祸水的位置上,只求将来寒曜能记得她为了他的帝位也出了一份力。
……
南宫府。
静悄悄。
夜是静悄悄的,南宫府也是静悄悄的,因为这里已经空无一人了。
昔日富贵让人羡慕的南宫府现在已经结满了蜘蛛网了。
世事总是太难料,谁都想不到皇上最亲近的皇姐居住的府祗会是如今这个景象。
寒曜站在屋顶上,静静地看着南宫府里的一切。
草木依旧如故,却人物全非了。
黑炎默默地守在他的身后,知道他是思念南宫玲珑才会在夜深人静之时跑到南宫府里怀念过去。
“黑炎,你说珑儿会不会怀念这个家?”寒曜忽然轻轻地问着身后的黑炎,话里对南宫玲珑的思念极浓。人说相思苦,他此刻才深深地体会到相思的苦。以前虽然不能经常和南宫玲珑见面,至少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他还是可以瞒着他的随臣们,偷偷地跑到南宫府里来偷看她。
如今,他还会再来这里,而她,却走了。
只把空荡荡的房子留下,还有他们之间过去处处的点点滴滴。
寒曜很后悔,后悔自己过去不够强势,任随臣牵着鼻子走。要是他不任随臣牵着鼻子,不任后族牵着鼻子走,他早就把南宫玲珑娶进太极宫了。就因为随臣劝诫他,说如果他和珑儿走得太近,会让珑儿成为寒煜利用的棋子。
他信了。
他最不愿意的就是她被别人利用,因为她是那样的率性,那般的单纯。只有她的心,她的笑才是最纯净的,能抚慰他这颗不愿意争斗,却被逼着争斗的无奈之心。
可是过去的他也太天真了。
他以为他不和珑儿亲近,珑儿就不会被寒煜利用了。
他对珑儿的心,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他那样做只不过是欲盖弥彰,结果导致珑儿和他越行越远。
“郡主肯定也会怀念的。殿下,回宫吧。”黑炎心疼地劝着。
主子现在会站在这里思念郡主,他也有责任。过去他可是非常不喜欢郡主的。
看着主子白天在人前的时候,若无其事,晚上在人后的时候,思念玲珑郡主那种痛苦模样,让他的心都揪成了一团。
主子这样放不下对玲珑郡主的情,自然就无法接纳太子妃,太子妃对玲珑郡主就更加嫉恨了,现在玲珑郡主又成了钦犯,虽然皇上特别叮嘱过,不能伤害玲珑郡主的性命,但一旦玲珑郡主被人杀害,皇上也不会再追究的,这就等于是给了嫉恨玲珑郡主的那些人一个刺杀郡主的机会。
追根究底,都是情和利在作怪。
有些人为了情,有些人为了利。
“本殿不想回去。”寒曜跃下了院落里,走进了南宫玲珑以前的闺房。里面的摆设不曾变动过,南宫玲珑走的时候有些匆忙,有些衣物也没有带走。
黑炎替他点亮了房里的烛火。
寒曜环视着空气里还充满了南宫玲珑气味的房间,手伸出,不怕粘上灰尘,轻轻地抚摸着一切,最后在床榻上坐下,怔怔地看着那张床。
过去,他就没少在房顶上揭开瓦片,从上面偷看而下,看着她熟睡恬静的样子。在她发高烧之前,她没有现在这般的精明,武功也没有现在这般的高强,他来的时候,悄无声息,她一直都不知道。
每次来,他都要看上半个时辰才会离开,有时候实在舍不得,便偷偷地潜入她的房里,在不惊动她的同时先点了她的睡穴,然后他才能肆无忌惮地坐在床沿边上,看着她。
他还曾经偷偷地亲吻过她的脸。
那些,如今都只是他无法挽留的回忆。
她成长了,不再是那个看到他就扑入他怀里嘻笑的小女孩了,她也不再像过去那般率直,单纯了,而她的武功更比以前高了几倍,她有了心思,有了心机,有了高超的武艺,她不再在原地等着他,她离他越来越远了,而他等到她长大后,却没有办法娶到她。
是他懦弱了,他们是敢像寒煜那般抗婚,说不定他真能成功的。
哪怕会惹怒龙颜,会失去太子之位,能和她在一起,他也会心满意足的。
可是,他不敢,他不敢拂逆身为帝皇的父亲的命令。
就是他的不敢,才让他真真正正地失去了她。
“珑儿,你现在过得还好吗?”轻抚着枕头,寒曜低低地呢喃着。
“殿下别担心,玲珑郡主的消息我们一直都在搜着,很快就会有新的消息传回来。”黑炎低低地应着。
“黑炎,你到外面去守着,本殿今晚就在这里休息了。”寒曜不舍得缩回自己的大手,更不想就此离开这间还充满着南宫玲珑气味的房间。
“殿下!”黑炎低叫起来。
“本殿的话你也不想听了吗?”寒曜忽然投给他一记阴寒的眼神。
黑炎一凛,殿下已经越来越阴寒了。他赶紧垂下了脸,惶恐地应着:“属下不敢。”
“不敢就滚出去。”
寒曜冷冷地命令着,声音宛如来自地狱一般冷。
黑炎连忙退出了房间。
等到黑炎退出房间之后,寒曜才脱掉了靴子,在南宫玲珑的床上躺下。南宫玲珑离开京城已经几个月了,床已经有了霉味,寒曜一点也不在乎。他把南宫玲珑枕过的枕头当成了南宫玲珑,搂在怀里,在脑海里幻想着自己是搂着南宫玲珑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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