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走到小胜和小沫面前,让他们看紧铺面以防万一,两人瞬间会意,纷纷做出了“OK”的手势。
就在杨总被龚静拽到店门外后不久,一对中年夫妇走进了秦兰舟的墨兰工坊内。
这对中年父母是秦兰舟店里的老主顾,他们是燕城一所大学的教授,夫妻两之前来定做过结婚20周年的金饰,如今又双双走了进来。
“王老师,王师母,欢迎你们光临——”
秦兰舟笑着迎了上去,和这对夫妇打招呼后,开始寒暄起来。
“是这样的,兰舟,我儿子和媳妇马上要结婚了,我们打算按照旧俗给儿媳妇送一套金饰,金饰的图样我们已经选好,你看看能不能做出来——”
这对夫妇坐下后,从包里拿出来一张A4纸,上面的图样是王师母亲自画出来的,尽管画得不够细致,但秦兰舟一眼便看出来,这是玉兰花的图样。
“你们是打算以玉兰花为元素,做一整套金饰,包括项链、耳环、戒指、手镯是吗?”
“是的,我儿媳妇最喜欢玉兰花,玉兰花寓意又好,所以……”
秦兰舟正在和王老师夫妻沟通着金饰的元素,没想到这时候,杨总再度携龚静走进门来,他一进门就直接打断了秦兰舟和教授夫妇的谈话,一出口便十分不逊:
“靓女,我刚给陈玲玲打过电话的啦,她说你那个手镯啊,买回来戴了没多久就断啦,是怎么回事的啦?”
手镯断裂?——这绝对是不可能的事情,纯金可能会变形会弯曲,但绝不可能断裂。除非是掺了杂质,才会导致这样的情况发生,这是众所周知的道理。
秦兰舟面色微微一变,一抬起头来,便对上龚静那一双算计中带着一丝得意的脸。
秦兰舟对原材料的要求一向很高,绝对不可能出现杨总所说的断裂情况。
看来,龚静分明是拽着这个杨总来做冤大头,故意上门来找茬的……
“你们刚刚打电话问过陈玲玲?她这么说的?”
秦兰舟不由得站起身来问道。
而一听这个情况涉及质量问题,王老师夫妻两,脸上顿时升腾起微微的异样。
“当然是陈玲玲亲口告诉我们的,依我看啊,是你现在生意好啦,开始以次充好,欺骗顾客吧?不过秦兰舟,这样糊弄顾客,生意是做不长的。”
龚静挑了挑眉,目光锐利中带着一抹得意,向秦兰舟直直地投射过来。
“纯金手镯是不可能发生断裂的情况的,除非在外力作用下,而且陈玲玲是我的老客户,如果手镯有质量问题,我想她早就会自己和我反映。怎么会刚巧你给她打电话,她就告诉你手镯断裂了呢?”
秦兰舟猜到他们摆明了是来借故找茬,所以,她迅速反应道。
秦兰舟这么一说,店里的小沫也迫不及待帮腔:
“就是,我们店里向来童叟无欺,从来不做亏心的生意,我看你们是搞错了吧?”
她们这么一反驳,龚静和杨总瞬间对视了一眼,随后,龚静立刻掏出手机,横眉竖眼地看着秦兰舟说:
“秦兰舟,还真不是我们冤枉你,陈玲玲都给我们发来了断裂的照片了!你们卖了次品给客户,还不愿意承认,我看你们是人品有问题!”
龚静说完,就直接把照片递到了那对教授父母的手中。
秦兰舟本来心中就郁郁不乐,见她竟然还血口喷人,一时被龚静气得够呛。
教授夫妇看了一眼手镯断裂的照片后,一时心存疑虑,他们向来低调,不喜参与任何是非,于是站起身来对秦兰舟说:
“兰舟,要么你先忙,我们改天再过来?”
眼看着这桩生意就要被龚静搅和黄,秦兰舟心里微微有些着急,她于是对教授夫妇说:
“王老师,王师母,你们特地来一趟古街也不容易……要么你们先坐一会儿,我先鉴定一下,他们手中的这张手镯照片,究竟是不是我这里的货。”
秦兰舟这么一劝,教授夫妇互相对视了一眼,依旧有些疑虑。
“秦兰舟,你什么意思啊?你意思我们拿假照片来诬陷你咯?我哥在广东也是有头有脸的生意人,我们真不至于。本来我是带他来找你订做黄金手镯的,是你自己说陈玲玲是你的客户,他才去向陈玲玲打听情况,幸好我们刚才打听过,要不然岂不是被你当成了冤大头?”
