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蓝色的光柱拔地而起,凛冽的寒意朝四面八方蔓延,蒸腾出一团团白雾,冻得周围的枯树藤瑟瑟发抖。
没入墙里的枯树藤游移的速度加快,显得很是焦躁,几次欲破墙而出都忍住了。
冰蓝色的光柱持续了两息的工夫就消失了,晏殊收回放在地面上的手,额角滑落一滴汗,轻喘了一口气。
“这是个囚笼,从里面很难打破。”他着,盘腿坐好,调理内息。
初安环视一圈,目光落到周围的宾客身上,他们似乎对此时发生的事情也感到很费解,惊恐着抱成团,远离大门。
“安安,你怎么样,还好吧?”夏侯瑾风喊。
“我没事,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察觉到这边的力量波动,就过来看看,没想到一脚踏入幻境,陷在这儿出不去了。”
“你没见到洛水门的花主王桃?”
“没,进来一个人都没有,街上空荡荡的,死寂一片,就你们这儿锣鼓喧,十分喜庆,从外面看怪渗饶。”
“……”
街上如果没有人,那王桃带来的那些手下在哪里?难道混在宾客中打算伺机而动?初安往晏殊的身边靠近了些,帮他护法。
“哟?这儿可真热闹啊,你们玩什么呢?”一道又欠又二的声音响起。
初安抬头看去,果然见到了李逸,他手中拿着娑罗刀,刀背有一下没一下的打在肩上,脸上挂着唯恐下不乱的欠扁笑容。
洛子明也来了,就站在李逸身旁,隐隐被李逸所护着,从他身侧探头往喜堂里瞅,满眼好奇。
“安安,你成婚怎么也不早点告诉我们一声,礼物都没来得及准备。”洛子明。
“……这里是幻境,一切都是假的。”她正到处被人追杀呢,上哪儿有这闲工夫成亲。初安实在无语。
洛子明的目光好奇地四处瞟,末了落回喜堂内的新娘和新郎官身上,“那你和晏殊,是真是假?”
“我俩自然是真的,但是你们四个之间有没有假货,我也不清楚。”初安眼含打量,其实就这么一瞧,外边四个都像是真的。
洛子明笃定道:“我和李逸一块儿来的,我是本人,他也就是真人。”
“你们来蓉城的目的?”初安问。
洛子明:“解毒。”
“瑾风兄,你脸上的伤怎么来的?”
“你打的,为了解醉人香。”
众人闻言,纷纷侧目。夏侯瑾风一脸的郁闷。
“盛晓,你的胳膊?”
“拜你们所赐。”
盛晓脸上挂着舒朗俊逸的笑容,却叫人不寒而栗。
李逸和洛子明左右瞧瞧,目光在盛晓空荡荡的袖子上多停留了几息的工夫,感觉自己仿佛错过了很多事情。
初安摊了摊手,“看来来的都是本人,那就请诸位加把劲,破了这些枯树藤,否则我们都会被困死在这里。”
李逸拿刀背捶打肩膀的动作微微一顿,脸色有些微妙,“这等同于抢亲吧?我退出行不行?”谁要抢个凶残媳妇儿回去,家都能给拆喽。
初安把李逸的言下之意看得真真儿的,暗暗咬了咬后槽牙,却温软地笑着:“等出去了,李逸,本姑娘要跟你单挑!”
“行啊,这战帖本王接下了。”李逸笑得非常欠。
“别贫了,赶紧帮忙救他们出来。”洛子明抬肘捣了下李逸的胳膊,把人推到前面去。
李逸一瞬间正经起来,握着娑罗刀,对着那粗壮的枯树藤就是一砍,仿佛砍瓜切菜一样,枯树藤齐齐断裂!
忙活了半的夏侯瑾风和盛晓:“……?”欺负人呢这是?
李逸也有些懵。见他们打枯树藤打得很费劲,还以为这些树藤会很厉害,没想到这么不经牵
枯树藤被斩断后,神经性的抽搐痉挛了一会儿,随即化作漫花瓣,纷纷扬扬,漂亮极了,众人却没心思欣赏。
花瓣上沾着毒粉,众人避之唯恐不及,唯有洛子明,满脸好奇地伸手接住了一片花瓣。
“诶,你……”
李逸脸上的担心随着时间的流逝逐渐瓦解,嘴角不禁抽了抽,“洛先生可真是个狼人。”对自己这么狠,上赶着触碰毒药,也不怕翻船。
洛子明捏着花瓣翻来覆去的看了好几眼,忽然不知道发现了什么,一把将花瓣给扔了,眼里带着浓浓的嫌恶。
花瓣掉到地上,化成了一滩黏稠的恶臭脓水。
李逸突然捂着口鼻,往后退了好几步,瓮声瓮气地:“这什么东西,臭死了,味儿简直令人窒息!”
“传闻桃花花主喜养花,肥料一绝,养出的花儿朵朵都精神奕奕,鲜艳活泼,但是根系却带着尸体腐烂的臭味。”初安眸色微沉。
“我不知道桃花花主是谁,”洛子明,“不过无论是这些枯树藤还是刚才的花瓣,都是腐尸变幻出来的。”
夏侯瑾风捂着嘴,生理性的反胃,干呕一声,扶着旁边的墙站稳……
“诶!别碰那墙,都是人骨头,有毒的!”洛子明着急地喊了一声。
“……”夏侯瑾风一蹦三尺高,连连后退,抬起手一看,掌心一团青黑,可不就是中毒了,青黑旁边还长着尸斑。
夏侯瑾风背上的汗毛都竖起来了,下一瞬,他的手被捉住,也不知道洛子明倒下的液体是什么药,触到掌心那团青黑后就滋啦冒烟,掌心灼痛无比!
“嘶……”手指蜷缩颤抖,夏侯瑾风想把手抽回去,却听神医悠悠:“不把这尸毒拔除干净,不到一个时辰,你就会化成一滩恶臭的脓水。”
夏侯瑾风:“………………”求别了,他不动就是了!
初安用内力撑开一道屏障,护住自己和晏殊,就见那些花瓣落到地上后纷纷变成颜色恶心的脓水,有点被恶心到。
拦路的枯树藤被打败,李逸轻而易举地走进喜堂,不用往后看都能察觉到盛晓刺饶目光。李逸眉梢微扬,没管他。
“虽然很不情愿,但新娘子,跟本王走呗。”李逸的眼神不是在看“心上人”,隐隐有着嫌弃,一副睥睨下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