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儿,一直无动于衷的王行脸色微变,看上去似乎有点紧张。
初小安瞧见王行的脸色变化,不禁开口问娄无殇:“无殇楼主可是查到了什么?”
王行的反应有些奇怪,听说他被抓到的时候挺豁得出去的,性命都不在乎了,又是什么让他紧张?
“的确查到了点东西。”说到这里,娄无殇就打住了话头,没有再继续说下去的意思。很显然,他们若是想要知道阙楼查到的内容,就得拿出购买情报的诚意来。
初小安:“……”
这么一看,这人的脑子还是挺清明的。就是话只说一半太让人难受了。
“无殇楼主想要什么价?”李逸直白地问。
“不急。”娄无殇抱着承影剑,语气淡定:“王爷放心,阙楼不会坐地起价,那条情报该是什么价就是什么价,只是还没到说出来的时机而已。”
“那万一时机到了,你又不小心嗝屁了呢,这里可是鬼域,什么时候死人都不奇怪。”李逸这话说的毫不客气,但话糙理不糙。
娄无殇自然也晓得这个道理,没有在意这种仿佛在咒他死的言辞,只道:“就算我遭遇了不测,那条情报也安然地锁在阙楼里,王爷大可不必忧虑过甚。”
娄无殇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李逸不好再追问下去,同初小安交换了个心照不宣的眼神,止住了话茬。
“别杵这儿闲聊了,天马上就黑了,先回寨子找个地儿歇一晚。”初小安招呼大家回寨子,随便寻了处落脚点,等着鬼域的夜晚过去。
不知道是不是抓到了驱使毒物攻击他们的人,一晚上都风平浪静,没再发生前一晚那样要命的事情。
浓郁的瘴气逐渐变得稀薄,夜晚过去,白天降临。鬼域的天色仍旧是一成不变的暗沉,看不出什么明显的变化,或者根本就没有变过,一直都是那样,死气沉沉。
简单地吃了点干粮,娄无殇见众人不动,不由觉得奇怪:“王行都抓到了,不带他去见那个叫莫瑞的金色眼睛?”
李逸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丢给娄无殇两个字:“不急。”
娄无殇:“……”
这一幕可真眼熟。这算是风水轮流转?
“你们在等什么?”娄无殇只知道有个叫莫瑞的金色眼睛欲拿离开鬼域的方法交换王行,但是这其中的细节他并不清楚。
“不知道。”初小安十分光棍的回答,“时间到了大概就知道了。”
娄无殇:“……”
他总感觉这两人在消遣他,但是他没有证据。
“就这么窝在寨子里浪费时间也不行,”李逸说,“我昨天在外边转悠的时候发现了一座界碑,似乎是鬼域的,不如去瞅瞅?”
“好啊。”初小安没意见,转头看另外两人。
晏殊没说话,只是从倚靠墙壁的状态中站直身体,表明他的态度。
娄无殇见之,只好抱着承影剑从坐着的倒塌的橱柜上跳下来,“那就一起去看看。”他还挺好奇鬼域的界碑长什么样子。
……
界碑的位置离着寨子不远,落点刚好与寨子和五毒山形成一个等边三角形,这个距离十分微妙。
界碑一半都埋在泥沙里,看上去再普通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环境原因,界碑上的“鬼域”二字总给人一种阴冷的感觉,又或许只是单纯的心理问题。
娄无殇不知从哪儿弄来的一把铲子,撸了袖子就上去挖将界碑埋了一半的泥沙,看得初小安愣了愣,朝他竖起大拇指。
“无殇楼主,还是你想的周到。”
“习惯了。”
娄无殇不骄不躁地说,语气平铺直叙,没把这份夸赞放在心上,这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阙楼要保证情报的真实性和有效性,背后自然也付出了不少的努力。阙楼的名声不是一蹴而就,而是一朝一夕积攒下来的。
初小安笑笑,没有在这个话题上多说什么,手边没有趁手的工具可以帮忙,就只好在旁边等着。
一会儿之后,被泥沙掩埋了一半的界碑露出全貌,在极为靠近底座的碑面上,刻有一棵树,像是一种图腾,纹路却是漆黑的颜色,透着些许不祥的意味。
看到界碑上图腾的瞬间,四人面面相觑,都有些不明所以,脸上如出一辙的茫然。
“谁见过这种图腾?”初小安开口打破沉默。
阙楼几乎掌管天下情报,然而娄无殇闻言却只是摇了摇头,面露沉思,似乎也是第一次瞧见这种图腾。
“没见过。”李逸拔出娑罗刀,跃跃欲试地说:“这图腾的颜色一点都不讨喜,我看看它是表面镀了层熔岩还是就是黑色颜料雕上的。”
话音刚落,初小安就按住了他握刀的手,“李兄,咱能别造吗?被鬼域抛出去的尸体至今不知道死因是什么,暂时先悠着点。”
“也成。”李逸归刀入鞘,“等从莫瑞那儿拿到脱离鬼域的方法,再来会会这界碑。”
“……”它就是个界碑。
见把人劝下了,初小安也就不管李逸后边是怎么想的,提议道:“这边看也看完了,没发现什么,时间还早,我打算去看河,钱二两当初就是从那边过来的,莫瑞也说在那边交易。”
“我想再上五毒山看看,那上面养着那么多的毒物,个个都大得离奇,总让我有些在意。”李逸说。
娄无殇拍了拍手,说:“我也去五毒山。”
晏殊:“看河。”
意见相左,四人便分成两拨,刚好两人一组,前往各自的目的地。
……
虽然有心理准备,但河床所在的位置也确实太远了些,走了两个时辰才将将看到成片的枯黄泥巴,沙尘飞扬。
初小安抬起手背略略搁在眼前遮挡风沙,停下脚步回头看了眼。透过漂浮不定的瘴气,隐隐约约可见五毒山的轮廓,也只能看见一个不太明晰的轮廓,像个巨大的阴影一般笼罩在天际。
“好压抑……”
她自言自语着收回目光,视线落到前边干枯的河床上,入眼便是几具不知在风沙中存在了多少年的森森白骨,随意的散在四周,看不出生前遇难时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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