龚静愈发变得嚣张起来,她摆出一副伶牙俐齿的架势,恨不能宣扬得人尽皆知。
“靓女,做生意不是这样做的啦,要讲诚信的啦,陈玲玲太忙没时间过来找你当面对峙的啦,我们是她的朋友,今天你得给我们一个说法——”
杨总眼睛一瞪,摆出款爷的谱儿来,他故意抡起袖口,露出他手臂上的一小截纹身。
教授夫妇见这副情形,极其注重清誉的两人又一次站起身来想要走人,好在小沫机灵,见这个情况,她连忙上前把教授夫妇请到另一边去,暂时稳住了教授夫妇。
“陈玲玲从未找我反应情况,我没办法证实你们说的究竟是真是假。这样吧,我给陈玲玲打电话问问情况,你们稍等——”
秦兰舟不想再和他们多费唇舌,眼看着店门口不知不觉已经围了一大帮看热闹的街坊和游客,秦兰舟于是立刻掏出电话,找到陈玲玲的联系电话拨了过去。
她做人向来敞亮,为了力证清白,她直接开了免提:
“陈小姐,你好,我是墨兰工坊秦兰舟,你朋友说你在我这儿买的手镯断裂了,请问有这么回事吗?”
“你还好意思打电话过来,说起来真是晦气,好好的手镯无缘无故就断裂,要不是我最近工作忙在外地,我早就去找你说理了!你今天必须给我朋友一个说法,要不然我告诉你,这件事我和你没完!”
然而,让秦兰舟没有想到的是,一接通电话,电话便在电话里凶巴巴地吼了秦兰舟一顿,然后直接撂了电话。
当听到电话那头传来“嘟嘟……”的忙音之时,秦兰舟彻底愣在原地。
而这时候,龚静发出了更加得意的笑声,她更加理直气壮起来,开始和秦兰舟讨说法:
“秦兰舟,这些你没话可说了吧?好好的手镯为什么会断裂,你今天得好好给我们一个说法。可怜我还当你是同学,所以特地把杨总带到你店里来买黄金,没想到你不单单这种态度对我们,还故意把次品卖给我闺蜜!今天,你必须给我们一个说法不可!”
秦兰舟目光一冷,她早就意识到龚静此行目的不单纯,原来她早就是有备而来,在这儿等着呢。
“龚静,你不是说手镯断裂图片你有吗?你拿出来给我看看!”
龚静见秦兰舟无话可说,一时间更加得意地挑了挑眉毛:
“秦兰舟,我闺蜜可犯不着诬陷你,她花了这么大的价钱在你这儿订货,你就卖伪劣次品给她!依我看,你这家店以次充好欺骗顾客,干脆关门算了!街坊们都看看啊,她高价卖给我朋友手镯,结果现在手镯断了,我们过来找她理论,她居然死不承认!”
龚静见这么多街坊游客都围了过来,于是放肆地在门口大声宣扬道。
她指鹿为马,但不明年真相的吃瓜群众哪里能够分辨得出真假,一时间竟真的以为墨兰工坊倒卖次品,瞬间大家都纷纷摇头,议论不止。
秦兰舟明白,这顶到卖次品的帽子一旦扣上头,接下来的年底旺季,生意恐怕就要大打折扣,况且这两年眼馋她生意好的竞争对手并不少,这些人一定会趁机兴风作浪,往墨兰工坊大泼脏水……司徒墨当年在祺润的前车之鉴,恐怕将会又一次上演。
“龚静,你要么就把照片给我,和我当面对峙,你的片面之词我是不会相信的!我想,我秦兰舟把墨兰工坊开在北浔古街上已经三年,我做事做人是怎样,大家的眼睛都是雪亮的!”
秦兰舟掷地有声地大声说道,她这么一说,那些往日拜托她免费修金补金的街坊们纷纷点头,又开始论起秦兰舟的好来。
“不管你以前怎么样,你卖次品就是事实!陈玲玲刚才已经和你电话说明了,而且她拜托我和杨总向你讨个公道!街坊们,杨总是广东做地产生意的大生意人,身价上亿,他本来是来买黄金的,没想到我朋友告诉他,这家墨兰工坊故意倒卖次品!你们觉得他这种身份的,用得着故意诬陷秦兰舟吗?”
龚静口若悬河地说道,故意夸大说辞,导致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主瞬间又偏向她,觉得她说得有道理。
秦兰舟冷眼望着这个让她极度无语的小人,她心里明白,开店做生意最怕遇到这样的事情,谣言三人成虎,一传十十传百,店里的声誉很快就会被搞倒。
龚静死活不给她看照片,就说明这件事有猫腻,但是眼下事情闹得这么大,众目睽睽之下,她对龚静和这个杨总,既不能驱赶,也死无对证,而且偏偏,司徒墨又碰巧在今天离开了墨兰工坊……
眼下这个局面,她要怎么解围?——秦兰舟心里不停琢磨着,依旧没有想到合理的对策。
让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就在这时候,突然有一个人拨开人群,走进了店里。
她穿着一身西装搭配白色连衣裙,身材瘦瘦白白的,戴着一副墨镜,梳了个韩式发髻绑在脑后……秦兰舟一眼便认出来是陶媛。
她怎么会突然找上门来?秦兰舟心里那股不详的预感,一时间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