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一片静谧。
平洋一番慷慨激扬的话,让所有的人都震住了。有些人惭愧的低下头,有些人面露不忿之色,有些人沉默不语,不知在想些什么。
谢韵起身告辞,顿时,三三两两的,也有人跟着她离开了。
寿王将面前的长案几掀翻,怒气冲冲的将怀中的美人儿推开。腾的一下站起来,指着司马雅问道:“这就是你出的好主意?”不仅没有让她受辱,让自己尝到美人滋味,到头来还被她奚落了一番。今日的话如果传了出去,所有的人都不用抬起头来了。
司马雅也是脸色铁青,平洋这番话若是放在以前,就凭在场的任何一个人都可以治她的罪。可是,她是皇上大哥亲封的“囯士”,她说出来的话,已经可以影响这里所有人的一生。更何况,如今胡人占据了北边半边江山,百姓们对胡人深恶痛绝,如果她说的话真的传出去,他们这些人必然会引起民愤。就如寿王说的那样,今日来参加宴会的人,都不用抬起头来了
她越想越害怕。
强自镇定,她对着寿王说道:“三哥,息怒!”
“息怒?”寿王怒不可遏,“她如此目中无人,你让我如何息怒?再者,她说得这些话传出去,你我还有颜面活吗?”
“只要她成了千人骑的yin妇,她说的话又怎能有信服力?”
寿王转过身看着她问道,“她人都已经走了,如何还能继续你的计谋?”
司马雅笑起来,“咯咯——三哥,她今日走不出这醉然居的。”
寿王大奇,“为何?”
那个圆圆脸的贵女笑眯眯上前来说道,“寿王哥哥有所不知,就在方才我接近她的时候,已经给她下了药了。”说着,她看着寿王的双眼,春色荡漾。药是下在她自己手上的,不仅平洋中了毒,她也不可避免的中了毒。
寿王心中大喜,一把将她拉进自己怀中,在她脸上狠狠的咬了一口,道:“卿卿,真是厉害。孤差点被你给骗了。”
圆圆脸贵女娇嗔的打了他一下,“寿王哥哥最讨厌了!”
“是,是。孤讨厌!”说着,他一把抄起了她的退,抱着她转进了玉石屏风后面。
司马雅和司马林走出了屋子,站在门口,司马林对着她说道:“阿雅,今日之事恐有不妥。我观平洋确实是有勇有谋之人,当得上大哥囯士二字。你今日所为,恐会给你招来大难。”
司马雅不屑的说道:“四哥多虑了。即便那平洋有姑姑做靠山,可皇上是我等一母同胞的兄长,难道他还真的会帮一个外人?说她是‘囯士’,不过是看在姑姑的面上抬举她罢了。再者,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哼,不过区区一个民妇,何足惧?”平洋必须死,就算不死,也得身败名裂,不然今后的结局就是她亡。更不用说,这个女子对王九郎居心叵测。就凭这一点,她也要毁了她!
司马云见她冥顽不灵,摇了摇头说道:“再过几日,我便去淝水。你,且好自为之吧。”
“四哥要去迎战石虎?”司马雅问道,“四哥,你休要听那贱妇胡言乱语。大哥有百万雄兵,还怕一个小小的石虎吗?”
司马云再次看着这个自小宠着的小妹,有些失望的摇了摇头。比心胸,比眼界,比智慧,他这个六妹差平洋太多。
“我走了。你们,适可而止吧。”他说完,便离开了。
司马雅看了他离去的背影一会,对着一旁伺候着宫娥招了招手。
“她往哪去了?”
宫娥低着头回答:“公主放心,茉莉引着她往那边走了。”说着,她指了指左边一条清幽的石径。
司马雅满意的点了点头。
“听说她有个侍女武功不错,可安置好了?”
“是的,公主。桂香正陪着她呢。”
“嗯。小心办差,事成之后,本宫大赏。”
“喏。多谢公主赏。”
听着后面屋子里有高高低低的声音传来,司马雅不仅臊的慌,脸有些发红。她这个三哥最是荒淫,里面的女子除了方才自己身边的那个圆脸女子之外,恐怕还有他自己带来的三个吧?
一想到里面荒淫无度的画面,她离了屋,走到了前面的一处树荫下,看着湖里的锦鲤。
平洋从屋子里面出来之后,就有一个宫娥眼明手快的迎上去。听说她要离开之后,微微有些诧异,奇怪她怎么刚来就走。不过,很快的她就面不改色的引着她往前走去。
平洋本意,是要等陪她一起来的侍女一起走,奈何等了一会不见她的人影,又听宫娥说她去了净房,且那净房据说离此处有些远。等了一会后,生怕后面屋子里的人追出来,不好收拾,就交待另外的宫娥几句,跟着前面领路的宫娥先离开。
走着走着,平洋身上忽然越来越燥热,这种感觉以前她曾经历过,她知道自己不慎中了媚毒。心中一慌,不明白,方才在屋中她根本就没有吃东西,屋子里的香也是普通的香,为何她还是中了毒?另一方面,她又在心中痛骂司马兄妹,真真是一群畜生不如的东西!今日,她若在屋子中中了毒,又没有及时离开,岂不是要被她们给毁了?
身子的燥热越来越厉害,面上已经起了潮红之色。平洋的眼中氤氲着潋滟的春波,她猛地拔下头上的簪子,狠狠的往大腿上一扎,神智有片刻的清醒。她眯着眼看着前面的宫娥,趁着她不注意,一把勒住了她的脖子,另一只手捂住她的嘴,簪子往她胸口处狠狠一扎。血,汩汩的流了一地,见宫娥的双腿蹬了蹬便不动了,她才放手,将宫娥的尸体藏在了花丛里。
摇摇晃晃的起身,她的手无意识的拉了拉衣领,双眼茫然的看了一眼周围。刚才,她就发现,这个宫娥领她走的和刚才来的时候不是同一条路了。从她接到司马雅的帖子的时候起,她们就已经给她设下了陷阱。即便她侥幸逃过了第一关,后面的关卡,自己也难以逃脱。
真是一群衣冠禽兽!
心底开始发痒,这种滋味实在难以言明,她无意识的扭了扭身子。努力的摇了摇头,大致辨识了一个方向,她跌跌撞撞的走去。
她不能让司马雅给毁了。
宫娥带的这条路肯定是不能走了,她往另外一条路走去。
她没有想到的是,这个醉然居居然这么大,走了这么久,依然没有找到门口。
事实上,她根本就不知道。她慌不择路之下,闯进了一个院子,在里面兜兜转转的根本就没有走出去。
身子越来越热。衣领已经大开,幸而这里因为客人的要求,并没有闲杂人等,否则她的名誉已经毁去。
一旁的屋中,熏炉中点的是当今少有的清香,非常昂贵。屋中的人,懒洋洋的靠在软枕上,眼前是紫檀木做的棋盘,黑子白子散落在上面。他一会儿执黑子落在棋盘上,一会儿又执白子围住黑子。
“啪啪”的落子声在屋中响起。
无意间抬头,忽然发现有一道纤细的身影像一只无头苍蝇一般在花园里转着。她的衣衫有些凌乱,总是在无意间撕扯着自己的衣裳。
他看着这道背影,越来越觉得熟悉。当他看到她脸上那一道白纱的时候,他更疑惑了。
她怎么会来这里?
“主子?”童子也看到了外面打着转的平洋,他知道主子今日来此是有着重要的事儿吗,花园里那个突然出现的女子是否要赶出去?
王缙之对着他挥了挥手,站起身来,走了出去。
平洋手中的簪子再次狠狠的往自己大腿扎下去,疼痛换来了片刻的清醒。再次摇了摇头,她似乎看见,前面有个月亮门,迈着有些虚软的步子,她走了过去。
“平洋郡主?”身后响起了一道呼喊声,声音如同柔软的沙一般,传入耳朵,不禁心中一喜。
本能的她的身子一颤,转过身去,看见来人。她痴痴的一笑,“九郎……王九郎,你终于来了?”
她近乎呢喃的声音,同样的让王九郎的身子一颤。看见她身子软软的倒下来,他的身子比脑子快一步的接住了她柔软的身子。在碰到她身子的那一刻,他听见,她嘴里发出一声嘤咛。
潮红的双颊,柔的可以出水的目光。
王缙之的脸一黑,这个样子的女子,他见过不少。
她被人下药了?
王缙之有些不悦的皱起了眉。
“郡主?平洋郡主?”他轻轻的摇了摇她的身子。
她双眼轻阖,手脚却不老实的缠上了他的身子。他有些不适,除了阿若之外,还是第二个女子与他如此亲昵。将她的身子拉的与自己远了些,她似乎不愿,往他怀里靠了靠。一来一去之间,她的面纱忽然松动,掉了下来。
忽然间,王缙之觉得周遭一切都消失了一般,他的眼中只有她,只剩下她的容颜。那是一张,她他日思夜想的容颜。他彻底愣住了,脑中一片空白。
就在这时,平洋却又缓缓睁开了双眼,有些娇憨的说道:“九郎,我不舒服,难受。”语气如此亲昵,熟稔。双手还环住他的脖子,脸往他颈项处蹭了蹭。
“九郎,难受,我难受。”她忽然低低的哭泣。
王缙之回过了神,有些不敢置信,有些小心的叫了一声,“阿若?”
“嗯?”平洋郡主也就是郑若抬起了迷蒙的双眼看着他,忽而嘴一瘪,低低饮泣,身子又往他身上蹭了蹭,“九郎,阿缙,难受,很难受。”
王缙之又小心的叫了一声,“阿若?若儿?”
郑若一口咬在他脖子处,闻到血腥味,还伸出舌,舔了舔。
王缙之浑身一颤,抱着她忽然纵身上了屋顶。
在屋子里的童子看着院子里的一幕,立即走到屋外,喊道:“主子!”
“你留下,告诉那人,后会有期。”
话音刚落,他开始拔腿在屋顶上狂奔起来,在各个屋顶上跳跃。
一直隐在暗处的影一走了出来,偷偷的吁了一口气。他一直小心的防着,却没想到那帮毛都没长齐的贵族们,下毒功夫居然如此了得。他刚才一直在纠结,要不要现身救郑若。看着,主子在屋顶狂奔的身影,他无比庆幸方才没有出现。
王明走出来,狠狠的揍了他一拳。
“影一,若是主子再有个三长两短。莫说你一条命,就是十条命,都不够我砍!”
影一擦了擦嘴角的鲜血,对着他露出个笑容,冷冷的说道:“头儿尽管放心,若是阿若这次敢对主子不利,我第一个杀了她!”
“哼!你最好祈祷主子没事!”
影一道:“头儿,你还是祈祷自己没事吧!”
“哼!”
“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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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面了……
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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